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好大的胆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反应最大的竟然是跪着的姜卿云。
“怎么会？”她竟提起裙子往外跑去。
皇后沉着地吩咐：“拦住她，不要让她接触六公主！”
皇帝不悦地问：“皇后这是何意？”
安皇后此时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温言温语的态度了，强硬地说：“皇上，六公主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还未查清，姜才人嫌疑最大。
此事事关重大，皇上理应慎重对待，莫要寒了六公主的心。”
皇帝无话可说。
皇后命人将姜才人带到偏殿。
安容锦坐直身体，招来清灵附在她耳边交代了一句话，嘴角露出微笑。
她确实没想到，今日的安排还会有这样的结果。
六公主很快被带过来了。
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虽然换上了一套更加精致漂亮的衣裙，发饰也添了几样，可表情看不出一点喜悦。
晴空姑姑亲自过去牵着六公主的手，温柔地说：“殿下，先给父皇和母后见礼。”
六公主依言做了。
皇后和蔼地朝她招手：“静柔到母后身边来。”
六公主懵懂无知，但也知道皇后的话不能不听。
等她站到皇后面前，皇后先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宫女，对方忙上前挽起六公主的袖子。
六公主慌了。
她用力挣脱，不让人看。
皇后威严且严肃地说：“静柔，给父皇母后看看你身上的伤。”
六公主不敢动了。
袖子被挽到肩膀处，白皙细嫩的胳膊上有几处淤青。
这种小伤对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太常见了，毕竟小孩子调皮，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可是在公主殿下身上，多少就有些不合理了。
而且，在座的多少人在等一个机会。
舒婕妤不顾身份跑过来抱着六公主哭道：“可怜的孩子，怎么有人舍得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真是把臣妾心疼坏了。”
皇帝脸色阴沉。
皇后也不高兴地呵斥：“舒婕妤，莫要激动，你吓到六公主了。”
“是是，臣妾也是太……太心疼了。”说着她用帕子捂着脸哭起来。
皇后继续看那宫女，宫女如实回复：“禀皇上，娘娘，六公主身上这样的淤青不止一处，新旧都有，看着……看着像是被掐出来的。”
“好大的胆子 ！”皇后愤怒道：“去将照顾六公主的宫女太监全拿下，一个一个分开审问，看看到底是谁敢如此欺负皇室血脉！”
皇帝也生气，所以并未阻止皇后的做法。
等结果的间隙，皇帝直接离开了，“朕还有奏折要批阅，有结果了告诉朕。”
众人起身恭送皇帝。
皇帝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朝安容锦看过来。
“瑶光今天怎么如此沉默，朕似乎没听到你说话。”
安容锦平静地回答：“今日之事是臣女引起的，臣女正心中不安，不敢多言。”
皇帝心中冷笑，安容锦还会有不安的时候？
“你也是好意，如果不是你，朕也不会发现六公主遭人欺负。”
皇帝满怀情绪地离开了。
大殿之上，气氛骤然一松。
刘美人和沈昭仪几人又开始畅所欲言了。
皇后听着烦。
如果能证实六公主身上的伤是姜卿云所为，那她就有理由将她打入冷宫，或是赶出皇宫。
如果不是，姜卿云也一定要承担一个教管不力的罪名，将六公主从她手里夺走。
她倒要看看，皇帝到底会为了那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
女人一旦起了疑心，皇帝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让她无限联想到姜卿云身上。
过往那些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今推敲起来，竟然让人夜不能寐。
众人在凤梧宫吃了顿午饭，内侍才送来了审讯结果。
照顾六公主的八名宫女和六名小太监中，六名小太监全都说不知情。
虽说太监算不上男子，但近身伺候的事多由宫女来做，他们不知情也实属正常。
而另外八名宫女，只有四名是贴身伺候的，她们的供词也是皇后最在意的。
“倒是很有骨气，竟然全都把罪责背在自己身上，厉害啊。”
皇后的话让大家不解，等得知这四名宫女竟然全都认罪后，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难不成她们集体欺负小公主？”
可能吗？
自然不可能的，如果真是这样，六公主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可如果不是她们做的，她们又为何要承认？
安容锦在一旁提点皇后说：“姑母，审问她们的内侍可靠吗？”
“你的意思是……”
“万一有人钻空子，威逼她们主动承认错误呢？”
而能让她们这么做的，势必只有她们的主子姜才人了。
“好哇！真看不出姜才人竟然还有这等魄力和手腕，真是小看她了！”刘美人咋咋呼呼地喊道。
沈昭仪微微蹙眉，“娘娘，六公主不能再给姜才人抚养了。”
皇后让人去请皇帝，这个结果不知道他会不会满意？
皇帝来得很快，先看了供词，又将那四名宫女带进来亲自问了一遍，得到了一样的答案。
所有人都以为，他下一步一定是要让姜卿云来对峙。
可皇帝却立即下令：“如此恶奴，着实可恨！来人，拉出去杖毙！”
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她们不停地求饶，可皇帝眼中却划过冷然，给严公公使了个眼色。
安容锦突然起身说：“皇上，臣女有一言不得不说。”
眼看宫女要被拖走，她高声说：“这四个宫女固然可恨，可同时作案的可能性很低。”
“她们亲口承认，还会有错？”
“哎，也是可怜了她们，她们怕是不敢不承认吧？”
有瑶光郡主打头阵，刘美人把刚才的怀疑又说了一遍，把矛头对准姜卿云。
宫女一见有活命的机会，齐齐倒戈。
“皇上明鉴，奴婢是不得不承认的，刚才审讯的公公威胁我说，若是不主动承担，就要将奴婢发卖到军中做军妓。”
另外三人也纷纷坦言，“奴婢也是被胁迫的！”
“放肆！”皇后怒斥：“到底是谁在包庇凶徒！”
等四名内侍送进来，皇帝已经不想问了。
他内心极度不相信这是姜卿云做的，可眼前站着的四名内侍皆是他的人。
他的人，自然是不会偏向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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