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人的眼泪
“我更想知道，我妹妹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凌启完全没有理会管家的问题，对顾小艾的心疼化作了满腔的怒气，语气也带着咄咄逼人的寒意。
“顾小姐是……”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顾小艾在崇燃家的地位。
“少爷让我来请顾小姐去参加晚宴，没想到您竟然找到了这里。”
“崇燃？”顾小艾和顾凌启听见管家的话都是一愣。
顾小艾完全没有想到崇燃竟然会让她参加晚宴，他上午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么？现在怎么会想到要她出现？
顾凌启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崇燃他这是打的什么算盘？主动安排他们见面？
凭他对崇燃的了解，这个人应该唯恐他和顾小艾见面才是，难道是千倾城的安排？这和说好的计划完全不一样，这个女人，她想干什么？
“那你先回去吧。”顾小艾看见管家在场，顿时觉着有些尴尬。
“如果你想去，我就在那里等你，如果你不想去，那你就在这里等我。”
既然崇燃已经发现了他的行动，顾凌启打算放弃偷偷带走顾小艾的想法，尤其是看着顾小艾身上的伤，他决定找崇燃好好谈一谈，尽管他心中是不屑和崇燃说话的。
顾小艾看着顾凌启离去的背影，莫名觉着有些心酸，三年没有见面，再见却是这样的场面，还如此短暂，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跟着顾凌启离开？
“我能拜托您一件事情么？”顾小艾收回了期期艾艾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管家。
“顾小姐是指……”管家有些为难，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少爷绝对不能容忍，但看见顾小艾身上的伤，他又不忍心再看见少爷欺负她。
尽管还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知道顾小艾不是一个心地坏的人，甚至还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善良，相比较而言，他就不是很喜欢千小姐。
“您也知道，如果崇燃知道了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好处，说不定我还会……”顾小艾垂下了目光，如果让崇燃发现顾凌启来找过她，还要带她走，她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顾小姐也知道，我是少爷的人，如果他问起来，我肯定不会对他有所隐瞒，但如果你能出现在晚宴上，他不问，我倒是可以装作没有看见这件事。”
顾小艾知道这个别墅里，要说对她还不错的人，就只有这个管家了，她也不忍心为难他，何况她心中还是有点点希望再看见顾凌启的，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那我收拾一下就去。”顾小艾咬着牙从床上爬了起来，如果她不去，还不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尤其是顾凌启，不知道崇燃会怎么对付他？
顾小艾换了一身衣服，又收拾了一下面容，出门的时候差一点就摔倒，管家伸手扶住了她，目光中夹杂着担忧，“辛苦你了。”
顾小艾看见他和蔼可亲的笑容，不由心中一暖，原来在这个地方还有人为她担心。
她回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自嘲地说着，“反正我也不能说不去，不是么？”
顾小艾站在一楼大厅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她已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但看起来还是十分格格不入。
“小艾，好久不见。”千倾城看见了她，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
顾小艾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这么多年，她早已看清千倾城的真面目。
虽然千倾城看起来像是热情地迎接她，但只是站在原地，她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走过去。
“小千在给你打招呼，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崇燃眉头皱了一下，千倾城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几分委屈，让他对顾小艾更加不满意。
“是，千小姐，好久不见。”顾小艾面无表情地开口。
“小艾是不是还在介意三年前的事情？可是我和凌启是真心相爱的，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千倾城的语气中充满了委屈，朝着坐在一边的顾凌启，幽幽地看了一眼。
顾凌启丝毫没有注意到千倾城的暗示，他的心思全部都在顾小艾身上。
崇燃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每走一步，看起来都那样艰难。
千倾城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看起来有些尴尬，她眼眶一下就红了。
崇燃看见顾凌启终于不秀恩爱了，原本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感，但注意到身边几乎就要哭出声来的小千，顿时又有些后悔，他本意并不想伤小千的心。
如果不是她提出要见顾小艾，他一定会选择自己去地下室，不对……
顾凌启回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难道他根本没有去找顾小艾？还是根本没有找到顾小艾？
崇燃不知道顾凌启在二楼的时候，就特别注意到了佣人之间的聊天，所以找到顾小艾，对顾凌启而言，可以算是轻而易举，根本就没用多少时间。
他还以为自己又被顾凌启耍了。
顾凌启的目的就是见到顾小艾，现在他得逞了，而自己却无意中伤了小千的心。
这让崇燃觉着无比自责，对眼前这一对兄妹，也就更加愤恨。
“不知道我家这位佣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何值得顾总如此关注？”
崇燃一方面觉着惊奇，这样看来，顾小艾对顾凌启来说还是有影响力的，那她一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另一方面他也是借机来讽刺顾凌启，言外之意是他品味低下。
顾凌启很想揪住崇燃的衣领狠狠地揍他一顿，但碍于千倾城在场，又不能为了顾小艾撕破这个脸面，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手心却早已遍布指甲掐出的青痕。
千倾城看见顾凌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则是恨到不能自已。
这个顾小艾，从一开始就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说实话当年她费尽心思和顾小艾成为朋友，就是看上了顾凌启的温柔。
她一直在幻想，如果这个男人有朝一日，也能这么对待她，那她一定会很幸福。
只可惜顾凌启对顾小艾有多温柔，对别人就有多冷漠，她努力追求了那么久，在他眼里依旧是别人，根本得不到他的一点关注，更不要说是半点温柔。
要不是后来她借用了父亲的势力，逼迫顾凌启就范，根本就没办法，将他从顾小艾身边夺走，而顾小艾正是因为她横刀夺爱，伤心醉酒，最后才稀里糊涂的上了崇燃的床。
“没关系的，凌启也是因为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妹妹，一时才忽略了我，我不介意的。”
千倾城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早已委屈到泣不成声。
顾凌启不知道千倾城这是唱的哪一出，她答应要帮他救出顾小艾，可她现在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帮忙，反而像是在捣乱？
他轻咳了一声，暗示着千倾城，这戏有些过了，没想到千倾城，哭的更伤心了。
崇燃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涌起了万分的疼惜。
“我说过的，如果他让你不开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崇燃看向了顾凌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从小到大，他最怕的事情，就是千倾城哭。
“那你让小艾身上伤痕累累，我就会放过你？”顾凌启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从小让他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顾小艾，怎么就成了他崇燃的佣人？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除了顾小艾。
她不知道崇燃为什么会把她找来，此时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这场戏。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在看戏，只是望着天花板出神。
顾凌启的话让她回过了神，其实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她又莫名想笑，这个场面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如果千倾城和崇燃是一对，她和顾凌启是一对的话。
这样想着，她就笑出了声，她是写小说的，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
崇燃的目光一下冷了下来，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究竟要有多么歹毒的心思，才能做到冷眼旁观，甚至还笑出声？难道她很得意么？因为终于有人为她出头了？
顾凌启也看向了顾小艾，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却笑的那样灿烂？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又夹杂着深深的怜惜。
千倾城不满意自己就这样让人忽略，不过和顾小艾不同的是，她吸引人注意力的手段。
“我知道凌启不是故意让我不开心的，你不要为了我和他闹不愉快。”
千倾城拉住了崇燃的胳膊，目光楚楚地看向他，崇燃自然无法抵抗小千的哭腔，面色暂时缓和下来，只见她转身又挽上了顾凌启，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中，抽泣着说。
“崇燃和小艾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小艾身上的伤不是他弄的。”
顾小艾看着千倾城，眼中充满了赞叹，她这个神演技就算了。
两句话就熄灭了即将燃起的战火，她是打心眼里佩服。
她写过很多这样的角色，却从来不知道在现实中，女人的眼泪也可以这样有杀伤力。
连顾小艾都承认了千倾城这一举动，确实是识大体，更不用说站在一边的崇燃。
他的小千，果然和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一样，从来都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这让崇燃心中又生出了几分怜惜，恨不得此时拥她在怀的人，是他自己。
如果可以，他很想用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再看顾凌启，只是任由小千挂在他身上，甚至还轻轻地推开了她，这简直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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