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荣家母女
在广德郡主的默许下，穆昭蕊彻底收获了自由，她时常与青筠女扮男装溜出太傅府去看两个孩子。
西市大小商铺林立，五花八门，来往贸易莫不聚集于此。
穆昭蕊充分体会到了养孩子买买买的乐趣，每次来裴府都带着大包小包不知名的新鲜玩意，买的繁杂，连穆昭蕊自己都不知道物品的用途。芸嬷嬷看到她就头痛不已。
不过今日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穆昭蕊与青筠行在琉璃街，此时时间尚早，街道空旷。
两匹骏马与她们擦身而过，为首的清贵男子勒紧了马绳，跟在身后的侍卫元苍也赶忙紧勒马绳停在他身侧，“太子殿下，怎么了？”
叶季屿他看向身后，刚才那位……好像蕊儿啊。
“本宫方才好像瞧见穆小姐了。”
元苍疑惑地回头，人流稀疏，都是寻常百姓。哪有穆家小姐的影子啊？
他回忆方才，好像只路过了两名文弱书生样的男子。“太子殿下，您会不会是看错了？”
叶季屿没有回，将肩上所系的包裹递给元苍。只道：“元苍，带着卷轴先去大理寺，本宫随后就到。”
说罢，策马回头寻去。
果然，他看到了扮作男装的蕊儿和身边的青筠姑娘停留在一处卖瓷娃娃的摊位前。
穆昭蕊拿起摊位上的一对白瓷做的福娃娃，笑道：“青筠，你看，这一对福娃娃像不像展琰和灼灼？”
青筠打眼看去，看到小姐身后的身着常服的太子殿下。还未开口，便听到太子疑惑道：“蕊儿，像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吓得穆昭蕊手一抖，女瓷娃娃离了手。
叶季屿眼疾手快，一手揽过穆昭蕊的柔若无骨的腰身，一手接到了落在半空的女瓷娃娃。
温香暖玉入怀，叶季屿感受到了怀中女子的僵硬，他松开了穆昭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青筠在一旁目瞪口呆。
“太……”青筠从震惊中回神赶忙行礼。
“不必。”叶季屿制止了她。
他端详着手心里的瓷娃娃，笑容甜美，脸颊胖嘟嘟的，梳着双丫鬟，着粉色衣裙。憨态可掬，栩栩如生。瞧着喜人，和幼时的蕊儿倒有几分相似。
他微微俯身，微微一笑如春风撩拨，“这娃娃倒和你幼时有几分相似。”
穆昭蕊将手中的瓷娃娃放回摊位上，缄默不语。
叶季屿却拿起另一个男瓷娃娃塞给穆昭蕊，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摊主，“不必找了。”
“我不要。”穆昭蕊将瓷娃娃还给叶季屿。
他不接，语气真挚：“蕊儿，前几日寻你不得见，今日出来玩身体可是好了？这段时日公事繁忙，没有时间陪你。你拿着它就当作是我赔罪，好吗？”
“我没有……”穆昭蕊想要解释。
可叶季屿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蕊儿，我要先去一趟大理寺，等手上的事情办完后我再来寻你。”
说罢，他摸了摸穆昭蕊的脑袋，如孩童一般地哄道。
……
“小姐，我们还去看小小姐和小公子吗？”
两人望着叶季屿策马离去的背影，青筠小心地询问道。
穆昭蕊低头看着手中的瓷娃娃，思绪万千，道：“今日不去了，回府吧。”
太后的寿辰在四月中旬，荣家的车马仪仗紧赶慢赶地在寿宴前三日抵达长安。
广德郡主早早吩咐下人们将玉芙院和挨着的携兰阁收拾妥当，一切用具都换上最好的，盼着荣家母女来。
为了显示重视，穆南徐一早就和一众小厮守在城门处迎着荣家母女的车马。
“夫人，可都安排好了？”
“相公，我办事你就放心吧。嘉卉的住处还是永绥亲自安排的呢，她们小姑娘家的，情趣相投，比我们这些老人强。”广德郡主回，语气之中全是对女儿的骄傲。
“那就好，永绥辛苦了。”
“爹爹，女儿不辛苦。”穆昭蕊自然是不辛苦的，那些事情她吩咐下人做就好。
之所以拦下这些活计，一是不想让母亲太过辛苦，二是前世那些私制兵器的账单在穆家书房被搜出，平白无故出了内贼，实在蹊跷。而且前世荣家母女的反应……当局者迷，如今穆昭蕊细细回想起来，总觉得问题出现在荣家母女身上了，可是，两家联姻在即，穆家出事，对荣家又有什么好处？思来想去，穆昭蕊决定找几个信得过的侍女送去玉芙院和携兰阁监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次荣家母女来京，将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也就放心了。”穆太傅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感怀道。
广德郡主点头。
说话间，传话的小厮来报，“老爷，郡主娘娘。人已经到了。”
穆家一众前去大门口迎接。
穆昭蕊遥遥地便瞧见一女子身着绛红色的骑装于汗血宝马上英姿洒脱。她并未戴帷帽，肌肤在常年的塞外日光下养成麦色，双眼炯炯有神，像黑珍珠一般的光泽。
那就是荣嘉卉了。
行至穆府，荣嘉卉并未下马，等到马车上荣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缓步向穆家人一一问好，介绍道：“穆太傅，郡主娘娘。这是爱女，嘉卉。”
荣嘉卉翻身下马，双手抱拳，“穆太傅安好，郡主娘娘安好。”
荣夫人赔笑道：“嘉卉被我家将军宠坏了，还望穆太傅与郡主娘娘不要介怀。”
“哪有哪有？”穆太傅笑道，“老夫瞧着这孩子直率可爱，英姿且胜男子啊。这是小女昭蕊。”
穆昭蕊上前行礼，“见过荣夫人，嘉卉姐姐。荣夫人万安。”
荣嘉卉微笑，“蕊儿妹妹。”
荣夫人笑道：“蕊儿都这般大了，真是个知书达礼的水灵姑娘。不像我家嘉卉，成日里舞刀弄枪，没点姑娘样子，我都快愁坏了。”
广德郡主微笑得体，“哪里的话？荣夫人与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进府说话。”
穆昭蕊安排着小厮将荣家母女的行李搬进玉芙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正房大院，屋内早已备好了茶水，是宫里赐下的顾渚紫笋。
芽叶微紫，嫩叶背卷似笋壳。茶汤清碧，香气隽永。荣夫人品了一口，滋味淡雅，满口留香，感慨道：“塞外物资匮乏，如此好茶还是长安才能品到。已经十余年了，再回长安真是恍如隔梦啊。”
荣夫人是长安人士，十年前随夫驻守边关。虽贵为云麾将军夫人，身在异乡，水土不服，各种心酸只有自己最知晓。
“荣家是为邺朝百姓边关驻守，守疆域护万民。陛下都看在眼里。”穆太傅安慰道。
话了一番家常，穆昭蕊便领着荣家母女去了玉芙院整理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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