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野种
“我不过是说他一句，你倒挺护着他的。”
桑晴晓笑回她，“实话实说，大禹帝应该也急于得到一个结果吧，你带来的那些大臣，难道就没催你？”
“就是被催烦了，才躲到你这里。不过，他们的注意力也不全在我身上，如今，正沿着来时路线，找我那皇弟呢。”
见她赖着不走，亓骁眠也正好有话想问她，“大禹那边，找的怎么样了？”
“有明确线索，说是出了国境，朝中又闹了起来，我们大禹的臣子啊，与大靖不同，理智少一些，更好战一些，都叫嚷着要开战呢。”
“嗯，听说了，边境处，已经起了几次小冲突。”
“唉，”华阳公主发愁道，“战争不好，浪费钱财，消耗生命。”
“公主既然心有怜惜，就更应该将精力全放在案子上。”
“勇信侯，这战啊，打不起来。”
“大禹帝从不允许皇女参与朝政，公主政事上的见识，自然就薄弱一些，这军事决策上的自信，也不知从何而来！”
华阳脸上露出男儿态，现出几分威严，“勇信侯是在笑话我？”
亓骁眠不会承认，“正常质疑而已，公主未免敏感了些。”
“我说不会战就不会战！边境双方只不过是在试探而已，试探也是有好处的，能从侧面了解双方的实力和战备，若总是一动不动的守着，军队的实力和凝聚力，会在无形当中，日渐消散。”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见地，亓骁眠不做理会，桌子旁的两人沉默下来，各干各的，似是谁也瞧不上谁。
桑晴晓这时给华阳端上一碗鸡汤，嘱咐她喝下去。
华阳呲着牙冲亓骁眠得意一笑，滋溜溜地慢慢品。
亓骁眠心中不快，问桑晴晓，“我的呢？我这些日子比她还累。”
“鸡汤里全是红枣和枸杞，给女孩补身子的，你贪这一口做什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用嘴皮子打了场没有火芯子的小闹剧。
他俩确实是在争吵，软绵绵的吵，别人听着却是在打情骂俏，华阳听到后来，心里不是滋味，将汤喝完后，疲惫之感涌出，整个人陷入了恍惚之中。
桑晴晓觉察出动静就不说话了，亓骁眠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两眼迷离的华阳。
“她这是……”
“下了点药，老藤出品，立竿见影。”
“我还以为，你越发在乎她了。”
“啧，瞧你这酸的，”桑晴晓白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是有些欣赏她的异想天开，分出了一点点关注在她身上，仅此而已。
该办正事了，你有什么想问她的吗？直接问，她定会知无不言。”
亓骁眠眼睛微亮，“老藤什么时候做出这种药了？”
“女魔媚儿和李升给的药物笔记，相当有用，老藤这段时间灵感颇多，稀奇古怪的药，又做了许多。
这华阳公主有些谋略，可算计到我们头上，我这心里也不舒服，再加上，边境一带冲突渐起，我们知道事情原委，也好及时应对之后的变故。”
“她醒来后会知道吗？”
“不会，她只会以为连日操劳后，一不小心打了个盹。”
“直接问？”
桑晴晓在华阳面前打了个响指，将她分散的注意力，引到亓骁眠身上，便示意他可以提问了。
“科举死亡案中的死者，是五皇子吗？”
华阳慢半拍地侧了下头，冲亓骁眠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亓骁眠还能从这个笑容中，看到些许得意的情绪。
“他？野种罢了。”
野种？刑戊还真就猜对了。
“大禹帝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
“世人都传，大禹帝是绝世君王，比大靖开国皇帝秦章，还要强上几分。那做下此事的人，又是如何骗过英明神武的大禹帝呢？”
“具体的我也不知，我只知道，此事，是五皇子的母妃丽贵妃主导的。
丽贵妃是后宫中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她以罪臣之女的身份，进入皇宫，从一个小宫女，一路爬升，四年时间登上了妃位，后又犯了大错，被打入冷宫，这五皇子就是她出冷宫的筹码。
父皇偶然闯入冷宫，得了一子，不仅让母凭子贵的丽贵妃出了冷宫，还给她赐了嫔位，之后，丽贵妃的肚皮实在争气。
加上入冷宫之前生的一子，以五子一女的佳绩，傲然后宫，更厉害的是，父皇还活着的十五子中，她的儿子占五位，一个都没死。
哦，不对，那是之前，如今，五皇子已经被我算计死了，他野种的身份暴露后，其他四子必受牵连，也将被父皇厌弃。
剩下的十子，资质不算顶尖，我离登顶，又近了一大步。”
亓骁眠对桑晴晓说道，“都已经自己招供了，还问什么呀？不如直接将她带入宫中，此案也就结了。”
桑晴晓不赞同地斜了他一眼，“你倒是省事儿，放她回去不好吗？
无论成败，只要她在大禹搅动起风云，对我们大靖，都是利大于弊。”
一旦引起大禹内乱，大禹扩张领土的野心，就会被牵制住，大靖边境总能平静几年吧。
华阳夺权失败，后果她自己承担，可万一成功了呢？
与她接触后发现，她的野心不在扩张，而在提升国力，若真是如此，两国之间的平静期会更久。
“晓晓说的有理。”
呵，感觉到亓骁眠也对女子称帝有些不屑，桑晴晓不大想理他，屁股一挪，与他拉开了距离。
亓骁眠也感觉到桑晴晓情绪上的疏离，正想开口哄几句，她却已经主导起对华阳的问话。
桑晴晓问，“你是如何发现，五皇子身份有异的？”
“丽贵妃爬升之路曲折且血腥，她双手上的鲜血，就有我亲娘的，我娘死后，现在的母妃抱养了我，母妃择丽贵妃为靠山，日日请安奉承，我便有更多的机会观察他们。
五皇子应该是丽贵妃与父皇身边的亲卫所生，经亲卫引导，父皇才与丽贵妃续上了前缘。
丽贵妃对五皇子的态度很矛盾，既喜欢又厌恶，我那时年纪小，往拐角处一站，总会被人忽略，所以经常能看到丽贵妃看着五皇子背影时，面部扭曲的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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