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书-Chapter 67
玛门的笑容无不透露出了顽劣,就像是找到了一个耐玩有趣的玩具,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而那一双极具妖冶迷惑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更是兴致盎然。
秋林还没有反应过来玛门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后者在遥控上按了两下,屏幕中的光亮在这一瞬间消失。并不是玛门关了监控,而是将影音室里的投影播放的内容切换后,所要过度的那几秒钟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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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门还要干什么?
秋林眉头一皱,下一秒,男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玛门突然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头微微歪了几分后说道:“我说了,只是一个小手段而已。”
用一个小手段便能让你喜欢的沙利叶回到我们的身边,何乐而不为——玛门的话里话外,无不在暗示秋林这样的一个意思。
“如果你接受不了,你还是出去为妙。”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停止的。玛门挑了下眉毛,随后坐回了沙发上,一脚搭在另一只脚上,神情闲适愉悦。他已经很久没有找到那么有意思的事情,没有看到那么动人的表情了,此刻的心情难免激动,更是顾不上秋林心里的想法。
秋林迟疑了数秒,终是将想要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站在玛门身后。
只要他的沙利叶能够回来……
玛门一副了然的模样,视线更是集中在屏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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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来临的时刻,江榆也安静了下来。
她神色迷茫地低着头,瞳孔之中倒映着的是自己脚尖模糊细微的轮廓。在斑驳的光线中,能清楚地看清女人手臂的两侧,早已被她自己的指甲掐得伤痕累累,细碎的伤痕遍布两条手臂,看起来触目惊心。可只有江榆自己清楚,最严重的伤便是适才被铁钩锋利的一角割破,而现如今,鲜血从这小口潺潺流出,那被江榆提前藏着的东西,早已不知所踪。
当女人眼中的迷茫、绝望、狠厉一扫而空之时,那张艳丽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个漠然的笑,眼中更是带上了隐隐的疯狂,似是高山之巅开出的一朵艳丽的红蔷薇,在风雪之中摇曳。又在下一秒,那伪善的笑僵在了面皮表面,江榆狠狠掐着自己的后腰,控制着自己的外露的情绪,那笑终是被收起,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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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黑暗的时间不过四秒,投影仪仍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光投向之处,能看到还有细微的尘埃在半空中飘荡。荧幕之上终于有了画面,是闪过了电流衔接的画面,而在此之后,伴随而来的是雪。
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或许依稀能看到几棵零星的树和远处的山峦,但也只有四四方方的一格,其余的部分是一片黑压压的阴影。
江榆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煞白,贝齿所咬着的唇瓣流露出血珠,女人单薄的身影立在一片空旷中,更显脆弱。
这样一片场景,对于她而言自然无比熟悉。曾有这样的一段时间,江榆每天看到的都是这样一片场景,除了雪落下的声音,也只有风吹过的呼啸,她毫无自由地活着,宛若阶下囚一般被关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能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然后……
江榆脑中的场景一闪而过,而眼前幕布中的景象却像是顺着她脑中一闪而过的场景,一点一点被重现了出来。江榆就像是被剖开了内心,里面的一笔一划被毫无保留地袒露在敌人面前,狼狈、脆弱。
那是她记忆深处便有的抗拒和厌恶,而此刻,那个男人将这一切都抽了出来,似乎就是为了告诉江榆,她从未离开过那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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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看着幕布上的场景,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不要……不要……”女人嘴皮嗡动,说出口的话都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可屏幕中的画面并未因此而停止半秒。当一片雪白的场景逐渐过度到了一片冰冷的机械室的时候,江榆动心触目,倏然间便弯下了腰,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撑着膝盖,阴影之下的双目中,布满血丝,皆是惊恐。
那心理性的呕吐感使得女人的双目中很快充满了生理性泪水,杂乱无章的头发将女人的脸牢牢遮掩,可偏偏江榆紧咬着呀,任凭自己的之间在膝盖上留下一道一道红痕血渍。她脑海里仅存有的那一根绷紧的神经,支撑着她没有在此刻倒下。
明明双腿已经没了力气,明明自己耳中皆是心悸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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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中的画面还在继续。
身穿白大褂的不一定是医生,也有可能是刽子手。
在那个如同地狱般的世界中,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刽子手。
她看见,在那冰冷的机械室内,那个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的人,手持着泛着冷光的手术刀,毫不迟疑地扎向了面前的肉体。
那躺在解剖台上的,还是活生生的人,当那血液喷溅而出之时,那被麻醉的人的脸上似泛出了泪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失,可他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助感。他的眼珠子奋力朝着江榆这个方向看过来,眼中的乞求悲切,似是想让她将自己从这个恶魔的手里救出来。
可江榆自己,也是这般无能。
很快,鲜血从解剖台顺流,滴在了地面上。白色的大理石之上,是血珠滴落时形成的血花,一片红色,一片褐色,整块大理石的地面被新旧不一的血迹分割得十分斑驳。江榆甚至都能从那被血沾染的地面上,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那持刀的侩子手虽然带着口罩,但江榆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人脸上所携带的笑意……疯狂到了极致,连生命都被抛弃、被漠视。他就像是自认为的那样,是能主宰别人生命的上帝。
“你来试一试。”江榆看着那名侩子手朝她走了过来,那身原本洁白无瑕的外套上,皆是鲜红的血渍,都是现躺在解剖台上已无生息的人,适才喷溅而出的。而那个杀人犯,用自己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朝她走来,并递给了她那一柄还带着血渍,泛着冷意的手术刀。
利器的冰冷,似乎是用再多的血都暖不了的。
此刻的江榆,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冷,呼吸一窒。
那个人,就像是那时候一样,朝她递来了混杂着鲜血与寒意的凶器。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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