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林谨言想说喜欢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但有那么两秒钟，时间好像短暂停滞了。
当她看向林琅那双眼，她想，也许林琅是真的理解喜欢是什么，而她才是那个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这一刻，林谨言觉得自己卑鄙又怯懦，胆小又自私。
在林琅无惧无畏且毫无遮掩的炽热目光里，她空荡的灵魂无处遁逃。
也许应该正视林琅的喜欢，而不是蛮不讲理地将之归类为某种心智不成熟的游戏。
张了张唇试图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个摆设，此时似乎不大中用。
“林琅，我...”
林琅转过头去，不看她，也不听，就那么静静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不声不响。
“对不起。”
言语苍白无力，林谨言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过分。
她高高在上，轻易否定了林琅的喜欢，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像个一言不合就将人斩首的昏君。
所以她真心诚意地向林琅道歉，“对不起，林琅，我不该这样说。”
喜欢是没有错的，喜欢是主观且私密的东西，林琅认为喜欢，那就是喜欢。
更何况林小虎并非无的放矢，也给出了连林谨言都无法反驳的理由。
林琅转过头来，表情很平和，看着不像生气，她问：“那，可以，结婚，了吗？”
“还不可以。”
林谨言见她又要转过头去，忙伸手捧住她可爱的小脸，耐心解释道：“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可结婚是相爱的两个人共同做下的决定，林琅，我们并不相爱，所以还不可以谈及婚姻，明白了吗？”
当然明白，林琅学习得很认真，所以她此刻也并没有被林谨言的回答给打倒。
而是拿过一旁的平板，点亮屏幕，指着上面的文字内容说：“她们也是先结婚而后才能相爱的。”
“......”
糟糕。
林琅似乎深谙如何谈话套路，逻辑缜密，一点一点将话题引到这里，林谨言怀疑小虎虎早有预谋。
当她开始认真看待林琅，不将她当做一只未成年的小猫咪来看待时，心里感觉怪怪的。
单纯天真的小太阳好像只是林小虎给了个表面人设。
林谨言不确定这只小白虎的心是黑还是白，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她想多了而已。
“她们的情况还是跟我们有所不同的。”林谨言如是说道。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心疯狂抨击作者没事非得写什么先婚后爱，教坏小孩儿。
小孩儿本孩儿却很正经地举着平板，一字一句念给林谨言听。
正是书中两位女主彼此坦诚心事，妻妻之间从不吝啬于表达爱意，那些用来互诉衷肠的文字被林琅念出来时。
林谨言只觉得耳根发痒，染上浅粉。
林琅声音温润醇厚，似乎与她可爱长相不大相符，因着人话说得不大利索，她会刻意放慢语速，在林谨言耳中听来更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有些勾人，她想。
察觉自己心跳乱了节奏，林谨言抬手打断，“别念了。”
耳根处的浅粉已经转成赤红。
“这里，怎么了？”
林琅显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寻常，抬手碰了碰。
“没事。”林谨言偏头躲过，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一霎的心悸，毕竟林琅念着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对她表白。
那句台词明明白白写着喜欢是会产生情·欲的那种喜欢，是想要白头到老那种爱侣之间的喜欢。
林琅轻声读着：“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所以林琅是懂得喜欢这件事的，甚至已经懂得喜欢会产生情·欲，而有了情·欲才会进行交·配。
不敢去看那双圆润虎眼中的金色瞳眸，怕被窥见心中隐秘。
“写得真好，哈，哈哈...”
林谨言笑得有几分尴尬，说实话，她没想过会是这么个发展，况且把林小虎捡回来到现在尚且不足四十八小时。
即使林琅真学明白了什么是喜欢，对她大概也只是浅薄的好感罢了。
她再次问道：“玩游戏吗？”
确定她是真的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林琅也不再纠缠，将平板放到一边，仍旧是端正猫猫坐的样子。
“好。”
将其中一个手柄塞到林琅手里，林谨言一边打开电视和游戏机调试着，一边指导林琅学会基础使用方法。
楼满秋和林棠看这情形，摇了摇头，干脆转身出去，想了个办法将林谨言对面那间公寓租了下来。
丢下小虎崽子不管不现实，但这么盯着自家崽子追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尤其是万一人家两人之间真有了点什么苗头，情到浓时顺其自然要发生些什么，她们两个做母亲的在这多尴尬。
倒不如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随时能保护着，也给女儿留下点隐私空间。
只是林棠不放心，临走前特意给自家小虎崽子传音，当然，不是什么要她注意安全、好好保护自己之类的话。
而是嘲笑了一番自家小虎崽子没得到自己的真传，顺便语重心长地向林琅传授了追妻秘诀。
全都是林棠当年追自家老婆时用过且成功了的法子。
林琅一开始听见传音时吓了一跳，尾巴都竖了起来，隐隐有些炸毛。
好在那会儿林谨言正在努力和电视机里的小人儿搏斗，倒是没注意身旁林琅的不对劲。
小虎虎很快平静下来，仔细琢磨着阿娘亲自传授的追妻秘诀。
阿娘说：追老婆要主动，要无微不至的关心，要让对方习惯你的存在。
阿娘还说：追妻第一步，脸皮一定要厚。
理论知识十分充足但毫无实践经验的林小虎在思考什么样的举动才能算是脸皮足够厚。
结合今天一天学习到的那些知识，林琅下定决心，伸出尾巴将林谨言卷住，像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抱枕，她总爱用尾巴卷着睡觉。
“嗯？”
腰间痒痒的，林谨言没忍住低头看，是林小虎的尾巴。
她有些愣，不是说尾巴是极特殊的位置，今天想挼一下林琅都不让，怎么这么主动卷着自己了？
林谨言有些犹豫，难不成自己是在做梦？
“这是，在做什么？”
林琅看出她的疑惑，便十分认真向她解释：“我在，追妻。”
“阿娘，说，追妻，要，主动。”
“......”
理是这么个理，但你这只小白虎会不会也太主动过头了，你还嫌自己不够主动么？你再这样直球下去，足球网都能让你踢破了。
“你阿娘还说了什么？”
将头偏回去，看似认真在玩游戏，实则注意力全放在腰间那个轻轻贴合在衣服上的白色虎尾。
很有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更让人心痒痒，忍不住想挼一挼。
“还说，要，脸皮厚。”
有问必答的小虎虎实在可爱，林谨言没忍住侧头看她认真神色，继续追问：“还有呢？”
林琅犹豫了一小会儿，似在判断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会不会惹恼林谨言。
但她还是选择诚实，“要多，贴贴，让，老婆，习惯，阿琅的，触碰。”
原话自然是要比这个更加劲爆些，毕竟她们白虎一族向来不懂得绕弯子。
林棠没觉着自己会教坏小朋友，反而觉得她的小虎崽子如果连□□都不会那就太丢人了。
林琅继续说：“阿娘说，不可，在，下面，很，丢人。”
“！！！”
我的天，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发现我真是小看你了啊~林小虎。”
被林琅那句话给惊到，林谨言一个手抖，没操作好人物，被小怪物打死了。
自己操控的角色在结算画面中凄惨地躺在地下，林谨言觉得自己也被林琅给K.O.了。
“不明白。”
小虎虎眨巴眨巴眼睛，暖色灯光下她瞳光澹澹如同金色汪洋，叫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可她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样子。
突然有些生气。
不多，只是一点点。
林谨言带着这一点突如其来的小脾气道：“不明白就算了。”
仍旧不解气，顺带抬手捏着小虎虎脸上软肉，大概要欺负一会儿才能消去心上那一点点微弱火苗。
“老婆，教。”
林琅被揉弄着脸颊也不生气，反而开心得眉心王字都闪闪发光，她说：“阿琅，学习，很厉害。”
“哼哼~”
意味不明地哼笑，“是厉害，短短时间，该学不该学的都学会了。”
要再这样发展下去，这小虎崽子都能上天了。
“什么，是，不该，学的？”
林琅不解，怎么老婆一直在说些听不懂的话，又不给她解释，显得自己好笨噢~
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也藏不住情绪，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她委屈了。
这下倒是让林谨言有些奇怪了，“怎么还委屈上了？”
“老婆，嫌，阿琅，笨吗？”小虎虎哼哼唧唧地往林谨言身边挪动，用脑袋蹭蹭林谨言肩头。
林谨言也不跟她客气，抬手挼着虎耳朵，嘴上却道：“这话又是从何说来？”
林琅心下一喜，阿娘教的果然没错，善用自己的优势让对方主动亲近你。
于是林小虎更是乐得主动将脑袋拱进人怀里，既然林谨言喜欢挼她，那就挼个够本吧。
“那，老婆，怎么，不教，阿琅？”
林谨言翻了翻白眼，“你懂得都快比我多了，徒弟还没教，我这个师傅都要饿死了。”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躺一坐的姿势。
林琅乖乖靠在林谨言腿边躺着，为了方便林谨言挼她虎耳，脑袋都特意放在林谨言最顺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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