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奸细
云夫人按下心中突然来的不安, 上前拉起顾毓,“好孩子,不用行这么大礼。”
按理说, 只是行了个平常礼而已,算不上大, 可云夫人盯着顾毓的面庞, 不知怎地, 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见过礼后, 云夫人让贴身婢女去西竹轩请云氏过来,然后领着宋琬和顾毓折回自己的东菊堂。
“听灼儿说你喜欢甜食,伯母我匆忙准备了些, 尝尝。”云夫人将下人送上来的精致糕点推至宋琬面前,“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多加了一倍糖。”
点心做的精致又小巧,一块下肚,根本撑不到哪里去,于是宋琬连吃了好几块才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琬吃点心,云夫人莫名来来食欲, 也拿起一块细细品尝起来。
“听说姚续被你抓去黔地干苦力活去了?”提起他,云夫人就替小姑子可惜,这位小姑子是公婆唯一的女儿, 一直很是受宠爱。
可惜世事无常,小叔子年纪轻轻却不幸战死,公婆受不了打击, 不到三年便抑郁成疾相继而去。
云夫人这位小姑子守了三年又三年的孝, 生生错过了嫁人的最好年纪。
其实有夫君在, 小姑子过了二十许亲也不算什么, 多得是来娶的人家,只是谁也没想到,她的夫君会死在那场晋州之乱中。
偌大的云府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以及待嫁的小姑子。
十二年前,云夫人记得很清楚,她与夫君的长子不过才十四,就要撑起整个云家,只身去往西北投军,只是为了给母亲、小姑以及年幼的弟弟一个强大的后盾。
云家没了高官厚禄,原本与小姑子定亲的人家直接不顾面子,派了个管家就过来说要退亲。
小姑子强撑着还回定亲信物,为了挽回云家的颜面,更多的是为了打前未婚夫家的脸,小姑子硬是嫁给了那年的新科进士姚续做续弦。
姚续花名在外,听闻第一任妻子就是抑郁而终,云夫人不是没有劝过。
新科进士又不止姚续一个,为什么非得是他。
小姑子倔强,长子又不在身边,云夫人年轻时不算聪慧,又一直没走出失去丈夫的痛楚。
一筹莫展到最后,只能是成全让步,云夫人带着幼子送嫁了小姑子。
怕她去京城受委屈,云夫人把夫君还在时给小姑子准备的嫁妆又足足添了一倍。
后来当云夫人听闻长子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是当时的前锋将领姚续的二哥姚远,在危急关头救了她的长子。
那时候,云夫人才终于明白当年小姑子为何执意姚续。
知道一切真相后,云夫人是既气愤又后悔自责,她认为是自己的疏忽,造成了小姑子的不幸。
当她从小儿那里知道与小姑子和离后的姚续过得很是凄惨时,云夫人承认自己内心松快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更想从宋琬亲口说一遍。
宋琬看出了云夫人眼中的迫切,她放下点心道,“嗯,我出门前,他好像在帮狗娃家新开荒的地翻土施肥。”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应该到从村头翻到村尾人家了吧。
云夫人肉眼可见地开心不少,“那岂不是很臭。”
宋琬点头,“确实很臭,而且他一天只能吃两顿饭,没有肉,全是干巴巴的粗粮饼子,人都瘦成竹竿了。”
云夫人舒坦了,脸颊上的笑意更甚。
她想,这些话等小姑子来了,也让她听一遍,开心开心。
晚膳后,顾燕急等来了终于回府的云烽。
“抱歉,军营里临时出了点事。”云烽解释道,他本来是打算早点回来,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
顾燕急将兄长的信递过去,“这是我大哥写给你的信。”
“你大哥怎么没一起过来?”云烽接过信,没有立刻打开。
说起来他和顾陵风也有好些年没见面了,西南王府出事前,他们一直有书信往来。
作为曾经战场上一起拼杀的兄弟,对顾陵风不能再上战场这件事一直很遗憾惋惜,也因此痛恨极了与外敌勾结的禹王。
因为他不仅害了兄弟,还是导致他父亲二叔惨死的间接凶手。
“我大嫂她身体不舒服,大哥不放心,所以没有一起过来。”顾燕急简单解释。
云烽听到和嫂夫人有关,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对了,有件事情,我觉得不太对劲。”云烽想起今日军营里发生的事,眉头皱起,“我发现泽州军营里混入了大邺的奸细。”
顾燕急一听,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大邺奸细?你是如何发现?”
大邺人与大越人在面貌上很难辨别,不像羌族还有东部小族部落,在五官上有明显的不同。
除非是发现了什么。
云烽道来原因,“我今日例行去营中巡查,路过一营时,从地上捡到一小截受潮发霉的红薯。”
别说大越没有这个东西,就算是大邺,除了大邺皇室高官们有资格种植,就只有大邺的军营可以,普通百姓只能买来吃,若是偷偷种了被发现,轻则砍头流放,重则抄家灭族。
“有没有找到人?”顾燕急觉得事情不简单。
“初步筛选了一批,不过还没有最终确定。”云烽怕打扫惊蛇,大邺奸细能混进他的军营,说不准西北西南也有。
这些奸细能混进来不可能是一日之功夫。
而且有一就有二,军营里到底混进了多少,根本不得而知。
“这件事很严重。”顾燕急不是怕奸细,而是怕大邺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大动作。
大邺种植红薯已有百余年时间,顾燕急想起宋琬说的红薯耐存,种植时间和土豆相差无几,产量不相上下。
而她发现的土豆才将将够四州府城几块田庄种植,哪怕立刻收获也不够西南军营吃多久,更何况还要留出种子以待来年。
“我在想要不要上奏禀告皇上。”云烽考虑道。
“这件事你无需和我说,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顾燕急直接道。
云烽视线扫过他,或多或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你是有打算的。”
好像所有人都这么想过顾家,还有他。
顾燕急轻笑一声,目光从云烽身上掠过,径直望向半敞的窗口,顿了半瞬道,“阿琬,过来。”
躲在门外刚听了不到半刻钟的宋琬:……
她明明用精神力屏蔽了自己还有包子的呼吸和脚步声,顾燕急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存在。
抱着好奇的心态,宋琬单手抓起包子,从窗户跳了进来,直奔顾燕急的方向,一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
“你身上的糖味被风吹了进来。”顾燕急宠溺地笑了笑,想来她只顾着掩盖呼吸和脚步,却忘了荷包里装得鼓囊囊的枣糕糖和点心。
加了双倍糖新鲜做好的枣糕糖,风一吹,香味就能飘远。
顾燕急就是凭借这个熟悉的味道,发现窗外偷听的宋琬。
宋琬听了解释,暗道大意了,她下次一定注意。
云烽望着突然闯入自己书房的女人,从她的行为举止以及悄无声息靠近书房的本领,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
“想必这位就是宋姑娘了。”微滞过后,云烽寒暄道。
“你好呀,云灼的大哥。”宋琬单手抓着顾毓,只顾着打招呼,忘了把人放下。
还是顾毓主动挣扎说了句,“阿琬姐姐,可以放下阿毓了吗?”
顾毓努力抬眸,这样横着看人太别扭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在我手上。”宋琬自顾自嘀咕完,把人放回地面上,松手。
顾毓脸蛋有些红,他说,“阿琬姐姐,下次能换个方式进来么?”
他不想被夹来夹去或者扛在肩上了,顾毓第一次萌生了想要迅速长大的想法。
宋琬无情点他脑袋,“小短腿没有提意见的资格。”
顾毓憋了憋,小声说得不太有底气,“我还小,会长高的。”
说完,他扭头看向顾燕急,想要寻求认同,“二哥你说对不对。”
这下,云烽才算彻底看清小孩的长相,瞳孔骤缩,他盯着正拽顾燕急衣袖的顾毓,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顾燕急,他是谁?”
被打断的顾毓,抬眸看向对面,微拧了拧眉,大哥说,他长得很像父皇,可是顾毓没见过所谓的父皇,在他的记忆了,只有顾荀这个父亲。
他不知道自己和那个父皇有多像,所以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每个人见到他都是一副震惊脑子相信的表情。
顾毓有偷偷问过他的阿琬姐姐,为什么。
宋琬心里明白,怎么解释给包子听就不会了,最后她只能牺牲一串糖葫芦把包子糊弄过去。
顾燕急抬手抚了抚顾毓柔软的发顶,语气淡淡道,“你不是已经都看出来了。”
云烽是看出了其中□□,他只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是先帝做的?”
顾燕急点头,“我母亲当年与齐皇后同时怀胎,奈何我母亲年岁已大,三弟最终没有保住。”
六个月大,大夫说是个男胎。
“当年齐皇后已中毒匪浅,已无生还之道,御医只能尽可能保存胎儿不受影响,我父亲与先帝商量后,便把母亲落胎的消息秘密压了下去,最后与齐皇后一前一后,相差不到一月产子。”顾燕急将这件事完完整整道了出来。
云烽久久不能言语,他突然想起被下罪的禹王还有原本镇守塔回关的徐烈,恍然大悟。
明白一切都云烽内心深处瞬间就做了决定,他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顾燕急:“阿毓如今拜了黎松之为老师。”
云烽惊讶,“你居然能把把黎松之拿下!”
怪不得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突然倒向皇上,原来是想留在禹州,更方便教养小殿下。
顾燕急摇头,“不是我,是阿毓。”
顾毓歪着脑袋,“黎老师很好说话,就是偶尔会有些小情绪,稍微一哄就好了。”
云烽:……
他感觉他们谈的好像不是一个人,他印象中的黎松之虽只有三两次照面交流,但这个人固执守礼,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动摇他的心志。
宋琬:“很简单啊,因为包子聪明又漂亮,比那个什么李势的儿子李琉看起来有希望多了。”
云烽听她直言皇帝名讳,不由咳声提醒道,“是皇上。”
“马上就不是了。”宋琬补刀。
云烽:“……宋姑娘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刚刚在外面听你们绕来绕去,于是我就帮你们想了个绝佳的法子。”宋琬信心十足道。
云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办法?”
宋琬挥起拳头,凶狠道,“直接杀进京城,把那个李什么势拉下皇位,再把包子抱上去不就行了。”
顾毓在一旁听完,紧接着补句,“我可以自己走上去。”
他有腿有脚,自己能走。
云烽:“……若是能这么简单,宋顾两家何必牺牲这么多,宋姑娘可知幼帝登基对如今的大越会有何影响?”
这些话,宋琬不是第一次听了,按照她的意思,越复杂的事就要越简单粗暴的来。
“我当然知道,国家生产力低,又因为频繁的战争,所以导致大越百姓和军队都吃不饱,百姓没力气开荒种粮食,军队没力气打仗。”宋琬早就想好办法了,“我们杀回京城,让包子登基后,直接抄几家贪官的家产,一两场仗的军需肯定够了,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去一趟大邺,不是说他们储存了很多红薯嘛,我们去运回来,大越也种。”
越听越不可能,云烽道,“宋姑娘,你方才说的那些,光是去大邺运红薯这一项就很难实现。”
百年前大邺有了亩产千斤的红薯后,大越不是没有派人,明的暗的派去不少,结果全部无疾而终。
大邺有了红薯后,和周遭部落和小国家做生意,高价卖红薯,赚了不少银子。按照她的意思,越复杂的事就要越简单粗暴的来。
“我当然知道,国家生产力低,又因为频繁的战争,所以导致大越百姓和军队都吃不饱,百姓没力气开荒种粮食,军队没力气打仗。”宋琬早就想好办法了,“我们杀回京城,让包子登基后,直接抄几家贪官的家产,一两场仗的军需肯定够了,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去一趟大邺,不是说他们储存了很多红薯嘛,我们去运回来,大越也种。”
越听越不可能,云烽道,“宋姑娘,你方才说的那些,光是去大邺运红薯这一项就很难实现。”
百年前大邺有了亩产千斤的红薯后,大越不是没有派人,明的暗的派去不少,结果全部无疾而终。
大邺有了红薯后,和周遭部落和小国家做生意,高价卖红薯,赚了不少银子。按照她的意思,越复杂的事就要越简单粗暴的来。
“我当然知道,国家生产力低,又因为频繁的战争,所以导致大越百姓和军队都吃不饱,百姓没力气开荒种粮食,军队没力气打仗。”宋琬早就想好办法了,“我们杀回京城,让包子登基后,直接抄几家贪官的家产,一两场仗的军需肯定够了,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去一趟大邺,不是说他们储存了很多红薯嘛,我们去运回来,大越也种。”
越听越不可能,云烽道,“宋姑娘,你方才说的那些,光是去大邺运红薯这一项就很难实现。”
百年前大邺有了亩产千斤的红薯后,大越不是没有派人,明的暗的派去不少,结果全部无疾而终。
大邺有了红薯后,和周遭部落和小国家做生意,高价卖红薯,赚了不少银子。按照她的意思,越复杂的事就要越简单粗暴的来。
“我当然知道,国家生产力低,又因为频繁的战争,所以导致大越百姓和军队都吃不饱,百姓没力气开荒种粮食,军队没力气打仗。”宋琬早就想好办法了,“我们杀回京城,让包子登基后,直接抄几家贪官的家产,一两场仗的军需肯定够了,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去一趟大邺,不是说他们储存了很多红薯嘛,我们去运回来,大越也种。”
越听越不可能,云烽道,“宋姑娘,你方才说的那些,光是去大邺运红薯这一项就很难实现。”
百年前大邺有了亩产千斤的红薯后,大越不是没有派人,明的暗的派去不少,结果全部无疾而终。
大邺有了红薯后,和周遭部落和小国家做生意,高价卖红薯,赚了不少银子。按照她的意思,越复杂的事就要越简单粗暴的来。
“我当然知道,国家生产力低,又因为频繁的战争,所以导致大越百姓和军队都吃不饱,百姓没力气开荒种粮食,军队没力气打仗。”宋琬早就想好办法了,“我们杀回京城,让包子登基后,直接抄几家贪官的家产,一两场仗的军需肯定够了,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去一趟大邺,不是说他们储存了很多红薯嘛,我们去运回来,大越也种。”
越听越不可能,云烽道,“宋姑娘,你方才说的那些,光是去大邺运红薯这一项就很难实现。”
百年前大邺有了亩产千斤的红薯后,大越不是没有派人,明的暗的派去不少,结果全部无疾而终。
大邺有了红薯后,和周遭部落和小国家做生意,高价卖红薯,赚了不少银子。按照她的意思,越复杂的事就要越简单粗暴的来。
“我当然知道,国家生产力低,又因为频繁的战争,所以导致大越百姓和军队都吃不饱,百姓没力气开荒种粮食,军队没力气打仗。”宋琬早就想好办法了,“我们杀回京城,让包子登基后,直接抄几家贪官的家产,一两场仗的军需肯定够了,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去一趟大邺,不是说他们储存了很多红薯嘛,我们去运回来,大越也种。”
越听越不可能,云烽道,“宋姑娘,你方才说的那些,光是去大邺运红薯这一项就很难实现。”
百年前大邺有了亩产千斤的红薯后,大越不是没有派人,明的暗的派去不少,结果全部无疾而终。
大邺有了红薯后,和周遭部落和小国家做生意,高价卖红薯,赚了不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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