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七十九章 擦肩而过

　　柳秘书淡淡一笑：“没关系，能认识你也非常高兴，以后请多多关照。”。

　　樊进已经进来，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陪着笑脸：“柳秘书，秦督军爱开玩笑，你别介意，回头让他送几件好玩意给你陪罪，看在我的老脸上，算了，算了。”。

　　柳秘书淡淡一笑：“岂敢，岂敢。”，从职位上来说，这个柳秘书是樊进的手下，樊进作为总统府的秘书长，位高权重，单论诸位内阁部长也能平起平做，可对柳秘书客气的很，仿佛位置颠倒。

　　两人走进地下通道，樊进埋怨道：“老秦，你可别和柳秘书开玩笑，外面美女多的是，你现在的地位，明星，世家女子争着往你床上钻，何必惹他。“。

　　等两人走出阁楼，樊进低声道：“现在老头子多疑的很，功臣宿将都不相信，就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很多部长宿将因为他一句话就丢了命，你惹她，玄月公子也不敢得罪他。”。

　　秦舞阳满脑子都是柳依依，他想不明白，柳依依一个弱女子，唱评弹的艺人，怎么会进入到总统府，成为总统的亲信。

　　能在这乱世之中活下来，就已经幸运的事，何况活的还很好。

　　这几年一直压在心间的石头落了地，秦舞阳却不知道自己该悲还是该喜，他有过一千种幻想，幻想见过后抱头痛哭，幻想后永不分离，幻想互相咒骂撕打。

　　却从没想过两个人会如此平静，平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无心再喝下去，他说自己不胜酒力，就不再入席，告别樊进，自己一个人信步而走，不知不觉竟然到了白云观，可此时观门紧闭，灯光全灭，自己又无法硬闯，只好在观外闲逛，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回过头，却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轿车。

　　他心中烦闷，又不屑和别人发火，扭身欲走，车上却走下一个人，打着一柄纸伞，在黑夜之中，打雨伞，秦舞阳已经警觉起来。

　　那人走到近前，低声道：“长夜漫漫，你是不是也睡不着觉。”，秦舞阳心中一惊，雨伞下一个人脸色苍白地望着自己，不是别人，正是林若儿。

　　秦舞阳有些愣了，林若儿淡淡一笑：“我今天晚上想起灵姑娘，我虽然没见过她，但一直以来我都同情她，可怜她，可现在，我在想，她也许是幸运，她最起码可以在心中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秦舞阳想起柳依依，叹了一口气，林若儿痴痴地望着他：“你是不是也在想她，那她所忍耐的寂寞，黑暗，无聊都是值得的，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在为她流泪，为她叹气。”。

　　秦舞阳一怔，知道林若儿误会自己了，黯然道：“你误会了，在我心中，灵姑娘是朋友，是和我同病相怜的病人，可我连她的真面容都没见过，又怎么会是爱。”。

　　林若儿苍白的脸上有了一点淡淡的红晕，然后变得更苍白起来：“那你又为了什么流泪，叹气，我总以为，如你一样的男人，宁愿流血也不会流泪，以为你一心向上，早已经无情无欲了。”。

　　秦舞阳苦笑一声，在这地方和林若儿相见，实在尴尬，如今身份微妙，如果被人看到，更是说不清楚。

　　但他明白，林若儿此时见他，决不是为了和自己谈论灵姑娘的，他没有接这个话题。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半天，秦舞阳低声道：“我这两天要回西京，你和苏公子什么时候订婚，我一定备份厚礼送给你。”。

　　林若儿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勉强的笑道：“会通知你的，你和南宫姑娘，你那位假姑姑什么时候订婚啊，如果你害羞。”。

　　秦舞阳苦笑起来，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

　　林若儿低声道：“你认不认识原来九崮市的一个叫张卫国的人？”，秦舞阳点了点头，有些奇怪林若儿怎么会提起他。

　　林若儿低声道：“前几天，龙之怒的海大夫被人杀了。”，他冲着秦舞阳解释道：“海大夫是龙之怒赏金猎人团的团长，据有人说，他一直在找一个很像张卫国的人。”。

　　秦舞阳叹了一口气，他早知道张卫国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和悟能大师的关系，还有穆飞虹甘愿跟着他，还有他处理许多事的老练和手法。

　　这白云观的清和，地位极高，却因为张卫国一句话，就把灵姑娘保护起来，可龙之怒赏金猎人团是什么，天下第一猎人团，而海大夫更是赏金猎人榜中号称前三的高手。

　　他没有望林若儿，而是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龙之怒接受的任务多了，像张卫国的那个模样的人也多了去了，怎么能判定是因为张卫国。”。

　　林若儿低声说：“司法部刑事院也在找一个人，据说，他们都有一个类似于张卫国二十年前的画像，但就在他们接近张卫国时，派人调查时，张卫国突然失踪了，有人说，他在西京。”。

　　秦舞阳没有吭声，在这个世界里，寻找一个人很难，也很容易，张卫国躲不过去，难道林若儿知道张卫国和自己的关系，特意来提醒自己。

　　林若儿欲言又止，两人依旧无言，过了半晌，林若儿低声道：“夜寒露重，秦兄多保重。”，她缓步走向自己的车子，然后回过头：“秦兄，我有时候想，我们当年如果没去过失落之城多好。”。

　　秦舞阳茫然，林若儿已经快步上车，车子发动，林若儿已经泪流满面，副驾驶上一位白发苍苍的女子望着林若儿：“我的徒弟，委屈你了。”。

　　林若儿终于放声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这个男子，或者更喜欢高尚，可她知道，她不会再有资格奢望任何人的爱情了。

　　秦舞阳怔怔地望着车子远去的背影，这一段时间诸多事涌上心头，让他心力疲惫，他望着白云观，轻轻鞠了一个躬，扭身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别墅里空无一人，他倒杯水，突然发现自己的床头上有一只蝴蝶形的别针，他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个别针就是他当时买给柳依依的唯一礼物，别针下面却是一张白纸，却无一字，秦舞阳推门寻找，整个别墅空荡荡的，那里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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