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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弥刹的“念”1


大靖第一大寺普昭寺位于崇州金崇山山顶。

普昭寺分为普济院和伏魔院。

普济院,普渡众生,慈济天下。

伏魔院,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普济院位于前院,伏魔院隐于其后。

普济院,着白衣,吃斋念佛,专修佛法经文。

伏魔院,着灰衣,荤素不忌,专修降妖除魔之术。

两院就如同那同胞兄弟,相辅相成,虽各司其事,可平日里交流也是极多的。

小弥刹总想去伏魔院那边瞧瞧,却总能被师父忽悠住。

可孩子年岁渐大,悟莲大师只觉得忽悠起来越发吃力了,好在孩子还算听话,有徒弟们看着,应该还能再平安几年吧。

一年又一年,小弥刹依旧没能如愿去伏魔院瞧瞧。

“师父,我想去山下看看。”

观察百姓民生,也是普济院的必修课,悟莲大师自然同意,只嘱咐道,“锦囊带好,不可拆开,不可丢失,更不可示人……”

这样的嘱咐,自懂事起,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悟莲大师不厌其烦地说,弥刹总是很耐心地应下,弥刹曾问过锦囊里是什么,师父告诉他,他八字轻,需要重宝压着,而这重宝被传言有起死回生之效,一旦面世,恐后患无穷。

从山下古福村到古祥镇,轻车熟路,一路上都有村民镇民与弥刹打招呼,亲切地叫他小师傅,还招呼他来家里喝水歇息。

“师兄,师兄。”

这么巧就在镇上碰到了,玄音一脸兴奋地跑过来,“师兄,我今天终于可以自己接任务了。”

十六岁的玄音在今天正式成为独立出任务的地师,同样十六岁的弥刹直嚷嚷着要用自己的积蓄给玄音庆祝。

“还是算了吧,我离不了肉,你又不能吃,让你在一边看着我吃,我心里也不得劲儿。师兄,我刚接了个任务,就在附近的大柳树村,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好瞧瞧你师弟我降妖伏魔的风采。”

两人相伴,有说有笑地往大柳树村走去。

说是捉妖的任务,其实是疑似有妖,目前为止造成的伤害不大,所以将这个简单的侦查任务派给新人,后面若有实证,再派高阶捉妖师捉拿。

玄音一边走一边和弥刹讲述大柳树村的异状。

“昨日,一老衙役过来拜访我师父,说了一桩杀子案。

大柳树村村民许一与妻子成婚三年来,妻子一胎二一胎三,共生了五个孩子。

前些日子却偶然得知,自己并无子嗣缘,一怒之下,竟误杀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虽没有血缘,却早已处出了亲缘。

冲动后,便是无尽的悔意。许一安葬好孩子后,就连夜投了案。原以为不过是件再清晰不过的案子了,等老衙役带人去大柳树村循例查访时却发现……”

玄音卖了个关子,“师兄,你快猜,他们发现什么了?”

“莫非是,那两个孩子没死?”

玄音收起笑容,俊脸一唬,“师兄,你听过这件事,还让我费口舌讲了这么一通,忒不地道了。”

弥刹只笑道,“讲故事时,特意卖关子,多半是后半截有转折了,我其实想了好几个答案,只是说出来的第一个碰巧是正确的罢了。你倒是接着跟我说说后面发生什么了。”

玄音忙接着说道,“两个孩子确实活着,妻子说,丈夫是酒喝得太多糊涂了,而丈夫身上的血迹也被说成是耍酒疯时杀鸡屠狗所致,狗子埋了,鸡都已经进锅了。

如此这般,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老衙役凭着多年的经验,总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所以,他又进行了回访,还找借口在许一家歇了一夜。

村子人口不少,却无比和谐,老衙役却觉得不真实,居家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住了两天一夜,却没有听到任何吵架的声音,这不正常。

村子不正常的点还不止这一个。

那许一,竟是不怎么记得老衙役了,更是有些忘了投案之举,还得他娘子多次提醒,才应和几句。

老衙役在村子行走时,总觉得有目光一直跟着他。

村子里的孩童很多,竟是家家都有多胎,还都是生于春日里……

老衙役百思不得其解的那几日,大柳树村盛产多胎的事,被其他衙役当成奇事笑谈了出去。

这个封闭偏远的村落,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五日后,村落外围升起了一道白雾,将大柳树村隐于其中。”

说着话,就看到了那片白雾,白雾外围,还有不少人聚在那里烧香跪拜求子。

“这是,进不去吗?”弥刹观察后问道。

“进去了便是迷路,过一日,人就自己出来了,却再没有人进入过大柳树村。”

“那我们?”

玄音挤眉弄眼地将自己的布袋打开给弥刹看,“师兄放心,师父给了我好多保命的东西,我分些给你,进入白雾后定要跟紧我,若是真一不小心走失了,也别怕,明日就能出来……”

不放心地嘱咐了好些,伴随着一声春日炸雷,两人踏入了白雾。

白雾里能见度很低,而且仿佛有生命般,但凡两人之间有点空隙,它便想钻入其中,将两人隔开。

玄音控着一张符在前面引路,因太过专心,还真让白雾钻了空子,也不知行了多久,才发现弥刹不见了。

弥刹倒是没怎么慌,双手合十,一边走一边吟唱经文,心一静,便貌似耳聪目明了些。

白雾围住的是一片竹林,林中无风,可竹林摇的东倒西歪,耳边还能听到女子嘶吼的声音,伴着雷声,嘶吼声渐大,竹林开始无差别攻击,眨眼间,弥刹的身上被抽了十多下。

而致命的几下,竟是被白雾拦住,还一通拉扯,将他带离了竹林。

“护崽呢,莫靠近。”

耳边有位老者的声音传来。

只听他继续急切地说道,“早春打雷即出笋,这些都是雷竹妖,正孕育后代呢,你那个师弟是伏魔院的吧,不听劝,见到妖就打,何必呢。还是你们普济院的僧人看着顺眼,分得清是与非……”

弥刹左顾右盼,寻找声音来源,“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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