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初见成效
第一百二十五章初见成效
“你这个丫头倒是忠心。”
待两人出了门，姬尘缓声道。
王宁锦勾唇：“我命好，生在王家。”
一家人同心同德，上下一心，当真是命好。
姬尘缓笑：“是我命好。”
终究等到了你。
王宁锦走到窗前，将蒙着玉色软烟罗纱的格子窗打开。
成娘子最有眼色，给他们安排的这间雅间儿安静，且视野极好。
打开窗正对着大厅中的高台，下面之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瞧得清楚。高台上搭着一层层红色纱幔，台下设有方桌百余，一桌配以凳，正对高台方向。
桌上整齐摆布小食点心、一壶温茶，一套笔墨纸砚。
成娘子绕场数周，再三确认过摆设无误，适才扬手朝小厮吩咐开门迎客。
王宁锦半倚在窗边，看着人群蜂拥灌入，各自依木牌次序落座。
虽说成娘子对外宣称无论贵贱，但只单瞧着考前的两排，穿着打扮皆较为贵重，显然，成娘子在这上头亦是做了些手脚的。
下方所坐一应皆是品阶稍低的官员及富商，有些身份声望的勋贵则被分别安排在二楼与三楼的雅间儿之中。
成娘子登上高台大致说明较艺规则，由在场客人投票选出三甲，客人只需将中意的人选写在纸上，交由小厮呈交给成娘子，计数宣布结果。且今日入坊的宾客，若有能得头牌清颜姑娘青眼者，可作清颜姑娘开苞之人，若无缘得清颜另眼相看，万金不换。
成娘子话落，在场客人皆来了兴致，虽还未见过清颜，单是“开苞”二字便足以叫人蠢蠢欲动了。
歌舞坊这样的地方，能有个冰清玉洁的完璧之身，委实难见。
成娘子前后打人伢子手中买回了几个女子，资质虽不如清颜，但胜在容貌犹有过之，且个个儿温柔娇媚，调教过一阵子，能抓人心的本事亦是习了大半。
若论坊中红倌人的相貌资质，成娘子自认并不输极乐坊，因着也未有多少紧张。
先安排西域舞姬歌舞助兴开场。
眼见着红色纱幔拂动，后头依次闪过几道柔弱无骨的身影。透过纱幔，女子姣好的身姿，曼妙的躯体若隐若现，乐声渐快，舞姬的动作亦愈渐大胆奔放起来，为首女子缓缓伸手撩开纱幔，露出妖娆的脸蛋儿，随即扭动着腰身缓缓自纱幔后走出。
她身后，几个舞姬有样儿学样儿，穿着独具特色的衣裳，纤细的腰肢暴露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随着那不堪一握的水蛇腰放肆扭动，台下的看客霎时口干舌燥起来。
西域舞姬在大梁本就罕见，寻常能看见一个两个已是眼福，妙音坊一出手便是五个身段儿妖娆的尤物，看得人直抓心挠肝儿，心痒难耐。
王宁锦面带讥诮，将下方看客的神情看在眼底。
成娘子亦是极为满意，待得乐声戛然而止，众人方才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模样。更有甚者，双眼便如长在那群舞姬身上了一般，目光粘着舞姬，直到成娘子挥手让人下去候着。
有了个惊艳的开场，一众看客对后头的较艺也好奇起来。
不多时，便由不远处走来十数位模样姣好的女子，依次登上高台，福身朝台下的看客盈盈一拜，巧笑嫣然，语声娇软。
“端看这举止，可不像风尘女子。”
“是啊。”
看台下响起一阵低语声。
若说起先只是惊讶于礼教，当成娘子随意指了几人上台与之对弈时，看着几个女子竟丝毫未落得下风，便足以叫这些人另眼相看了。
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加上烟花柳巷的娇媚风韵，大多男人都难免会生出几分旖旎心思。
挥手将人打发下去，成娘子重重地咳了两声儿唤回了下头看客的心神。
“妙音坊中大多姑娘方才众位贵客都瞧过了，余下，还有一位要参加较艺的，便是我妙音坊的头牌，清颜。”
说着，成娘子扬起笑脸，伸手朝众人身后一指。
众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清颜只身一人，着一袭白色衣裙，三千青丝随意挽起，不施粉黛，周身亦是找不出半点儿装饰。
一人，一琴，清颜莲步轻移，越过摆列整齐的宴席，径直向高台上走去。
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霎时惊艳异常。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瞧上去远不如方才上台的倌人光彩照人，但偏就是她清冷孤傲的身影，叫人的目光一旦落下，便再也移不开。
见台下看客皆失了神，失了言语，成娘子掩住心中窃喜，缓缓开口。“这便清颜，清颜身世凄苦，与我甚为投缘，说来她能留在我这儿，亦算是报恩，我自然不会逼迫她，若哪位贵人瞧上了清颜，须得她自个儿点头才能作数。”
语毕，朝清颜使了个眼色，清颜会意，上前两步，不似方才女子一般福身行礼，只神色清淡地颔首。
语声清冷：“清颜见过各位贵人。”
并未劳神去瞧旁人的反应，清颜抱着琴走到台上的琴桌前，将琴郑重地放好，自个儿则端坐于琴桌前，素手覆上琴弦。
铮——
琴音初响，玉指纤纤，缓缓地拨弄琴弦，一曲《春江花月夜》自她指尖流出。
琴声悠远，绕梁不绝。
啪啪啪——
待得琴音落下，王宁锦率先含笑拊掌。《春江花月夜》正是那日她弹与清颜的，短短一月，她能练至如此自然是下了苦功的。
厅内一时静极，因着王宁锦轻微的掌声清晰地传进众人耳中。
众人此刻也微微回了神，眸光或赞叹，或炽热，皆跟着鼓掌。
结果毫无例外，较艺头名。
清颜。
余下的人是谁，王宁锦倒是没多大的心思去看。
不出所料，二楼三楼并未现身的达官贵人在较艺结束后，纷纷差人去寻成娘子，点名要见清颜，成娘子欣喜之余，皆按照王宁锦此前的意思，挨个儿搪塞回去。
妙音坊较艺，除却惊鸿一瞥，无人能成清颜入幕之宾。
至此，妙音坊头牌，清颜之名，传遍汴京城。
入夜，蓝莲乔装前往妙音坊，成娘子携清颜相迎。
“姑娘叫我带句话儿，往后清颜不必挂牌接客。”
清颜闻言悄悄松了口气，成娘子则是规矩点头。
“那我的仇……”
清颜小声开口。
“明日自会有人来接你，姑娘说过给你机会亲手报仇，便会做到。”
闻言，清颜霎时红了眼眶，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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