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做不完的武器
“钱吗？”桑晴晓摇摇头，“我今儿就挣了不少，可能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什么挣钱的欲望了。”
亓骁眠继续商讨着，“姑娘不想要钱，那要不，我帮姑娘做一件事？”
桑晴晓闻言，只觉好笑，“勇信侯可真大方呀，不过是一件稀奇些的武器罢了，竟能让你开尊口允我一件事，你也不怕我狮子大张口啊。”
“捉妖师，据我所知，性子都比较随意，最讨厌束缚，所以，多数捉妖师都不愿意在靖京城久留，只因规矩太大，麻烦又太多。
可桑姑娘不仅留下来了，竟还用心经营起这么一间小馆，显然是有久留的打算，我不知姑娘目的为何，但直觉所图不小。
我这身份，在朝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能帮姑娘做些事的。
而姑娘所拥有的这件武器，也并不是像姑娘所说的，只是稀奇些。
于我而言，它能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保我的命，保我那些将士的命，更能减少我暴露半魔之体的风险。”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值当，不值得勇信侯开出那样的条件与我交换，而且，我若真开口要你帮我做事，你当真不会拒绝吗？任何事情都不会拒绝吗？”
“只要姑娘没有倾覆大靖朝的‘宏愿’，没有杀帝王和太后之心，没有算计我的将士。我所在乎的也就是这些了，除此之外，姑娘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亓骁眠这时凑近了些，耳语道，“哪怕是姑娘现在让我去诛杀几位皇子，天亮之前，他们的头颅必会出现在你面前。”
桑晴晓皱眉，后退了一步，“你不是在乎你舅舅和你皇祖母吗？皇子诶，眼都不眨，就说要诛杀，你就是这么在乎的？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见，你方才说的话，就是在糊弄我，一言一行都不可信！”
“我的身世，相信桑姑娘略有耳闻，一个为了爱情可以抛弃一切的母亲，一个只爱自己视一切于无物的父亲，在他们的种种‘关爱’下，我的经历可远比传闻中的更艰难。
入魔，便是他们逼出来的！
为了能活下去，我不得不选择来大靖朝投奔祖母和舅舅。
我的祖母，出于养出了那么个女儿的愧疚之心，是真心疼我的。
而我那舅舅，哼，九五至尊，若不是我曾几次拿这条命替他挡刀挡枪喝毒药，你以为他会这般信任我？
可不论这过程如何，他们终究给了我一条活路，一条能活得很好的路，所以，一报还一报，我不允许有人动他们，这是底线。
而那些皇子们，因舅舅信重我，本就视我为仇敌，死了也便死了，我舅舅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儿子，襁褓中的还有两个呢，相信桑姑娘也不会让我去杀幼童。”
桑晴晓还是不信。
亓骁眠又着重地解释了句，“我护着舅舅和祖母，并不是因为亲属间的这层关系，而是因为他们能让我很好的活着。
我已是半魔之躯，也早已失了半份人性，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唯独关心的也只不过是‘活着’二字。
所幸遇到了桑姑娘，姑娘对于我的重要性，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姑娘的小馆极好，你总嫌弃我常来，却不知，与其他人相处时，我得时时戒备。而这满宅子的异类，却让我很自在很安心。
姑娘做菜的手艺极好，我已好久没有这般带着期待的心情去品尝食物了。
姑娘的符文也极好，这些天我体内的魔息彻底平息了下来，我已好久没有这般舒服地睡一觉了。
所以，姑娘的武器，也定是极好的！我曾听姑娘介绍过妖器，也不知这武器属不属于妖器，就见你打弥刹那气势，便知定可杀妖，可杀人可杀妖，或许还可以杀其他的异类。
这般出其不意的神兵，如何不值得我用条件来与姑娘交换。
于姑娘而言，它只不过是一件武器，于我而言，它能为我很好的活下去增加砝码。”
亓骁眠目光真诚地热烈地让桑晴晓都不忍直视了。
要是自己一直不答应，也不知道他嘴里还有多少这般肉麻的话等着她，想了想，终是松了口，细数自己的难处。
“这武器，做起来太费时，六岁时我就开始琢磨了，又花了近十年的时间，至今还是个半成品，勇信侯，即便你花再多的心思想说服我，我也没那个时间，从头开始给你打磨出一套来。”
“竟这般难制？”
桑晴晓点头道，“也是当时闲暇时间太多，我才琢磨出这么一套来，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当时是没事找事，完全不必要将它设计的这般麻烦，功能少一点也完全够用嘛。
唉，现在就是想将它改的更简单些，也走不了回头路了。”
这段话还真是道出了桑晴晓真实的想法。
年少时热血了些，也太无聊了些，没事儿找事儿地拿着本从流放之地老鬼身上搜出来的机关诡术集狂啃，啃完了，又开始一页页的照做，做着做着又不满足书中所书，又拿出了本忘了从哪得来的炼器集，两相一结合，竟还豪迈的吼了一句，她要做神兵！
之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做也做不完的兵器，就这般诞生了。
桑晴晓稍稍回忆了一下过往，继续说道，“首先得想好这件武器，需要幻化成多少种样式。然后再根据武器款式的需求设计出图纸，单是这图纸，我每天都要花些时间重新计算和修改，至今都没有最终定稿。
再说说这材料，乃是出自一条蛟龙的鳞片，那条蛟龙一心化龙，从不踏入人间作乱，我自不忍心杀它，只能等它自然掉鳞长新鳞片的时候，再把旧鳞片送我。蛟龙一年也未必能掉几片鳞，再加上我做时有损耗，储存量也刚刚够我用。
还有这武器零件的制作，它可不是用火去萃取锤炼出来的，是我用灵力，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尺寸精确到毫厘，哪怕是出现肉眼不可见的偏差，也得重新开始。
做到这一步，还没完，我还得在每一个拇指头大小的零件上，雕刻出不同的繁复的符文，零件本就薄，手头稍微重上一点，或是不小心刻歪了一点，就报废了，又得从上一个步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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