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30
江榆当然感受得到男人的目光,她略显局促地揉搓着浴巾的腰带,眉头微蹙。“你一直看着我干嘛?”男人目光灼灼,丝毫不知脸皮是何物。
只听容戈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看你好看啊~”江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更是狠狠地瞪了一旁的男人一眼。这人说话怎么那么欠呐?
容戈眨巴眨巴自己那双泛着笑意的眼,一手撑着头,连带嘴角都上扬了好几个弧度。“我说认真的,真心话。我可是从来都不会骗你的。”江榆看向他,在转头的那一瞬间,便跌入了他那双满含笑意与热烈的眼眸中。
江榆“唰”地一下将头又扭了回去,将自己从男人的神情中抽出。对于这般的明目张胆,江榆感到浑身难受,却心底雀跃。这般矛盾,却又这般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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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这时才发现女人穿得是浴袍。宽大的浴袍将其裹着,显得面前的女人的身量更加的单薄。江榆并不瘦小,身高在女生当中也是佼佼,可容戈就这样瞧着她,觉得眼前的女人着实太瘦了些。
他不自觉地将手伸了过去,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女人的脸颊。
第一感觉便是,这脸颊的肉软软的,很舒服。之后便是一阵疼痛——江榆狠狠地抽了他一掌。骨节分明的手背顿时一片通红。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容戈委屈巴巴地瞧着她,换来的当然是江榆不悦的一眼。
容戈讪讪地收回了手,坐正身子,将之前的话题继续。“江榆,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并且不要隐瞒我。”容戈正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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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与之前相差甚远,更像个警察了。江榆在心里默默想到。她端看着容戈的一脸正色,心中的滋味不甚明了。
容戈见其一脸神色莫名,心中泛起了酸。
“江榆,不要隐瞒我任何的事情,拜托。”容戈往江榆这端挪了一点,眉头微微蹙起,眼中的一腔温情像是一汪星河被揉碎,洒进了大海之中。男人的薄唇轻启,身上是一股淡淡的白麝香的皂角味,江榆的身子不由往后撤了一分。
男人像是得寸进尺一般,牵住了江榆的手腕,与其十指相扣。
“我不想被你像个傻子一样地瞒着,你懂么?我讨厌这种感觉。”男人握着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江榆低着头,深思复杂。
她当然知道将一切和盘托出,有利无害,有人能帮她挡枪,何乐而不为?可眼前的人是容戈啊,她怎么能把他再拽到泥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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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恐吓信,可能是柳咏枳的人送的。”江榆缓缓说着话,语调并未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有所起伏。容戈未将她的手松开,反而开始下意识地摩挲起来。江榆能感觉到男人手上的厚茧在她手心中搓弄的酥麻。江榆觉得,男人是故意的。
容戈低着头,观赏着自己手中的江榆的手,嘴角向上扬起。可抬头的一瞬,男人将脸上的神情收了个一干二净。薄唇抿着,眼尾微微下垂,连带着眼睑都往下遮了三分,看起来心情郁闷。
“我跟你说过了,别往柳家那堆糟心事里凑,你偏不听。”容戈低声责备道,“让你一个人当心点,别总害我一直担心你。”
容戈说起这种情话来,可谓是信手捏来,特别是长了一张堪称俊美的脸,这种话说起来自然带着三分的可信度。
江榆将头往旁侧了几分,“故意的,就是想让他露出马脚,我也好早点功成身退。”江榆说的话半真半假。女人一张明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连望向容戈的眼中都是淡然的。
容戈一时间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只能当真的来信。
“你从昶古抽身之后,准备干什么?”容戈换了个话头。如果江榆在骗他,那他希望这个谎言编得好一些,不会一戳即破。
此时,江榆眉目间轻松了些,嘴角向上弯了弯,说:“开家公司吧。我这种脑子要是不开公司,岂不是浪费了。”
容戈不由笑出了声。即便江榆说得是实话,可被她如此明晃晃地说出来,容戈还是有些不适应。
“恐吓信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你放心。”容戈松开了江榆的手,站起身走至客厅,将那封恐吓信装进了证物袋之中,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张膜,将餐车把手上疑似指纹的痕迹提取了干净。
倏然间,手失去了温暖,江榆有稍许不适。女人偏过头,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心中自然五味杂陈。
好像真把自己玩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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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这些,容戈又走了过来,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姑娘,脸部被削直的线变得柔和,眉眼间皆是柔情。“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不要再呆在酒店了。”
江榆整理了一下繁杂的心绪,飞快地调整着面部表情,连带坐姿都换成了适才容戈坐着的那副模样,眉毛一挑,开口说道:“没办法啊,生意难做,只能蹭着外祖家的地方。”女人的语调向上扬了几分,眉目间皆是鲜活模样。
“不信。”容戈伸手在女人的额间重重弹了一下。即便他已然收了力,女人的额间依然泛起了一片红。趁着女人捂着脑门,没空教训他之时,容戈揉了把女人刚吹干不久的头发,发间还带着微微湿意。
容戈垂下了手,对着江榆说道:“走了,这件事我会让人负责跟的。”容戈转身潇洒,却被江榆叫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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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女人出乎意料地出声叫住了他。
男人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怕我出事,才带着付迟他们过来。”江榆声音一顿,容戈在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哽咽声,可看女人的神情,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容戈觉得,那一瞬间应是自己的错觉。
江榆补充道:“你怕我像那具尸体一样,是不是。”女人站起身,与容戈之间相隔不过两步之遥,可她迟迟未动一步,或者说,她不敢动。
容戈看着女人一脸淡漠的神色,又将目光移向了女人侧在两侧的双手。双拳紧握着,骨节间都泛着白。
容戈两步并作一步,飞身向前,将江榆紧紧搂在了怀里。
“是。”江榆只觉得耳边一阵温热,一阵酥麻感更是从脚底心窜了上来。
江榆有点想哭,但将眼泪硬生生憋在眼眶之中。
过了大约三秒,江榆闷闷道:“容戈,我不会死的。”这句承诺她从未对说说出口过。她原本不眷恋生命,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人世漂泊地太久,对生命的执着似乎也到了尽头。前路黑暗,荆棘遍布,一朝踏错,便是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她不敢给承诺,亦不敢奢求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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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快步离开,一阵沉重的关门声将这些须弥打碎个干净。
容戈靠着门,喘着粗气。
他知道,江榆还有事瞒着他。而那些事情,才是江榆耿耿于怀多年的事情。其实,他猜得出,也想得明白。能让江榆在意多年仍不能释怀的还有什么?
江槐的死。
或者……还有江榆妈妈的死。
此刻,容戈在内心痛恨着自己的无能。
江榆在酒柜里翻了瓶拉菲出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晚上九点半,美国股市开盘。
江榆的电话准时响起。
“老板,准备好了。”那头的男声说道。
江榆“嗯”了一声,“盯着狙。”江榆的目光未移开屏幕一秒。电脑屏的冷光映在女人的脸上,将那双藏着锐利的眼显露无疑。
江榆按照与柳淮南的约定加快着步伐。
逼着柳咏枳狗急跳墙,如今更是想让他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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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容戈沉默地下了楼。付迟和周寻在大厅里等着,原以为容戈待得时间会长一点,没想到半个小时还没有便下来了。
“老大,走了?”周寻小心翼翼地问道。
容戈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差得要命。
“你如果不想走,我可以在这里给你开个房,睡个一年半载。”容戈走路都带着风,斜睨着身边的周寻。
周寻讪讪地笑了笑,装作鸵鸟寻他的土堆去了。
付迟朝容戈那靠近了些,轻声问道:“吵架了?”
容戈沉吟了片刻,答道:“没。但是……”容戈不知要怎么说下去,烦躁地揉了下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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