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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势如水火


第三百二十章    势如水火

大梁一日不灭,永王永世为王。

这是先帝临终前最后一道诏谕,似是承诺,又似是庇佑。

可惜,先帝故去,身后之事终究由不得他做主。

永王府如日中天,永王在军中威名独树,在外人看来是兄友弟恭,大梁攘外安边指日可待,可惜谁能料到永王与仁庆帝实则并非是一母同胞的手足?

去年七月初十,端淑郡主于午门外斩首示众的那日,大太太身份贵重自是不会去沾染那些血腥场面的,可端淑郡主的遗言却没逃过清平侯府的耳目。九华山上葬着的元太妃,才是永王的生母。

谢太后当日虽有意隐瞒,人多口杂却也难彻底遮个严实。

“永王府遭难,不过是因功高盖主四字,自古天子帝王无论贤明昏聩,有哪个能容得下盛名与皇权并驾齐驱的臣子?”

言及此,王宁锦语声彻底冷了下来。

“陛下的至亲手足尚且如此,若再换做旁人,下场又会如何?”

“萧皇后心思深沉,能在谢太后跟前伪装多年虚与委蛇没露出马脚,可见本事不一般,这样一个人,料想也该是个会审时度势,行事极有分寸的。”

“若非有恃无恐,萧皇后岂会自掘坟墓无故给自己招来咱们王家这样一个对头?”

王宁锦言辞冷厉,一双水眸噙着叫人不能直视的阴冷。大太太一颗心颤颤巍巍地终于沉了底。

“锦儿,你与母亲交个底,你到底想做什么?”

依她所言,皇室与清平侯府虽明里两相无事,陛下对侯爷依旧信任重用,可暗地里早已将清平侯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照此情形下去,迟早有一日,皇室与清平侯府粉饰的这层太平假象便会彻底撕开,届时清平侯府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永王府。

大太太虽越发看不透她这个宝贝女儿,可心里却真真儿地明白,这丫头绝不是个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主儿。

王宁锦闻言凝眸:“我自然是要保住王家基业。”

大太太黛眉紧紧地凝在一处,面沉如水:“若当真如你所说,陛下早有决断,你一个姑娘家自保尚且困难,又如何保住王家的祖宗基业……”

现下大太太倒是真的打从心眼儿里后悔起来,从前有些事只是隐约有一星半点儿的蛛丝马迹,纵是心中存了个疑影儿,也不过是在心中转过一圈便能抛诸脑后。

可此时与王宁锦将零散的疑团掰开揉碎研究了个清清楚楚,大太太却真是浑身冰凉,心慌意乱起来了。

王宁锦早在松口时,便想到了大太太会有如此情绪,因着说辞来得也极快。

“我与母亲据实相告,不过是叫您心中有数也好有个防备,不至于在往后平白无故地吃亏。”

“至于我要如何做,女儿也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是不会弃了你与王家的,我知道母亲担心什么,难不成你以为凭我一己之力,还能举兵谋反将大梁掀他个天翻地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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