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魔胎
大禹帝说到这里失望地笑道，“朕还曾笑话大靖后继无人呢，可到头来，大禹竟也是如此。
倒是有个还能看的，女儿身又如何，可朕觉得，她应该降不住那些老狐狸……”
听到大禹帝考虑了她，华阳欣喜若狂，可对方话锋一转，华阳却发现自己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大禹是朕创下的基业，且朕即将为大禹赴死，牺牲一切保下的大禹，凭什么为他人做嫁衣，朕，不甘心呐！
亓骁眠，扶华阳上位吗？你没那么好心，也没有这份闲心，更不会为宣德帝扩张领土，那么，告诉朕，你的真实目的。
华阳的许诺，哪里比得上朕的，只要不太过分，朕愿意与你交易。”
亓骁眠却问，“陛下要什么？”
“我裴慎的大禹，不能旁落他人，至少在你死之前，大禹不能亡！”
“陛下要的太多，其实，只要你死，我的目的，很容易达成。”
裴慎继续谈判道，“朕可不是狮子大开口，朕之所要，对你也是有利的。
听闻，你与闻星轨交往甚密，他遇事都会找你，这般亲密的关系，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处成的，而他之前，一直被关押在黑焱城。
朕大胆猜测，你是瞧上了黑焱城，追随你的人，可以在那里容身，同时，你也不用担下太多的责任，只需关上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朕猜到这一点时，还曾笑话你格局小，可将死之时，却觉得，过小日子也挺好。
可你也不想过小日子时，总被人上门打扰吧。朕的许诺，便可以帮你免去这些麻烦，且，只要大禹在一日，朕的许诺，就是有效的。”
亓骁眠却不在乎，“敢上门，打出去便是，追随我的，多数是武将，正好可以练手。”
大禹帝心中叹息，这孩子，不似以前那般好糊弄，正想加点码呢，只听，他又说道。
“不过，黑焱城的归属，若有出处，名正言顺的，确实能省去些麻烦，不如，陛下退一步。
华阳公主上位期间，若有外姓之人夺位，最危急时刻，我会考虑出手相助。这是早就与她谈妥的，其他的，我就管不了许多了。
另，陛下觉得单靠自己在观星楼的布置，就能万无一失了吗？保护这片大陆的人族，匹夫有责，你若布置有疏漏，我们来兜底，如何？”
“你们有把握？”
桑晴晓这时开口道，“捉妖师的职责所在，遇上了，就不能退缩，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大禹帝闻言，动了心思，艰难坐起，掀开了床幔，“那你先瞧瞧，朕这副样子，还能活吗？”
桑晴晓看过去时，被惊住了，大禹帝的肚子，竟硕大无比，肚子里有活物，那活跃的样子，让桑晴晓想起定州的陈娘子。
她一直猜测，或是宫中女子，着了魔的道，此时才发现，情况更糟，魔胎竟在大禹帝的肚子里，且，生长的还极好！
怪不得大禹帝一直说自己命不久矣，男子之身，本就不适合孕育胎儿，再加上岁数已大，若是寻常人，早就死透了，也不知他用了多少逆天的法子，才勉强苟活。
那刚刚的交谈，魔胎是不是都听见了？
见周围沉默一片，大禹帝也知大家的顾虑，还半开玩笑道，“放心，它已醉，正打醉拳呢，根本没心思听我们讲话。”
陈娘子，被连打五拳时，都大声呼痛，大禹帝腹中的这个，出拳更狠，持续时间更长，可他的脸上，却依旧稳得住，好像没有痛觉似的。
桑晴晓心中升起几分敬意，轻轻道了声，“您辛苦了……”
“朕，只是不想自己太狼狈。”大禹帝略带希冀地看着桑晴晓，“朕，还有救吗？”
桑晴晓实话实说，“拖得太久了，而且，您肚子里的这个，级别比较高，又与您同体太久，你俩的命运，已经渐渐联系在一起了。
它死你必亡，可反过来，你死，它却未必亡，在一定的时间内，找到另一个载体，继续等待出生便是。”
大禹帝满脸失落，却还不至于崩溃，自顾自地失神，消化了一会儿。
密室内，其他人都安静着，唯有华阳，捂嘴哭泣，哭声中，满是真情实意，大禹帝心中，因这哭声，安慰了些许。
“哭什么！朕还没死呢！留着眼泪，过几日再哭吧。”
华阳的视线落在大禹帝腹部，久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父皇，您怎会……”
“朕，喜欢探查民情，你也是知道的，听闻侠州有奇石，便顺道去瞧了瞧，见不少人都在许愿，朕便也在心中默念了一个。
一月后，便开始呕吐不止，太医令来诊脉……”
大禹帝轻笑了好几声，“朕现在想起他惊吓坐地的样子，仍觉得好笑，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定是诊错了，直到我逼迫他，他一边跪地死磕，一边说了实话。
他竟说，朕，有喜了！
朕当即就想砍了他的脑袋，可愤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呢，耳边便传来了幼童嗤笑之声，同时，肚子也开始翻腾，且越翻腾越大。
朕被折腾了一宿后，总算是信了，朕怒！朕怕！朕整日整日的惶恐不安，想了无数的法子，可最终受罪的，也唯有朕自己……”
亓骁眠问他，“陛下当时许的何愿？”
“愿大禹，千秋万代！”
桑晴晓疑惑，“那陛下算是唯一一个没有达成愿望的人。”
“不，按照魔胎的诡辩，算是达成了，从我肚子里出来，便是裴家人，它还跟我保证，以后，这片大陆，都叫大禹！由裴姓魔族人管理，定能千秋万代！”
这……
狡辩之说，倒也成立，这魔族，野心不小啊。
“听闻，大禹帝有本奇书，对付宣德帝的术法，以及观星楼阵法，都是出自此书，可否借我一看？”
“有何不可，说来也是巧，这本书，是在前朝藏书阁内发现的，前朝之人拿它垫桌腿，可书面上却毫无重物压迫的痕迹，也没有一丝灰尘，不知垫了多少年，仍旧是簇新的，便引起了朕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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