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真相
佟老气愤离开后，桑晴晓斟酌着开了口，“你可知，恢复升仙井，引来那些上界之人，对这里会有何影响？”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路一通，两界便失了平衡，本就被剥夺的所剩无几，很可能还会被他们继续压榨，直到，失去最后一点价值，到那时，生灵涂炭，下界，将永无宁日。”
“你明白就好。”
“我明白，你且安心，若师父知道，我用整个下界换取他的消息，定会羞愤地赴死离去……”
弥刹，这是在幻想着悟莲还活着呢。
“……与佟老斡旋，只是权宜之计，他今日过来，颇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我越发怀疑，师父的失踪与他有关，他越急躁，破绽就越多，我感觉自己离真相更近了……”
桑晴晓暗叹，也希望霍启那边，能有所得吧。
霍启一行人比预计晚了一天归来，归来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弥刹，不知该如何开口。
弥刹却关注道，“你们回来的动静不小，那佟老一直不露面，似有躲避之意。”
霍启冷哼，“他可不敢露面！”
弥刹听到这话，突然心口绞痛，他喉间堵塞，好半天才喘过气来，艰难出声道，“我师父，可还活着？”
“据我推断，人已经死了。”
“是因飞升而亡？”
“我的猜测是谋杀。”
“佟老动的手吧。”
“还没有实证，但是，我大概猜到，尸体在哪。”
弥刹猛然起身，“在哪！”
“离簇正守着呢，不急，我先跟你说说我的发现。”
霍启安慰地拍了拍弥刹的肩头，继续道，“你还没去过佟老的道观吧，道观里有九个大殿，每个大殿正面供奉着一个大仙人像，旁边是零落几个小金像。
大仙人像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小金像服饰精美，面容却模糊不清，因有大仙人像夺去了众人的目光，小金像风格迥异的普通，就无人在意了。
我曾问过观中的小道士，他告诉我，大仙人像是请名师雕刻的，而小金像，是由佟老亲自动手，手艺尚在磨练中。
这雕刻技艺吧，人的面部表情是最难做的，所以差强人意了些，也属正常。
至于为何会亲自动手？
小道士给出的答案是，佟老想在身死之前，亲手为自己雕刻一座仙人像，小金像不过是他用来练手的。
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直到，我离近些，看到了一部分小金像衣服上暗藏的佛门标记。
虽然道佛两家关系比较好，可也不至于好到，让道教的信众去拜佛吧。
我便再次询问小道士，这次的谈话，让我又发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小金像雕刻的时间。
根据小道士所说，我列出了一条时间线。”
霍启拿出两张纸，平铺在桌子上。
“这张是小金像雕刻的时间点，而这张，就是我出行的目的。
悟莲之前飞升的圣僧所在寺庙，我去了十七个，拿到了二十四位圣僧飞升的具体时间。
两相对比后发现，小金像雕刻的时间，比它所对应的圣僧飞升时间，只晚了二三个月。
若只是其中一对是这样，那只能说是巧合。
这两张纸上，可是整整二十五对啊！
那道观中的小金像，又何止二十五个，我怀疑，还有一些散修飞升后，被他引诱至此……”
弥刹已经听不下去了，不等霍启说完，就飞身向着道观而去。
几人忙跟了过去，与离簇在半道碰了头。
“那老头进了道观，我明明藏的很好，他一扭头就锁定了我的位置，还冲我浅笑着点点头，然后，吩咐小道士们遣散了所有信众，最后，连小道士都被他赶走，并责令，今日外出不得归。
小道士们的行动力倒是快，这才多大会儿啊，道观都被清空了。
大门刚关上，弥刹就闯了过来，一间一间大殿寻找着，慢悠悠跟在他后面的老头子，竟还抬手给他指了道。
这会儿，弥刹已经从那小金像中，找到了悟莲的尸体，那尸体也不知用什么法子保存的，鲜活的很，比人刚死时，面色还要红润些……”
听着离簇的诉说，大家赶到了道观，竟看到弥刹一掌打在佟老身上，佟老不躲不藏，笑着扛下了。
“你之前不是很怕死吗？千方百计的想回去，就是为了延寿！这会儿倒是不躲了。”
“唉，机关算尽，回去的路都断了，还有什么可躲的。”
佟老受了一掌，身体再也遭不住了，背靠着墙缓缓滑下。
“为何要杀我师父！”
“呵，还能是为何，延寿啊。
我总幻想着有一天他们会来接我，或是，某一天，这片大陆也有了飞升路。
可熬着熬着，寿命就走向了尽头。
我不甘心呐，我还想继续等啊。
我拆解了所有神器，汲取了里面的灵气，样貌很快回到了中年时期，可三年时间不到，我就感觉到，身体再次开始快速衰老。
我的怨恨，我的歇斯底里，在第二次衰老的过程中，达到了顶点，也是在这段时期，我认识了善尘大师。
起初写故事还是有用的，可精神上的平复并不能作用到身体上，我的身体还在持续衰老着。
善尘以为，我已好转，还由衷的替我开心，实则，只是我装的比较好而已。
直到那一日，善尘身上气息涌动，竟是，要突破飞升，我知道这事时，心魔占据了上风，满腔的怒火以及各种羡慕嫉妒恨！
可转念一想，这里并没有飞升路，善尘定是飞不上去的，不过，天道的奖励还是有的。
雷劫过后，天象赐福，看着气息更胜的善尘，我的妒火逐渐转化成贪婪，脑子里不断的叫嚣着，吃了他，吃了他，只要吃了他，自己就又能重返年轻了，便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寻找回去的路。
然后，我可耻地心动了。
没有飞升路的小世界，修仙者被赐福后，就会返回地面，继续过之前的日子。
眼见着善尘就要下来了，我施法变换出又一重天象，仰头观礼的人只以为天象还没结束，而我，却借着幻象遮掩，带走了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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