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误会
“血，好多的血，她杀了我阿妈……”
阿宇泣不成声，整个人失声痛哭到快要昏厥过去。
呼延寒挑了挑眉，没有吭声，脸上有一丝惊讶。
萧长卿则是扭头朝着帐篷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沉声道：“你想多了，她是在救人，不是杀人……”
“她用刀子割开了我阿妈的胸膛！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阿宇忽然激动起来，忽然抬脚往帐篷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我要杀了那个女人替我阿妈报仇！”
“回来！”
呼延寒一伸手便抓住了阿宇的后衣裳领子，沉声道：“你给我好好在这儿呆着！”
“三王子，那个女人是侩子手，她是侩子手……”阿宇满脸愤恨，哭的不能自己。
“她要真想让你阿妈死，刚刚什么都不做就行了，就跟霍老头一样！让你把你阿妈抬出去埋了！”
抬出去埋了……
这句话实在是刺激阿宇小小的心灵，他双目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整个人都蒙蔽了。
呼延寒松了手，扭头看向萧长卿：“你有几成把握？”
话音落，他忽然听到身后有奔跑声。
呼延寒脸色一变，猛然转身，结果就看到阿宇正飞快的奔向帐篷，他顿时大怒，飞身奔过去，一把抓住阿宇的胳膊，再懒的废什么话，直接一拳头敲在其后颈上。
阿宇软软的倒在地上。
呼延寒叫了一个胡人过来，将他抬走了。
这个过程里，萧长卿一直都冷眼看着，一个字都没说，等呼延寒处理完阿宇，满脸暴躁的走回来时，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了：“你们胡人，还真是天性凉薄，对一个孩子也如此残忍，若是沈沉鱼见到刚刚那一幕……”
“本王子是在帮她，不想让她受干扰！”呼延寒不耐烦道：“你们大周人，就是这样不分是非黑白？”
萧长卿没有再开口，只是朝着那亮着烛火的帐篷看了一眼，帐篷上映出一个正在弯腰忙碌的纤细身影，手中动作很快，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快了，再过半个时辰左右……”
呼延寒听了他的话，内心里也不由的期待起来，一个已经被其他大夫判定为必死之人，沈沉鱼真的有法子将其救活？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沈沉鱼也太厉害了！他一定要将她得到手……
萧长卿看着呼延寒眼中渐渐露出的一丝贪婪与势在必得，眼中露出一抹嘲讽。
却在这个时候，帐篷的帘子一掀，沈沉鱼端着一盆什么东西出来，对外喊道：“来个人，把这倒掉。”
“本王来！”
呼延寒第一个奔了上去，他本以为能跟沈沉鱼搭上话，但还没等他走近，沈沉鱼已经一扭身回了帐篷。
呼延寒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一盆鲜血淋漓的水……
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肺腑。
“来人！”
呼延寒捏着鼻子后退，叫了一个手下上前，将那盆东西倒掉。
原本对于阿宇那番话，他是不相信的，可是此时此刻，亲眼看着这一幕，呼延寒不由的就开始怀疑起来：“我说，她真的有把握？”
这一句话，他问第二遍了，与第一次问时的心情并不相同。
“她说了，只有八成的把握。”萧长卿淡淡道。
“八成？”
呼延寒挑眉。
一个时辰之后。
帐篷上忙忙碌碌的影子停了下来，原本无聊的站在一旁，几乎无聊的快要睡过去的呼延寒忽然被身边小兵捅了捅胳膊。
呼延寒猛的睁开眼睛，结果，就看见不动如山的在这儿守了两个多时辰的萧长卿，大步往帐篷走去，他眼睛一亮，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结果，在帐篷门口，他们就被沈沉鱼拦住了。
“人暂时没事，熬过今晚便能活下来，你们可以走了。”沈沉鱼满脸的疲惫，但说起话来，却依旧是毫不客气。
“那就好。”
萧长卿却是松了一口气，他面带笑容的看了沈沉鱼一眼，道：“劳累半天，你一定饿了，我让人准备了简单的饭菜，你放心，没有羊肉……”
“有烤羊肉么？”
沈沉鱼忽然打断了他，沉声道：“我想吃烤羊腿。”
“好！”
呼延寒顿时叫起了好：“洒脱！爽利！来人！去准备烤羊腿，本王子今晚上要与……”
“抱歉，我没有跟变态一起用膳的爱好。”
沈沉鱼冷冷的看了呼延寒一眼，转身走回帐篷。
呼延寒碰了一鼻子灰，却对变态两个字不是很了解，回头看向萧长卿时，却见他面露笑容。
呼延寒顿时有些不爽：“她刚刚是在骂我么？为什么不骂你？”
萧长卿却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三王子，现在不是纠结那个的时候，你应该想一想，如何让人安排适合阿桑吃的食物，比如清单而又养人的粳米粥……”
“她不是要吃烤羊腿么？”
萧长卿：“……”
以他二十年来对沈沉鱼的了解，这个时候，沈沉鱼绝对不会想吃烤羊腿！她想吃的，无非就是一碗最清单不过的米粥，陪着一点咸菜罢了……
清粥和咸菜很快就送来，看那分量，绝对是两人份的。沈沉鱼正在亲自弯腰拿着抹布清理地上的血迹，看都没看送来的东西，一直到将整个屋子都处理干净之后，她才像累瘫似的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伺候我一个月，我伺候你一天，是你亏了。”
沈沉鱼朝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阿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沈沉鱼才去看那些送来的吃食。
只是清淡的米粥，的确是她现在想要的，但早已凉透。
沈沉鱼刚挣扎着起身，帐篷帘子便从外掀开了，进来的，是另一个胡人妇女，大概三十来岁，相比阿桑，身形很是瘦小，她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是一模一样的粥跟菜，热气腾腾。
那妇人没有跟沈沉鱼说什么，进门放下东西便离开了。
沈沉鱼目光幽幽的看着他离开，视线落在那些粥上，眸光复杂。
以她的聪慧，如何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萧长卿让人安排的？
若是有骨气，沈沉鱼一定不会吃这些东西，她宁愿饿死！
可现在，她要逃跑，她要回去大周，见萧长凌与三个孩子，万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
草原辽阔，一望无际，没有好的体力，是逃不出去的。
最终，沈沉鱼端起了那碗粥。
帐篷外，呼延寒哈的一声大笑：“怎么样？还是本王让人送去的东西她吃了吧？本王子早就说了，沈沉鱼喜欢的是本王子，可你偏偏不信……”
萧长卿一言不发，任凭呼延寒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炫耀，目光出神的望着帐篷，可在此时，沈沉鱼一口吹熄了帐内烛火。
顿时，所有一切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
“这也……”
呼延寒顿时有些恼怒，如此夜晚，根本就睡不着觉，站在喜欢的女子帐篷外，欣赏她的倩影，也不失为一种娱乐和消遣，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在他大声的抱怨之时，萧长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等呼延寒转过身来寻找同盟时，哪里还有人影？
就这么离开吧，不甘心，可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呼延寒踌躇的站了片刻，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帐篷内，沈沉鱼拿出一块毯子，在床下的火堆旁铺开，拿了个枕头，开始打地铺。
每隔片刻，她就要向床上的阿桑望上一眼，阿桑一直都睡的很沉，呼吸也很平稳，听着她的呼吸心跳声，沈沉鱼内心稍有慰藉。
半夜时分，沈沉鱼忽然听到低低的咳嗽声，立刻睁开了眼。
迅速起身，将油灯点亮，沈沉鱼来到床边，看到病床上的阿桑浑身都在颤抖，嘴唇有些青紫，面部滚烫……
果然发热了，这很麻烦。
沈沉鱼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只是迅速又点亮几根蜡烛，随即打开了药箱。
正忙碌着，身后帐篷帘子一掀，有人走了进来。
“谁！”沈沉鱼顺手抓起手边的匕首，猛的回头对准来人。
萧长卿看着她戒备的样子，语气淡淡道：“我只是看到灯光亮了，以为出事了……”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阿桑，很懂行的道：“发热了？”
沈沉鱼没有回答，只冷冷道：“目前的情况我还能应付，请你出去。”
萧长卿闻言眉头顿时一挑。
这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不能应付的时候，他就可以留下了？
尽管这有一点点的自欺欺人，但是萧长卿坚持认为，沈沉鱼对他的态度缓和了。
至少没有一见面就骂他滚，不是么？
“好，我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可以叫我……”说了这一句，他深深凝视沈沉鱼一眼，转身出去了。
“你能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沈沉鱼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抹淡漠，从身后响起。
萧长卿脚步一顿，紧跟着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沈沉鱼没有功夫再理会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只是手脚不停的忙碌起来。
呼延寒穿着厚厚的狐皮披风，一路哈欠连天的在众人陪伴下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帐篷里灯火通明，帐篷里的人影低着头忙忙碌碌，他顿时皱起眉头：“这还没完没了了？”
“你当救人是那么好救的啊？”
萧长卿扭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伤口是处理好了，但最怕的，就是之后的感染，发热，三王子长年混迹军营，想必懂得这个道理。”
“谁说不是呢？”
呼延寒挑眉，语气赞同：“每年打仗都要死很多人，很多大夫军医都对此束手无策，阿桑能活到现在，的确是命大。”
“也是她命好。”萧长卿淡淡道。天知道他有多么羡慕阿桑，只是服侍沈沉鱼几日而已，就能得她拼尽全力的医治，抢救，若有一天，他也经历这个过程，不知道沈沉鱼会怎么做。
她是会为他悲伤，还是会扭头就走？连看也不看一眼？
不知道，没有经历过，谁都不能肯定。
“来人！去！拿酒来，再准备点烤肉，把火堆点起来，本王子要吃夜宵！”呼延寒大大咧咧的在萧长卿身边坐了下来，拢了拢披风，忽然觉得有些冷，当下立刻对外吩咐起来。
“王子，外边冷，您要不还是回大帐吧！哪里又温暖，又舒服……”有人低声劝道。
但呼延寒狠狠将眼睛一瞪：“回去？回去做么？还不快去？”
在没人敢说什么，众人生火的生火，取酒的取酒，不一会热，便将此处弄的热热闹闹。
萧长卿看道到了呼延寒如此动作，原本打算离开的，又留了下来。
若他不在，不定呼延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帐篷里，沈沉鱼对此一概不知，她全副心思都用在了替阿桑降温上。
终于，当天边露出第一丝鱼肚白，阿桑浑身的滚烫温度退了下去。
沈沉鱼长出一口气，累的直接瘫倒在床下毯子上，几乎是一沾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来人，去准备吃食……”
在沈沉鱼晕过去的那一刻，萧长卿抬脚走进了帐篷，他的脸色一变，上前几步，在伸手预备抱向沈沉鱼时，又猛的松开了手，只是沉声对外吩咐。
“我说，你现在倒装起仁慈了。”呼延寒的声音大大咧咧的在门外响起：“若是我，现在就直接将她抱进自己帐篷里，等她清醒过来，那个表情一定很好看。”
萧长卿脸色顿时变冷。
“如此卑鄙无耻之事，我不会做！”
呼延寒把眼一瞪，嗤的一声冷笑：“六皇子殿下，你也别在我这儿逞能了，你不用手段，怕一辈子都得不到她……
你若是不用手段，怕是一辈子都得不到她……
萧长卿浑身如遭雷击。
一直一来，有一些事情，他一直都在假装看不到，一再的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沈沉鱼会看到他的爱，会对他改观。
可是现在，呼延寒一下子揭去了他脸上的这块遮羞布，将真相鲜血淋漓的暴露在萧长卿的面前。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萧长凌狠狠挥出了拳头，砸在呼延寒的脸上！
“你以为你又是谁？就能得她另眼高看了？你在他心中，还不如阿桑！”萧长卿口不择言的怒骂起来。一向文质彬彬的他，一旦发起火来，竟然有如斯暴力，别说呼延寒了，四周那些胡人们全都傻了眼。
“你敢打我们王子！”
好一会儿，众胡人才反应过来，哗啦一下子将萧长卿包围在了中间。
呼延寒擦一把脸，忽然大喝道：“你们全都给我退下！这是本王子与六皇子之间的事情，你们全都不要插手！”
“王子……”
呼延寒一挥手，强硬的将众人撵了下去，目光灼灼的看向萧长卿：“今日，这算是我们之间的切磋么？”
“自然！”
萧长卿面无表情。
“好！”
一个好字出口，呼延寒的拳头已如闪电般挥出，直奔萧长卿白皙的面颊。
萧长卿微微向后一仰身子，躲开了这一拳，随即半点不慢的出了第二招，拳风呼呼，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
帐篷里，沈沉鱼睡的很沉。
病床上，阿桑一样安静沉睡。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小小的手握着一把尖利的匕首，缓缓的伸向沈沉鱼的脖颈。
拿匕首的人似乎心里有很大的压力，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双手也颤抖着，但匕首却是一点一点的探到了沈沉鱼的脖颈上。
阿宇的双眼里充满了痛苦，愤怒，甚至还有一丝惶恐。
作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是第一次拿起匕首，第一次下定决心要杀死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不想的，可是下午阿妈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不停的在脑海里徘徊。
阿妈已经死了，这是他唯一个杀死这个汉人女子的机会！
否则这一辈子，他都别想替自己报仇了……
几番犹豫，几番挣扎，最终，一切的忐忑都变为了坚定，阿宇下足了决心，终于运足力量，狠狠将手中匕首朝着沈沉鱼脖颈刺去……
却在这时，身后的床帐子上，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呢喃：“水……”
是阿桑的声音！
阿宇的动作猛然一停顿，匕首尖端距离沈沉鱼的脖子只剩下一寸不到。他艰难无比的转过身去，却看到床上昏迷着的阿妈微微张着嘴，又发出了一声呢喃。
“水……”
阿妈没有死？
阿宇实在是太震惊了，啪的一声，手里的匕首朝下掉落下去！
直直的朝着沈沉鱼的脖子扎了过去！
“住手！”
帐篷外，呼延寒与萧长卿听到动静已经停止了打斗，萧长卿转过头来时，正看到阿宇的匕首朝着沈沉鱼的脖颈扎去，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想也不想的弯腰抄起一块石头，朝那落下的匕首击去！
石头穿过帐篷，在匕首的尖端划上沈沉鱼脖颈的瞬间，一下将其激飞！
“啪！”的一声，那匕首掉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萧长卿大踏步奔进帐篷内，一把拎起阿宇，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狠揍，直打的阿宇嗷嗷直叫唤，他也没打算放过他。
太可怕了，刚刚只是一瞬没照顾到，这小子差点就杀了沈沉鱼！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萧长卿就恨不得立刻杀了阿宇。
就在他眼中露出一丝杀气时，身后忽然响起沈沉鱼迷迷糊糊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萧长卿回头，便看见沈沉鱼缓缓从地毯上坐了起来，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沈沉鱼神情忽然一变，立刻抢上几步，一把将阿宇从萧长卿手里夺了过去，同时愤恨不已：“萧长卿！阿宇只是一个孩子！你凭什么把他打成这样？”
“你问问这孩子，他自己都做了什么！”萧长卿怒极反笑：“沈沉鱼，刚刚若不是我，此刻你已经死了！”
阿宇羞愧之极，萧长卿的话让他深深的垂下头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沉鱼闻言，眉头一挑，并不是很相信萧长卿的话，她皱眉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不是你拿来危言耸听的资本。”
“他没有骗你。”
呼延寒大大咧咧的从外头走了进来，沉声道：“阿宇想杀你，刚刚差一点就成功了，你看你的脚下。”
沈沉鱼觉得莫名其妙，她先是看了阿宇一眼，却只看都了他垂头丧气的模样。
再低头，她看到地上有七零八落，零零散散的一些匕首残片。
“这……”
“阿宇，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她了么？”呼延寒看向阿宇，却是目光冰冷：“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宇哇的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我……我以为那个女人杀了阿妈，她，她割开了阿妈的胸膛……我……我替阿妈报仇……”
沈沉鱼听明白了。
阿宇以为她是要杀阿桑，所以拿着匕首刺杀她，想要替他阿妈报仇。
“你自己去床边看看，你阿妈还活着没有！”
沈沉鱼没好气道。
她辛辛苦苦忙了一夜，结果却被污蔑成杀人犯，这种感觉有点无力，有点无奈。
阿宇忙忙的转过身，朝着床铺走去，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床铺上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眸。
“阿妈！”
阿宇哭嚎一声，猛的扑了上去，哭的惊天动地。
“宇……”
阿桑刚清醒，身体很虚弱，见到儿子，她眼中露出一抹欣喜，但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阿妈……你说话呀……”阿宇伸手想掀开被子，看一眼阿妈被割开的胸口现在怎么样了，可还没等他动手，一只大掌猛的伸了过来，狠狠揪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带出了帐篷。
“以后你永远都不要踏入这里！否则本王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呼延寒恶狠狠道。
阿桑已经明白自己误会了沈沉鱼，心中有愧，并不敢替自己辩驳，只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子，我阿妈她……是不是不会死了？”
|“死不了！”呼延寒没好气的道。
“真的？太好了！”阿宇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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