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释放
幕布之后，偌大的化妆室里仅有旧多一人，他的双腿极为惬意地翘到桌面上，手里拿着一只老式的通讯器。
察觉到了通讯频道内的沉默，旧多二福笑了笑：“不用惊慌，我只是猜的而已……突然出现在东京范围内的SSS~，找不到任何过去，也只能是从内陆过来的了……”
“这本不应是你能够得到的东西。”林永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
“别担心。”旧多二福边说边掏了掏耳朵，“我和你们内陆的纷争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说起来，与东京这潭死水相比，那里的确是个很有趣的地方，有空我一定会去逛逛的。”
“如果你想被吃掉，倒是可以去逛逛。”林永说完就掐断通讯。
旧多的话通常很难让人信服，但这次，林永听得出来对方并没有说谎。
内陆各大势力的手尚未伸到东京，这点从之前袁志邦的刺杀就可以看出，如果东京已经在内陆势力的掌控中，无论是其中哪个，事情发展绝对与现在不同。
没必要再和旧多二福交谈下去，无论如何林永都不可能与之合作，至少在利益方向相同的情况下，有马贵将绝不会做出背叛盟友的举动，但旧多二福不同，正如小丑这个组织一如既往的疯狂，他会笑着把同一条船上的盟友一脚踢进海里喂鱼。
林永看向走廊的转角，目光锁定在闪烁着红光的监控器上，距离他把这几个V成员剁成人棍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但迟迟没有支援出现，想来也是旧多二福的意思。
他走进卫生间，将脸上的伪装全部冲去，随即整了整略显散乱的衣衫，整个人顿时从邋遢的中年人变成了二十岁左右的西服青年。
跨过满是鲜血的廊道，临走前他看了那几个被龙病毒侵入体内的V，他们四肢的断口已经有婴儿般嫩弱的肢体长出，但依然不足以支撑身体站起来，于是只能继续仰面躺在地上，血瞳齐齐盯向林永的脸，没有任何愤怒与怨毒，有的只是某种诡异的整齐，仿佛他们具有同一个意志。
至于同样被病毒感染的警卫，他依旧处在昏迷之中，一截赫子般的尖角从下颌刺穿而出，这就是普通人体内rc值暴增的结果，没有赫包的缓冲，身体也不曾适应高浓度rc环境，rc细胞将会不受控地凝聚在一起，形成类似于赫者外壳的硬物，与会周期性硬化和软化的赫子不同，这些硬物将会一直保持下去，直到身体内有地方储存多余的rc细胞为止。
正因如此，这种症状会在他们的身体长出赫包后消失，届时，这些曾经的人类，也就真正的变成了喰种。
事实上，如果食物这个问题被彻底解决，也许成为喰种真的会成为这个世界人类的进化方向，超乎寻常的力量、速度、体能、自愈能力，无论是在什么领域，生产力都会被大大提升。
这毕竟是来自于高阶位面的血统，对于喰种世界这个原无魔世界而言，作为灾厄的同时也是不可多得的机遇，文明的进化不择手段，只要人类能够继续存在下去，他们迟早会找到这条进化的捷径。
会场的大门被推开了，就在大门的不远处是数百名围观的市民，但谁也没有注意到从门中走出的年轻人，也没有人看到年轻人背后的黑暗中，逐渐流淌的鲜血。
此时此刻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会场前的大屏幕吸引了，旧多二福的脸庞被放大了，与之一起放大的还有他的声音，通过屏幕旁的音响传入每一名围观者的耳中。
“曾经你们以为喰种无法转变成人类，人类也无法转化为喰种，但现在，我给了你们进化的机会……”旧多二福极富煽动力的声音穿透了空气，“你们是否曾经身处喰种所带来的恐慌中？你们是否曾目睹亲人在喰种的撕咬下死去，痛恨自己无力反抗？我相信有很多人都曾守在电视机前，希望ccg能够做出点什么实际的行动，想想那时候的无力！弱者只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于他人……有马贵将说的都是空话，他将成为独裁者，给予你们承诺，自然也可以随时反悔，只有将力量亲手掌握在手中，你们才有选择的权力。”
在观众台上的人们中，许多人脸上都流露出挣扎之色，他们当然不是随机选出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有亲属因喰种而死去，并且曾希望加入ccg，企图借助ccg的力量复仇，但最终都失败了，被严苛的筛选淘汰。
如果有得到力量的机会，即使成为喰种，其中大部分人都在所不惜。
仇视喰种和成为喰种、得到力量复仇，这两者并不矛盾。
正如有相当一部分人都仇视富豪阶层，但若是某天他们得到了暴富的机会，大概谁也不会拒绝。
“不用担心必须进食人肉的问题，我们可敬的有马早已宣称将这个问题解决，你们可以边啃美味的仿制肉食，一边把欺负你们妻儿的喰种大卸八块。”
听到这句话，更多的人动摇了起来，不只是会场内的观众，很多收听到旧多二福演讲画面的人，他们脸上都出现了异样的情绪。
嘭！
旧多二福突然将手中的水晶瓶捏碎，血色液体迅速汽化，在白汽的环绕中，他的双目迅速浮起一层猩红。
“现在……打开你们手里的盒子吧，这就是我赠予你们的礼物。”大屏幕给了旧多的赫眼一个特写，“宝贵的进化之路。”
……
林永匿身于围观人群中，他能够感受到周围人们的渴望，力量与食物、性一样，是人类本能的追求，人们畏惧强者，与此同时也渴望成为强者，旧多二福极为精准地掐住了人类的命脉，或许根本用不上盒子底部的炸弹，那上千名观众就会自己把瓶塞给拧开。
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预料中的画面，观众们在短暂的犹豫后，将水晶瓶拧开或敲碎了，血色与漆黑在他们眼眶中扩散，硬化rc细胞也从皮肤下钻出，这引起了短暂的恐慌，但旧多二福很快控制了局面：
“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了吗？不要担心那些‘独角’，这是人类向喰种转化时的正常现象，大约在三十天左右就会自行消失，现在……”
旧多打了声响指，耀目的血色灯光在黑暗的会场中蓦然亮起，它所笼罩的地方，赫然是那些达官显贵、各领域大人物所在的前排贵宾席位！
“让我介绍一下他们——东京的高层，真正的大人物，比喰种更贪婪的人类。每一位都能肆意掌控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就是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吸食着你们的血，吞噬着你们的肉，据我先前的调查，他们中的一半都与喰种势力保持着合作关系，却始终在新闻采访中道貌岸然，高高在上……”
旧多手一挥，会场顶端的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众多极为隐秘的画面，包括现任东京电视台台长与喰种家族月山家族长一起喝咖啡的照片。
顿时密密麻麻的血色瞳孔转向了那里，愤怒、仇恨与兴奋、嗜血交织在一起，看得贵宾们脊背发寒。
在贵宾席中，很多人在演讲开始时就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尝试离开，但周围持枪的警卫拦住了他们，现在这些大人物们就如瓮中之鳖，曾经引以为傲的权力、财富与人脉在此时派不上一点用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猩红的瞳孔逐渐靠近。
“感受到对于血肉的渴望了么？吃吧……曾经食物链的最上层，猛虎与雄狮，现在是属于你们的食物了。”旧多二福舔了舔嘴角，向幕布后退去，“他们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第二件礼物，请尽情享用。”
嘶哑的吼声霎时充满了整个空间，数不清的、恶鬼般狰狞的身影朝贵宾席扑去，伴随着贵宾们的惊叫，猩红的光幕中，血肉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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