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章 父子密谋(二)
曹丕忙不迭地叩首,颤声道:“相父勿忧,孩儿已派五鬼刀往长安追赶林川母子,不日将有结果。”
“返段时间诸多不顺,植儿率幽冥卫、阴阳家高手去救面曹纯,被关云长杀得大败而归。荊州方面欲以曹纯换刘备两女,无奈曹表、曹演竟然因爱上两女,不愿交换。”曹操冷哼了一声。
接着,曹操怒骂道:“如此狼心狗肺不忠不孝之子,真乃曹家败类!气煞我也!”
“父亲切莫动怒。”曹丕安慰道:“曹纯为我军大将,多有战功,不可不救。但他丧师辱国,特别是五千虎豹骑精锐损失殆尽,更是罪不可赦。虽生犹死,父亲救他也是出于宗族兄弟亲情,安抚人心之举。吾料荊州留曹纯无用,必定还要用他来换其他东西。父亲耐心等待即可。”
曹操转身面向西北,神情忧戚,叹道:“如今孙权狡虏,东南未靖;刘备猖獗,谋取西川;两川割据,汉中独立;辽东西域,孤悬化外;诸胡不服,虎视中原。诸侯之地,尤以西凉为烈。韩遂、马超、旗本八骑互相勾结,表面服从朝廷遵从号令,实则暗潮汹涌澎湃。西凉刺史韦康处于凶悍的军阀和野蛮的羌人包围之中,兵力薄弱,势单力孤,一旦马超、韩遂发难作乱,则西凉不复朝廷所有。将如何是好。”
曹丕以为曹操又在考他,头脑急转,小心翼翼道:“这个无妨。马超的家眷,马腾一大家子不是都被我们软禁在邺城吗!有马超父母兄弟姐妹妻儿在手,还怕他造反不成!”
曹操看了一眼曹丕,没好气道:“大错特错。你太不了解马超之为人了!你何时见西凉人为亲情而弃富贵和地盘?马超自小随父征战四方,染上了其父及韩遂诸人尔虞我诈凶狠残忍六亲不认之狼性恶习。正如那马腾、韩遂昨天为利可对天发誓结义参拜,恩若兄弟。今日会因利而翻脸不认人,恩断义绝,互相攻杀。明早亦可为共同利益重归于好,一致对外。”
说到这,曹操反问一句:“如此唯利是图之人,你认为他会被亲情羁绊,为家眷所制掣吗?”
曹丕怅然若失,黯淡道:“那马锦、韩遂已成西凉心腹大患,已然坐大,如之奈何?”
曹操瞥了一眼曹丕,神色略带失望,道:“无他,攻心、攻城、攻坚而已!”
“愿闻其详?请相父赐教。”曹丕低垂着眼帘道。
曹操轻叹了一口气,道:“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次,攻坚为下。所谓攻心,就是以已被我们掌控之马腾,制造事端,扰乱马超之心。马超虽为野心狼子,但凡是人类,无论对外人仇敌多么残忍,对骨肉亲人还是要顾及几分。否则为万民唾弃,天地所不容,何况大汉以孝道立国,以仁德治天下;攻城,则是调集精兵强将击败马超。马超虽勇,被羌人称为神威天将军,但实乃有勇无谋之辈。马韩二人虽强,然孤悬域外,何况他们两家素有恩怨,心存芥蒂,以乌合之众偏居一隅之力,抗我中国数十万雄师,焉有不败之理!攻坚,就是看准西凉诸部面和心不和之软肋,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以利诱惑之,用计离间之。破之不难。”
曹丕神色激动,跪拜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丕儿受教了。相父英明神武,足智多谋,军未动而知胜败,真乃神人也。就是比之那孙武吴起,也不遑多让。更别提那所谓的卧龙、凤稚、周瑜之辈。”
曹操看着曹丕,却是百味杂陈,想起他几个儿子,曹丕虽能文能武,但聪慧智谋不逮;曹彰一介武夫;曹植聪明睿智,文采风流,然沉溺文章,放荡不羁,非治国之才。唯小儿子仓舒侯曹冲少年神童,聪慧敏达,多谋善断,心性仁义,明达国事。可惜天不佑曹,竟遭早亡,令曹操日夜痛惜,追忆不已。
自曹冲亡故,赤壁大败,年近六十的曹操精神和身体逐渐走下路,再燃不起争夺九州,雄霸天下的雄心壮士。曹军当阳大败,损兵折将,杀手锏虎豹骑折戈沉沙,更是给他当头一棒,彻底喝醒他代汉称帝的梦想。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儿孙未雨绸缪,为曹家封国建朝夯实基础。用曹操自已的话来说,就是吾愿来周文王。让继位的儿子为周武王,临朝称帝。曹操则一面以大汉忠君载于史册,一面作为“周文王”在曹家王朝社稷永享香火。
曹丕见曹操脸色严峻,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忙道:“相父,不知您如何部署西凉战事?”
“啊!哈哈哈!”曹操从美好的遐想中惊醒,回过神来,转而沉痛道:“五子良将中,乐进被云长妙杀,变成了“四子良将”。张辽在合肥防卫孙权,张郃、徐晃当阳受伤。宗室大将八虎骑中曹纯被俘,曹洪、夏侯尚不堪大用,曹真、曹尚雏嫩,还需久加历练;夏侯谆坐镇邺城后方;唯有曹仁、夏侯渊智勇双全,颇具帅才可独挡一面。奈何曹仁攻弱守强,又中了云长毒箭,不能出战。如今我军需乘马超无备,主动攻击,而夏侯渊精于快速攻击,近败于当阳,知耻而后勇,急于雪耻恢复名,正好乘机以其擅长之奔袭长途闪击马超。吾观此战,妙才必能虎步关右,扬威西凉!”
曹丕道:“数年前,相父运筹帷幄,经荀彧推荐,任命钟繇以侍中的身份领司隶校尉,持节督察关中各路人马,坐镇长安,统筹后方诸事。为西征军源源不断提供粮草物资,后勤供应料也无虞。还使人知会西凉刺史韦康,早作准备。加上妙才叔叔帅军出征,必破马超,平定西凉。”
曹操点了点头,加重语气,盯瞩道:“此战能否取胜,关键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马腾等人扰乱马超心神,离间西凉诸将,牵制韩遂。故而,你所统辖之校事卫要日夜看管马腾一家,切不可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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