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不可胡说。
兰姑姑应下，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皇后现在变了，有一点草木皆兵了，竟然连小公爷都不信任了？
皇后看出她的神情，道：“若没有冀王，我该是一心一意信任衡儿的。可是这孩子的性子我懂，他心中装着的是家国，是百姓，忠的是君，而非我这个皇后。”
这时，坤宁宫外来了一行人，小太监传话。
“乐佳公主、佳仁公主求见。”
皇后挥手让兰姑姑下去办差，宣乐佳进来。
乐佳是贤妃的长女，性子柔弱恬淡，并没有公主的跋扈，今年满十五周岁，生得却是纤细，单薄的肩头哪怕着着袄子都似人用力一捏能掐断般，实在有一点弱不禁风。
巴掌大的小脸，尖尖的下巴，请安时也是柔声细语，动静不大，请过安后便安静地站着。
后面跟着的佳仁公主刚好和姐姐相反，年纪相半一岁半，个头已经与姐姐齐平，下额方圆，一双大眼睛灵动发亮，才给皇后见过礼，便四下瞧着。
“母后，怎么不见五姐姐？”
太康帝如今有九子八女，因为子女众多，男女分开排序，苏卿暖排第五，上面四位公主早已出嫁。
皇后道：“你们是刻意来找永嘉聊天的吧，她就在偏殿，过去玩吧。”
皇后并不挶着苏卿暖学规矩，姑姑教了，能学到何种程度随她自愿，反正成婚了皇家也会赐公主府，她高兴便可搬出来单独居住，那些规矩不过是做做样子。只要不和亲，生为天家女子最是福气，因为无需伺候公婆。
苏卿暖宁愿托腮发呆都不看书，皇后还能说什么，让他们小姐妹自己聊天去吧。
小姐妹见了礼，三个人皆是睁大了眼睛彼此互相打量着。
苏卿暖入宫多少次了，竟是每一次见到两个皇妹，她心中多少有些汗颜。
“怪不好意思的，一直没找两位妹妹玩，你们不怪皇姐吧？”
乐佳摇头，“姐姐与咱们不同，不是拘在宫中，有大把的正事要忙，见不到我们也属正常。”
她指了指姐妹二人，“哪个是五妹倩语，哪个是六妹怡然？”
怡然捂着唇笑，“是不是我脸盘大，所以显着年纪大？其实我是七妹廉怡然。”
佳仁性子活泼，一说一笑，嘴边有浅浅的梨涡，虽不比姐姐生的明艳柔媚，自有一种娇俏可爱。
乐佳轻轻颔首，“我是六妹倩语，五姐是在绣花吗？”
她随手拿起苏卿暖学绣的花样子，看了那针脚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夸赞。
“姐姐绣的这花真别致。”
苏卿暖抢过来，看着自己明明绣得半成品鸳鸯。
“你称这是花儿？”
廉倩语略有不好意思道：“不是蝴蝶兰吗？难道是石斛？只是我没见过这么多色的品种？”
苏卿暖忙将那绣称丢在笸箩里，“我就说，学这些劳什子有什么用，我又不做裁缝，平白还纵手指扎了十几个洞。”
用了两个时辰呢，脖子都要断掉了，被六妹妹将鸳鸯说成蝴蝶兰。
好好好，她再碰这玩意一下，她把手剁下来。
亏得她选才艺时，从厨艺和绣艺上选了绣花。
结果她缝伤口行，做三层缝合她都能进行的完美，可是在这丝布上绣花就不行了，几次都扎到手，疼死了。
佳仁这时拉过她的手，开门见山道：“五姐别烦心这个了，若是你绣不过关，妹妹可以替您完成，不过五姐姐，咱们也有事想请教你。”
她说起请教，廉倩语的脸确实红了，半垂了头一肯吭声。
怡然瞪了一眼六姐，“五姐，父皇给六姐姐指的那门亲事，男子是什么样的人啊？听说长得像塔一样凶悍可怕，她会不会打人啊？”
苏卿暖想到胡尔萨那满脸的胡子，再看了一眼如风中紫丁花一样柔弱的六妹，还真是不般配。
“他只是外表看起来凶悍，此他粗中有细，是个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六妹不必怕。”
廉倩语轻声问，“当真懂得怜香惜玉吗？他们契丹一向以女子为贵，他却在我羲和行走，可是不喜契丹的风俗？”
契丹崇尚一夫一妻，只有在妻子无法生育后才会娶妾，她……
佳仁见姐姐问得太含蓄，直言道：“五姐，实话和你说了吧，太医早就说过六姐生来身子骨弱，不能过早生育。”
她说到这里，廉倩语直接妹妹。
廉怡然确实甩开她的手，“五姐面前你还瞒什么，母妃不愿意为难五姐，又不敢向父皇禀明，难不成就让你嫁过去受委屈吗？”
苏卿暖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个妹妹，手轻轻按在六妹的婉间，看似安慰，实则在给她诊脉。
佳仁心直口快道：“我打听过了，契丹是以女子为贵，可那是能生养的女子，但凡婚后没有受孕，男子就可以随意纳妾，而且不管是嫡是庶，都有继承权。谁生的孩子多谁就有话语权。那个什么萨的在中原生活了那么多年，怕是早就受咱们中原男人熏陶的有一大堆女人了。姐姐身子这样弱，哪受得了这个气？”
她们虽然年纪小，可比谁都清楚，和亲的公主嫁到那边，除了一个名分，不受宠一样日子不好过。
这时廉倩语还在拉她，“别说了，只能怪姐姐命不好。”
“不行，你是我姐姐，我不能看着你过得委屈，只要不和亲，指给哪个朝臣他们都得供着你。”
苏卿暖！！！
佳仁这时撩了衣袍跪了下去，“五姐，我愿意为六姐出嫁，我身体好，性子也比她坚强，，要是那个什么萨想找一堆小妾回来气我，我就给她们全都下了药，让她们一个孩子也生不出来，谁也别想爬我头上。但我年纪小，怕父皇不会同意，求你帮帮六姐。”
苏卿暖惊愕于她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
在一旁紧忙捂上她的嘴。
“不可胡说。”
饶是这里是皇后的宫殿，也不见得没有耳目偷听。
自从发现兰姑姑在监视她，她便对皇后起了警惕心。
倩语和怡然不单是她的妹妹，早前就是她的表妹，打哪算都是跟她们更亲。
“七妹，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未及笄，而且你就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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