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放屁

第107章  你放屁

谢春荣抬起的拳头缓缓地放下。

“法网之外无人情，你的善恶，是靠什么维系的？”封城闷哼一声，捂着被打疼的肚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的声音很低，但有理不在声高：“事情败露，或早或晚。她现在离开，她想保存她的体面。”

“你放屁！”谢春荣猛地松开封城，整个人往后退去。

谢春荣咬着牙望着封城：“你要怎么样才会停手？你要怎么样才会停手！？”

他的咆哮，不像是质问，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我不会停止！在把奇点毁灭之前，我不会停下来！”封城声音微微拔高，眼底的坚持没有半分的撼动。

即使是看到谢蓉在他面前摔下来。

即使是看到好朋友为了母亲的死如此难过。

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谢春荣看出了他眼底的坚决，跌坐在地上。

捂住了头，嘴里发出类似困兽的低嚎。

我见他松开了封城，连忙上去，把封城给扶了起来。

封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望着眼前痛苦的谢春荣，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仿佛好朋友的痛苦，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世界，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被他眼底的孤注一掷震住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封克强带我第一次去‘孤儿院’，是7岁的时候。”封城的声音低沉。

谢春荣没有抬头，但是浑身抖了一下。

“我看到了一个女孩，逃跑了被刚抓回来。”封城的目光如刀刃一般，落在了谢春荣身上。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吗？”

“他们给她穿上一件浸了汽油的衣服，让她头也不回地跑。然后七八个大人，拿着点着火的箭，在她后面放箭。”

谢春荣缓缓地，将布满泪痕的脸，从双掌中，缓缓地抬起来。

脸上惊愕和疑惑、痛苦夹杂。

不愿意面对那时候痛苦的回忆似的，封城抬起手盖住了脸。

我抓住他发抖的手指。

缓了很久，封城才继续道：“那个女孩跑啊跑，身上着火了也只能一直往前跑…...”

“因为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直跑…..”

他的眼底沉入了痛苦中，好像被追赶的人是他。

我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揽紧了才察觉泪水砸了下来。

封城问谢春荣：“你知道，那个女孩离开的时候，有多惨吗？你知道，她才多大吗？”

封城苍白的脸，浮现一个苦笑：“和我那时候差不多大。”

谢春荣喉头滚了滚，眼泪生生地止在眼角，看上去实在是可怜至极。

封城扶着我的肩膀，缓缓站了起来。

落在谢春荣身上的目光极其冰冷：“谢春荣，就是因为有你妈这样的人在背后撑腰，这些人，才可以那么肆无忌惮。”谢春荣哆嗦着，和生了病似的。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封城又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只有我才能感受到他皮肉下灵魂的挣扎和战栗。

封城语气淡淡地：“走到这里，我也不能，更不会停下来，只能一直往前跑。或者他死，或者我死。”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把射中女孩的箭头，似乎在后面紧迫地追封城。

逼迫他头也不回地，一步不停地往前跑。

这些年，支持他活下来的动力，就是摧毁身后那个追逐他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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