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过敏
底下无人胆敢搭腔。
裴太后挨个儿的训斥一遍，末了自己累的不行，旁边宫女连忙递上茶水。
“去，看看陛下现在在干什么？去个人请他来慈宁宫！”
裴太后冷冷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
……
夜幕降临，距离乾清宫最近的一处宫殿，庆云宫里，灯火通明，布置的喜气洋洋。
无数宫人婢女垂手而立，寝殿上铺设着华丽而又夺目的地毯，所有陈设全都是崭新的，寝宫最里面的拔步婚床上，打扮的千娇百媚的裴玥端端正正的坐着，时而朝外看上一眼，时而害羞的垂下脑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面前的桌子上，糕点吃食，美味佳肴摆满了一大桌，可是裴玥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内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有时，还有一丝惶恐涌上心头。
今晚上萧长凌能不能来，就全看姑母了，也不知，她老人家在这位年轻气盛的皇帝面前，还有几分面子……
这样想着，裴玥就又开始担心起来。
桌子上的铜鼎内，焚香袅袅升起，大殿里静悄悄的，许久都没有一丝声响。
夜，渐渐的深了。
“来人。”
裴玥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呼唤了一声。
“辰妃娘娘，有何吩咐。”一个圆头圆脸的宫女当即上前，在裴玥面前跪了下来。
“你去，看看陛下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来。”裴玥难掩怒气的道：“另外，去坤宁宫外打探一下消息！”
宫女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聊到她竟然这样吩咐，不过很快点了点头：“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转身朝外走，不料在看到门口一道人影时，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参见陛下！”
这一声‘陛下’入耳，裴玥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她猛的抬起头来，朝着前方看了一眼。
果然是萧长凌，他穿着一身黑色玄袍，衬托的一张俊颜在灯火通明里，透出上等白玉一样的光泽来。只是这光泽，还有那凤眸里的神色，都是冰冷的。
裴玥被这神情所震慑，浑身一阵颤抖，下意识的就站起了身。
萧长凌停下脚步，面无表情。
裴玥就这么呆呆的站着，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最终萧长凌一声冷笑：“都说裴国公家教甚好，没想到教育出来的女儿，却是这般不懂规矩！”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裴玥这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面上涌出一丝屈辱，连忙弯腰向萧长凌行了一礼。
“行了，起来吧！”
萧长凌冷冷道，说罢，他大步走到那放满了食物的桌子边坐下：“朕饿了。”
“陛下，臣妾给您布菜……”
裴玥连忙笑着上前。
但萧长凌却冲她摆了摆手，神情里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不用了，这等小时怎敢劳烦辰妃，万一明日你在母后面前说上一句，朕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冲一旁宫女叫道：“芹儿，去，让御膳房做一道烤羊腿，酱牛肉，再来一个蒜泥白肉！快点！”
啊？大婚之日吃这个？
名叫宫女的芹儿，闻言一脸错愕，她飞快的抬起头来冲着一旁的裴玥看了一眼，只见裴玥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是，陛下。”
这大殿内的气氛莫名诡异，芹儿收回目光，应了一声，飞快的转身退下。
裴玥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地，颇有些手足无措。
没进宫之前，她日日想，夜夜盼，只要能嫁给萧长凌，她在所不惜！
如今，美梦成真了，她却反而害怕起来。
“辰妃愣在那里干什么？坐啊？”
萧长凌拿起桌上的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冷冷开口。
裴玥听了这话，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喜悦：“陛下，臣妾来了了！”
她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忐忑不安的在萧长凌身边坐了，想要伸手接过酒壶，替他倒酒，却因为刚刚的训斥，而不敢开口。
萧长凌并不看她，只是自顾自中的将杯中酒喝了，随即紧紧皱起眉头：“这什么酒？怎么这么难喝？来人！去给朕拿一壶花雕！要陈藏三十年的！”
“陛下！奴婢这就去拿！”
一个宫女应声退下。
裴玥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却说不上什么话来，最后只好道：“今日陛下高兴，你们是怎么回事？谁上的酒？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宫人们闻言，脸上神情巨变。
“碰！”的一声，萧长凌重重放下手中酒杯，那清脆的响声，吓的裴玥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萧长凌这才冷冷开口：“辰妃今日才进宫，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想杀人立威了？”
“陛下！臣妾没有！”
裴玥闻言吓了一大跳，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些宫人怠慢陛下，臣妾是为陛下而气愤……”
“那也用不着打人。”
萧长凌满是嘲讽的看了她一眼。
裴玥见这句话，语气已经不似刚刚那般凌厉，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想再解释什么，可还没等她开口，萧长凌便冷冷道：“朕最讨厌无事生非的女人！”
裴玥不由的一噎，这句话是说她么？
萧长凌并未解释，因为芹儿将饭菜还有花雕酒都端了上来，他也没理会裴玥，自顾自的拿起筷子来，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裴玥不尴不尬的跪在那里，连起身都不能，因为萧长凌并未叫她起身。
她跪着的位置距离饭桌又只有一个人的距离，那蒜泥白肉与烤羊肉的味道一阵阵的往鼻子里钻，混合着油腥气，膻味，还有大蒜的味道，裴玥闻着，从胃里面一阵阵的泛酸水，难受无比。
从小她就吃不得羊肉，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要沾上一点，就一定会大病一场，浑身皮肤出满红斑，非要请太医来看不可。
“辰妃，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坐下，陪朕用膳。”萧长凌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裴玥来，他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甚至伸出了手：“过来。”
从冷漠到热情，简直天差地别。
裴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跪在那里，痴痴的看着萧长凌，不由自主将手交给他，随即起身，来到桌边坐下。
“来，尝尝这个，味道可好了。”
萧长凌伸手夹起一块烤羊肉，放在裴玥面前的碗里，笑盈盈的看着她：“就连皇后，朕都没有给她夹过菜。”
裴玥陷进他的温柔俊颜中，将姑母裴太后之前的淳淳教导全都忘的一干二净，眼前只有萧长凌，还有他那勾魂夺魄一般的笑容。
她连看都没看碗里的菜，鼻子间的膻味儿也不是那么浓烈了，耳边重重的响起他的话：
“就连皇后，朕都没有给她夹过菜。”
这待遇，连皇后都没有过！
一股巨大的喜悦袭来，裴玥内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得意，当下诚惶诚恐道：“臣妾遵旨。”
说罢，颤抖的握着筷子，将那块烤羊肉放进嘴里。
萧长凌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眸子里流光溢彩：“怎么样，好吃吗？”
裴玥在他的目光中，颇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慢慢的咀嚼着羊肉，至于吃了之后会怎么样，她完全没想过。
萧长凌看着面前那张红艳艳的嘴唇蠕动，嘴角笑容越来越浓。
一刻钟，两刻钟……
一盏茶之后，裴玥的脸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终于，双目一闭，软软倒了下去！
“辰妃这是怎么了？快去叫太医！”
萧长凌哗啦一下子站起了身，冲着外头大声喊道：“快来人啊！”
庆云宫内，顿时一片混乱。
太医很快就来了，诊脉之后道：“陛下，辰妃娘娘这是吃了过敏的东西……”
“你是说辰妃对羊肉过敏？”萧长凌满脸惊讶：“朕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只吃了一块，问题应当不大吧？”
“回陛下，只吃一块的话，问题是不大，但是看辰妃娘娘的样子，怕是有些严重……”老太医又观察了一下辰妃，道。
“那还等啥，赶紧想法子给她医治！”萧长凌忙道：“要是耽搁了，母后怪罪起来，朕拿你们是问！”
“是，陛下！”
此言一出，众宫人全都胆战心惊，老太医会不会怎样先不说，他们这些服侍的宫人，却一定要给辰妃陪葬的。
才嫁进宫来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
“什么？辰妃吃了羊肉，现已经昏迷？”当裴太后得知这件事情时，惊的一下子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厌恶：“她不知道自己不能吃么？怎么蠢成这样！”
“太后娘娘，若是陛下逼迫，娘娘也是没有法子的……”边上一个宫人小心翼翼开口。
裴太后闻言一声冷哼：“辰妃那个人，哀家从小看着她长大，会不了解她的性情？她一定是被皇帝给迷惑了，这个蠢货！”
说着，深深叹息一口气，眼中全是遗憾。
若是有选择的余地，她绝对不会让裴玥进宫！
实在太蠢了，她裴家怎么就养出了这样的女儿？
但抱怨归抱怨，裴太后也丝毫没敢耽搁，当机立断就让人准备了皇辇，带着浩浩荡荡的宫人，一路杀到庆云宫去了。
“辰妃呢？她怎么样了？”
一进庆云宫，裴太后便大声的发问起来，坐在大殿上正垂头沉思的萧长凌，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不知母后驾到，儿臣有失远迎！”
“皇帝，到底怎么回事！！”
裴太后用充满阴霾的眸子，死死的盯住萧长凌：“辰妃到底是如何病倒的，皇帝，哀家要你亲口对哀家讲！”
“母后，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长凌闻言，满脸苦笑着道：“儿臣忙完公务就来了庆云宫，因为肚饿，便让宫人准备了晚宴，考虑到辰妃忙活一天，应当也饿了，儿臣便邀请她与儿臣共用晚膳……”
“所以你故意让御膳房准备了羊肉，就是要害辰妃！”裴太后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双眼如同冒了火一般死死的盯住了萧长凌。
萧长凌则满脸无辜：“母后，儿臣怎么会知道辰妃她对羊肉过敏？您没跟儿臣讲过，辰妃也没讲过！是她自己要吃那些羊肉的……”
“你撒谎！”
裴太后猛的打断了萧长凌，厉声道：“辰妃小时候因为吃过一片羊肉，差点因此丢掉姓性命，从此再没碰过那些东西！若不是你，她绝对不会自己吃！”
“母后，儿臣是听了太医诊脉，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萧长凌满脸的无奈：“您要是不相信，硬说是儿臣害了辰妃，儿臣冤枉！”
裴太后死死的盯住了萧长凌，十分想不明白，就他这样的人，居然就让裴玥吃下对她来说，不亚于穿肠毒药的羊肉？
“皇帝今晚上为什么要吃羊肉？”
裴太后撇过头，朝着那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餐桌走去，目光牢牢的锁住桌子上一大盘的烤羊腿肉，其中只见骨头，不见肉，大部分已经被吃掉了。
“这骨上肉，都是辰妃吃掉的？”裴太后目光如毒针一般射向萧长凌。
“都是儿臣吃掉的。”
萧长凌语气淡淡：“辰妃只吃了一小口。”
裴太后闻言并不相信，冷笑了两声，又朝着桌子上望去，随即看到一个碗盘子里，有半片被咬掉一口的羊肉。
她顿时微微一怔。
若裴玥当真只吃这么少一点，她根本不会晕倒，病的这么严重！
“辰妃今日除了羊肉，还吃过什么！”裴太后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怒道：“皇帝，哀家要你立刻彻查此事！”
“母后即便不吩咐，儿臣也会彻查此事。”萧长凌淡淡道。
说完，一扬手。
很快，便有刑部官员，与太医从殿外走进来，重重的跪地向裴太后请安。
裴太后一惊，倒是没想到萧长凌动作如此迅速。
不过，她内心里认定裴玥的过敏，与萧长凌脱不开干系，此举非但没有让她松一口气，反而对萧长凌又厌恶了几分。
这个皇帝，实在是不能留了！
有他在，就没有她这个太后，还有裴家的好日子过。
“陛下，太后，辰妃娘娘的病情有些复杂……”这时候，林太医忽然越众上前，冲着萧长凌沉声道：“还请陛下移驾……”
“很复杂？”萧长凌闻言吃了一惊，连忙上前。
裴太后眼看情况不对，当即不甘落后，也走到病床前。
只见床上的裴玥，满头满脸，甚至露出的胳膊袖子里，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看起来触目惊心。
裴太后虽然没有见过裴玥当年吃羊肉过敏的样子，但是此刻看着眼前这吓人一幕，她震惊的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林太医，你是说……”萧长凌缓缓开口。
林太医点点头，肯定的道：“辰妃娘娘这不是过敏，而是得了瘟疫！”
“你胡说八道！”
林太医话音刚落，裴太后就满脸铁青！她用目光死死的盯在林太医脸上，直看的对方低下头去。
“辰妃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感染瘟疫？”深吸一口气，裴太后压下直接处死林太医的打算。
“娘娘！辰妃娘娘与东宫太子的症状一模一样……”
林太医满脸无奈：“微臣没有那个胆子敢欺骗太好娘娘与陛下啊？给微臣十个胆子也不敢！”
“本公不信！不信！”
裴太后疯狂的摇起头来，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满脸不可置信。
忽然，她又抬起了头，目光死死的盯住了萧长凌，语气凌厉：“是你！是你设计陷害的辰妃……”
“母后胡说什么。”萧长凌闻言不由的皱紧眉头：“儿臣这三天，一次都没见过辰妃，唯一一次见她，也就是刚刚吃顿饭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内，儿臣没有本事让她感染瘟疫吧？”
“若儿臣身上携带瘟疫，岂不是连我自己都感染了？”萧长凌挑眉：“此时哪里还有命在这里？”
“太子，是太子……”
裴太后依旧死死的盯住了萧长凌，神情有些慌乱：“是你跟太子……”
萧长凌无语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解释，在裴太后面前都过不了关，可是现在，他并不想跟她说这些。
“母后，辰妃既然得了瘟疫，那么她就不能在宫里呆了。只能送出宫去。”他语气淡淡道：“儿臣看在您与裴国公的份上，会多派几个太医跟辰妃一起去的……”
“你要送走辰妃？”
裴太后猛然一惊，紧跟着连忙拒绝：“哀家决不允许你这么做！”
“母后这话，儿臣就听不明白了。”萧长凌闻言冷冷一笑：“当初太子生病时，你们一口咬定说是瘟疫，硬是逼着朕将他送走，那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对！还有太子！”
裴太后闻言刹那冷笑：“同样都是感染瘟疫的人，陛下应该不会厚此薄彼吧？既然要送走，那就全都送走！”
她料定，萧长凌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太子送走，因为那会要了沈氏的命。
然而，萧长凌闻言轻轻的笑了：“母后还不知道吧？太子只是普通的出水痘而已，并非感染天花，现在，几位太医已经治好了他的病，他不需要送出宫去……”
“皇帝为了不将太子送走，竟然还编起了故事！”裴太后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闻言冷冷一笑，道：“真是煞费苦心！但哀家告诉你，你不送走太子，休想送走辰妃！”
话音刚落，大殿外便响起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无邪而又天真。
裴太后吃了一惊，连忙回头，便看到就在外头的庭院里，一颗桂花树下，几个宫女抱着一个粉嫩粉嫩的小男孩，哪一张稚嫩白皙的脸，与萧长凌十足十的相似。
不是勇儿又是谁？
只见他脸儿白净，浑身朝气蓬勃，露出的小肉手上也是光滑一片。
裴太后惊呆了。
“母后看见了，勇儿已经完全好了，他根本就不用出宫。”萧长凌缓缓道：“至于辰妃，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只能将她送走。”
“皇帝，太子的病是皇后医治的对不对？”裴太后忽然抬眸，双眸盯住了萧长凌，隐隐有着急切：“哀家只有玥儿这一个侄女了，陛下让皇后替她医治一下吧！不要将她送出宫去！”
萧长凌闻言，一瞬不瞬的盯住了裴太后。
就在裴太后以为他会答应时，萧长凌却是低低的笑了：“母后，您说什么，儿臣没有听清楚，麻烦您再讲一遍？”
“哀家说，让皇后替辰妃医治！”
裴太后忍不住加大了声音。
“母后真是大眼不惭，脸都不红一下。”萧长凌嗤笑出声：“因为辰妃拿话刺激，皇后现在十分虚弱的躺在床上，连下地都不能够，她不找辰妃报仇就算了，现在你们还让她医治辰妃的病？你不怕她把辰妃弄死啊？”
“她敢！”裴太后顿时勃然大怒：“沈氏自己生不下孩子来，反倒怪上别人了！今日，哀家抛下这张老脸，都不能让皇后答应给辰妃医治么？”
“朕还是那句话，母后要皇后治病，她治成什么样子，结果儿臣不能预料。”萧长凌语气淡淡。
裴太后气的火冒三丈。
随即将苗头对准了几个太医：“你们说说，辰妃当真要送出宫去么？她若是在宫外没有事，妄言的人，哀家可是不会放过……”
语气里威胁的意味很浓，在场之人都听的出来。
萧长凌露出一抹冷笑。
“太后娘娘，请恕微臣直言。”率先开口的人是林太医，面对裴太后的威胁，他十分平静：“辰妃娘娘的病情，从发病到昏迷，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太子殿下，在东宫过了一个月，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林太医好几眼，对这个出言不逊的太医十分厌恶。
“微臣想说，今日辰妃必须得送出宫去，否则，等到明日，至少有十人感染瘟疫，这十个人待在宫中，再感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母后！”
萧长凌望了过来：“您希望生灵涂炭么？希望这大周的天下，终结在儿臣手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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