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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匡怒喝:“何庆,你既然投靠了济阳侯!济阳侯!阉党!都该死!众位将士,阉党谋逆诛杀大将军何进,济阳侯为同谋,随我入宫,清!君!侧!”外宫门的将士此时早已聚集起来,一声令下,沸腾了起来,其中有不少是何氏心腹,此时更是怒火燃烧。
袁绍道:“吴将军,不如攻入内殿就交给我们三人,将军引一军诛杀济阳侯,勿放过首恶!”吴匡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点了一千军马,急匆匆的杀了出去。
袁绍给袁术打了个神色,袁术虽然有些恶心,但也心领神会,几排小校骂阵了不到一刻功夫,城门打开,袁氏的死间何庆自然也被“骚乱”的士兵杀死。
何庆的头颅在袁绍和袁术眼里没有引起任何的波动,枭雄的眼里,失去了价值就相当于废物,尽管他工作完成的不错。何庆的亲兵头子眼睛流出愤恐,他直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按照计划中把何庆除掉然后打开城门,袁绍袁术却把他杀了!
张让等人早在士兵气氛有些不对的时候,就已经跑了,果然刚进寝宫的时候,就听见隆隆的声音,他们知道这是正阳门关闭的声音。赵忠一发狠说道:“要想活命,就得有人质!”张让说:“一不做二不休,禁军既然忠于何氏,抓住太后和皇帝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令宦官更欣喜的是,他们的砝码又大了一些,陈留王正呆在太后寝宫,这也是何氏觉得危险把陈留王从冷宫带了回来的缘故。刘协虽然年幼,但也能分得出好坏,对何氏的安排没有质疑。
张让冷冷一笑,一群公鸭嗓子抓住三名人质,从暗藏的地道跑了出去,至于那些宫女,一人补了一刀。讽刺的是,地道原来是灵帝初登基为防事败而布下的,如今却成全了宦官去抓他的老婆孩子。
曹操有些慌张,他并不像那些心怀异心的袁氏兄弟那样狂屠宦官,而是一直关注宫里,果然他发现皇帝太后陈留王都没了!曹操喝道:“本初,公路,太后皇帝陈留王都失踪了!”袁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恨恨的道:“宫门都关了,能飞到哪里去!”袁绍冷笑道:“好好的查,肯定是有暗室地道,那些人带着三个人质,跑不远!”
桃李巷贾府,如今正值傍晚,贾氏和刘启在喂猪,准确的说是刘启一时无聊好奇心起,便去后院看看。只是没想到的是,两人刚进后院,猪就有些不安分地不停的哼哼。贾氏大惊,要是遭了猪瘟,猪可就白养了。这可是等着养大宰了自家吃的,他们家可没上层社会那样有着不吃猪肉的习俗。
刘启不懂养猪,但也知道此时非比寻常,问道:“这是怎么了?”贾氏有些为难,说道:“我也不知,若是遭了猪瘟早就哼哼开了,不可能突然就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是那样,不过就算是到了那个时期,猪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贾氏的话越来越低,不过刘启被另一个声音吸引住了,他拧着眉毛,说道:“仔细听?这是什么声音?”贾氏把手放在耳旁,过了几个呼吸,终于听到远方传来一阵非常杂乱的隆隆声,仿佛潮水一般越来越响。
刘启吸了口凉气,说道:“莫非是大股骑兵!可这是桃李巷,够偏的了,再说就算有人犯了事,几个狱卒就足够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贾氏说道:“别忘了这里虽然有些偏,但沿着路走越往里就是那些达官贵人所住的地方。别的我不清楚,不过在咱家门前这条路走上不远,能到大将军府呢!”刘启脑子一转,隐约间想到了历史记载,似乎抓住了什么,问道:“那济阳侯府呢?”贾氏一愣,说道:“谁啊?我可不关心这些朝廷大事。”刘启想了想贾诩的性格,深以为然,说道:“就是大将军的弟弟何苗!”贾氏说道:“哦?想起来了,就在大将军府不远。不好,如今街面这么乱,文和若是碰上士兵该怎么办?”刘启安慰道:“贾伯父可不是那些无谋之人,如今这么乱,肯定是先找个地方藏了起来,甚至说他今晚上不回来,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贾氏想想自己的丈夫的为人,又舒心了不少。
猪受了惊吓,当晚上自然吃得少,拉、尿得多,又让贾氏好一顿埋怨,不过贾氏已经镇定下来,甚至做了几个小菜,让刘启吃的眉开眼笑。
济阳侯府,何苗不停地来回走着,他在等信,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尤其是最后的关头中那些宦官的暗示,他仅仅是轻轻地推了何进一下,——向那个愚蠢的妹妹说了几句话,那个女人果然心神不宁的就去求助她的另一个哥哥。
何苗,也可以说是朱苗,冷笑了一下,他终于可以坐上在外廷上最有权势的位子了——大将军。前院突然骚乱了起来,何苗大怒,家里几个不成器的越来越过分了,他刚出屋门,却见到一个血人。血人是他的管家,微弱的喊道:“快跑!”
何苗的瞳孔猛然缩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一名浑身甲胄身染鲜血的人带着一群士兵走进了这个非常宽阔的院子。吴匡两眼发红,喝道:“济阳侯谋逆,杀无赦!”何苗浑身冷的不能更冷了,两只脚变得很麻木,他想跑,可是士兵的速度比他快很多……
何苗的济阳侯府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正如何进所言,他是老朱家的又不是老何家的,如今做出这档子事,吴匡更不可能手软,再说,何老太公等人自打黄巾乱后就一直住在在大将军府,他一点都不用顾忌。
董卓的军队此时已到了函谷关下,潼关的守将依着昔日的交情“放过”了董卓,但函谷关的守将比较死板,不认济阳侯手书。董卓有些暴躁。大军已经困在这里半天了,好在函谷关的人不可能饿着他们的肚子,甚至还分发帐篷,否则董卓都有展示先帝血诏强攻函谷的冲动了。
董卓部扎好了营,正要休息的时候,却见得函谷关守将此时却亲自出了关。未等董卓说什么,守将说:“董将军,情况紧急,我就短话短说,雒阳有变,将军还是速去吧!
董卓握握拳,带着五千军马,营帐也不要了,一窝蜂般朝着大汉的都城进发。守将看着董卓的军马叹了口气,适才雒阳方向起了狼烟,估计是出了变故。
正如刘启所料的那般,整个夜晚贾诩都没回来,尽管刘启在观星上没有天赋,可他也能看得出,帝星已经是越来越暗淡了,然而旁边的辅星却越来越亮,甚至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刘启摇摇头,又把门关的死死地,才放心睡去。
夜晚,自然是有砸门的,不过刘启是和衣而眠,闻声而起,把贾氏劝了回去,拿着短剑死死地盯着前院门口。那伙人敲了几下就转移了目标,倒是令刘启舒了口气。
刘启虽然杀过人(左慈带他游历时杀过山贼),可是他还是太小了,战力有限,若是再大几岁,也不会紧张成这个样子。刘启进了屋,就看见贾氏已经点了灯,有些畏缩,尤其是隔壁邻居传来的哭喊声和叫骂声更是令人心寒。刘启说道:“伯母睡吧,捂起耳朵来,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好的!”贾氏红了眼睛,说道:“越想越担心,尤其是文和,今夜这么乱会不会……”刘启强打起精神,说道:“太尉的侄子(贾诩冒充段太尉的侄子免于灾祸)哪是那么容易死掉的,更不用说他现在是郎官,那些溃兵在无法无天也不会公然杀害的。”
贾氏点点头,勉强入睡,虽然知道刘启所言破绽太多,但有一个理由总比没有强。
雒阳城的夜晚是凄凉悲惨的,数不尽的冤魂迟迟不入鬼门关,更添了几分幽冥意味……
清晨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似乎就是揭示了劫难已经过去了,饶是刘启有些神经大条,但好奇心的把大门打开时,还是“奉献”了穿越后第一次呕吐。和平年代的人永远想象不到血染的长街是什么样子,尤其是几道血印被拉得极长,不远处的邻居甚至有一家在大门口处都趴着尸体。刘启打了个寒战,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乱世是多么的残酷,原先看《三国演义》产生的热情不由得消退到爪哇之外了……
果然,贾诩这个老狐狸永远会把自己立于安全之地,一脸的平静走进了家门,只是眼圈有些黑。不过等他看到贾氏的时候,就再也按耐不住了,当着刘启的面一把抱住了她。贾氏很激动,但理智告诉她还有个孩子在旁边,轻轻推开了他,说道:“启儿还在呢!”
贾诩轻轻说道:“启儿又不是外人,昨夜我可是一晚都没睡好,生恐那傻小子开了门。”很显然,经过昨天那件事,刘启的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更高了。刘启刚想离开,不打扰这对中年夫妻的真情交流,听得此言,不由得道:“开什么玩笑,深更半夜的,他们都快像是砸门了,我怎么可能会开门!”贾氏也道:“就是,启儿拿着短剑,就盯着大门口。”
贾诩叹道:“你倒是不知,昨天傍晚大将军被杀,消息传出后,阉党和济阳侯一系蠢蠢欲动,袁绍下了命令,西园军把整个洛阳的馆舍扫荡了一圈,凡是开门者必心怀不轨,都为乱党杀无赦!”刘启无语,有杀错,无放过,古代这个“人治”可真是残酷。
贾诩说道:“我昨晚躲在宫里,和一群郎官在一起。”贾诩随后自嘲的道:“不过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有时候位卑也是一种优势,袁本初那些人很快就放过了我们。”
刘启道:“放过了你们?难道还有……”贾诩脸露悲色,说道:“袁家啊袁家,先帝刚走,就把大汉的脸狠狠的踩了。大大小小的黄门、宦官可算是一夜诛尽,不过到后来,杀红眼的禁军甚至开始对宫女下手,要不是袁绍那些人还知道些分寸,及时杀了几个人才算是停住了这场风波,否则恐怕连没陪葬的皇妃都……”
刘启有些傻眼,不过话却没接下去,他身前的可算是“忠汉分子”,不过刘启隐隐间了解其中的一些隐秘,贾诩在官渡之前的投机选择……
张让气喘吁吁,拉着小皇帝的手,总算是跑出了洛阳城,他们的方向就是向西,西面有董卓在等着他们,算算行程,这时候也差不多到了。灵帝的遗诏也只有张让赵忠知道,其他的人也是不知晓的。但其他的宦官也知道,关东是士族的天下,关中虽然危险,但不少人还是忠于皇帝,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就要去搏……
大河并不宽,但是众人此时都很累了,尤其是何后,浑身湿淋淋的,在正常人眼里就很有湿身诱惑的意思。小皇帝和陈留王反而更好一些,好歹也是随着王越学过剑术的,身子也强健些。
一群宦官,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河对面的那座林子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恶毒的盯着他们……
尽管是八月天,初晨的时候人们靠着大河还是很清爽的。船夫一大清早就就去渡口干活,但等到这些“奇装异服”的人到来时,还是唬了一跳。
女人很好看这不用说,关键是,他们这些人袍子上的龙啊凤啊,船夫虽然没见识,但他也明白这不是普通人所能穿得起的。尤其是其中有个公鸭嗓子,一身尿骚之味的人,左手拿着短剑,右手拿着五铢钱的时候,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择。
船老大卖足了力气,累得满头大汗,但那名公鸭嗓子却把他左手的短剑刺入了船老大的胸膛上。赵忠不在意的拔出了短剑,拿出丝巾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众人有些惊惧的眼神,说道:“怎么了?”
胆小鬼宋典说道:“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把我们送过对岸,你又何必杀了他!”赵忠冷笑道:“你这些年在宫里越活越傻了么?也是啊,先帝最喜爱的就是你这种傻子,只知道听话,连捞的私钱都傻乎乎的交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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