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来找茬
第七十一章来找茬
王宁锦回府时，大太太已经在容华苑候了多时。
直到见着人，眉眼间的忧色才缓下来。
“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王宁锦浅笑盈盈地坐到大太太身边儿，将识香居的事大概同大太太说了一遍。
话落，去瞧大太太的脸色，果然有几分难看。
“此事你处置得极妥当，若是罚得清了，难保叫旁人轻视你，这样干脆利落也能叫他们醒醒神儿，正好。”
大太太毫不掩饰对自个儿女儿的激赏，只大约看了几眼账簿便能瞧出端倪，这份儿心思手段，她往后自然也能彻底撒手了。
“可用我打别处给你调个掌柜过去？”念及识香居的人手，大太太出声问道。
王宁锦摇头，笑说道：“母亲放心，我有安排。”
见她成竹在胸的模样，大太太也不再多言此事，想起今儿个的来意，神色不由郑重起来。
“锦儿，这些日子有一事你要当心。”
王宁锦不解：“母亲所言何事？”
大太太牵过王宁锦的手，缓声道：“仁亲王回京，通行的有东平郡王并荣安郡主。”
王宁锦凝眸，荣安郡主？
她那个“威名赫赫”的堂姐？
皇室共有四位郡主，其中风头最盛的无非是端淑郡主，其次便是荣安郡主。
不过这两位郡主的名声可谓是天差地远，端淑郡主历来被奉为大梁贵女的楷模，才学出挑，待人有礼。
荣安郡主，则是恰恰相反，整日里舞刀弄枪，不学无术，且脾气秉性极为骄纵。
觑了眼大太太眉眼间的郁色，王宁锦展颜一笑：“母亲还怕我叫旁人欺负了不成？”
大太太摇头，有几分无奈，言道：“偏就是你这副性子，我才放心不下，那荣安郡主打小在北地长大，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你们两个撞到一起，可够叫人头疼。”
“她不来惹我便罢，我亦不会同她过不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荣安郡主不比汴京城中娇滴滴的闺阁姑娘，舞刀弄枪是真的，至于不学无术……
三年前谢太后寿辰，她曾见过荣安郡主，言行间的确没规矩，但却不见得是个心思简单的。王宁锦这话却并没有叫大太太安下心来。
那位荣安郡主……
瞧了眼巧笑嫣然的王宁锦，大太太心底一叹。
罢了，难不成自个儿家这个小魔王还能吃亏不成？
奔波了一日，王宁锦身子极乏，蓝莲将大太太好生送出去后，晚膳她只草草用了几口便沐浴歇下了。
晨起用了半碗莲子粥，王宁锦搁下粥碗，缓声道：“孟大人那头儿可问出来了？”
说的是吴掌柜小舅子口中的西域商人，王宁锦查看过识香居的沉香，品质比上同价其他商户贩售的尚好上一筹，且价格又低，这样的财源，自是要想法子捏在手中的。
蓝莲点头应道：“说是住在城郊的一处庄子上。”“这人的喜好可打听出来了？”
“吴掌柜的小舅子说，那名西域商人爱美人。”
王宁锦莞尔：“那倒也好办，回头去跟成娘吩咐下去，坊里最出挑的姑娘送两个过去，若她们有本事跟在西域商身边，往后也不必在回妙音坊看人眼色了。”
王宁锦往来识香居与清平侯府，妙音坊暂闭不接客，由成娘操持改装，坊中的姑娘也一应由教习姑姑开始训导。
眨眼便过去半月有余，期间，当初从伢行出来的两个少年一唤作李钰，一唤作叶远，二人共司掌柜之责，一应账目需过二人两道手才可入账。
在得知雇佣他们的是王家九姑娘时，险些将眼珠子给瞪出来，愈发感叹传言误人，这九姑娘哪有半分草包的模样？至于脾性……嬉笑是她，清冷亦是她，摸不透。
王宁锦方在贤福院用过午膳，刚一出来便瞧蓝莲急匆匆地过来寻她。
“姑娘，识香居出事了。”
王宁锦蹙眉：“边走边说。”
主仆两个登上马车，蓝莲细细地将原委说与王宁锦。
这日，叶远照常开门做生意，自打他与李钰接手识香居，生意渐有起色，往来的新客也多了起来。
可今儿个头晌忽然去了个小丫头，要买蜜合香，因蜜合香珍贵，一钱香一两金，寻常人家用不起，识香居存量不大，前两日又有个面生的姑娘尽数买走了，现下识香居中已无存量。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说清楚便好，何至于这样慌张？”王宁锦蹙眉。蓝莲俏脸儿愤愤，气闷道：“坏就坏在那个丫头是荣安郡主身边儿的。”
王宁锦凝眸，沉声朝车夫催道：“速度快些。”
闻言，车夫打马加速，不多时便至识香居。
王宁锦由蓝莲搀着下了车，入目便见叶远面色发青地站在门口。
“姑娘。”
见了王宁锦，叶远神色稍霁，迎了上来。
识香居里头的动静闹得极大，因着门口乌泱泱地围了一圈人。
王宁锦四下打量了一眼，门口甩了满地的茶盏碎片，并一些细沫香粉。
目光落于堂内瞧着二郎腿坐着的少女身上，一身儿箭袖收腰窄衣劲装，长发束成马尾，浓眉大眼，娇俏中带着几分英气。李钰正神态恭敬地立于一侧，温言相劝：“若是郡主喜欢，来日在下……”
“李钰。”
听得王宁锦带着冷意的声音，李钰顿时收了声，回身儿向门口瞧去。
“姑娘。”李钰颔首行礼。
王宁锦瞥了他一眼，语声微凉：“给我丢了这样大的人，你还有脸张口？”
李钰面色一僵，颇感无颜地垂下头：“是在下无能，辜负了姑娘的信任，只是咱们这儿蜜合香卖完了，实在拿不出。”
谁成想偏就撞上了个不讲道理的荣安郡主非要买……
李钰心中发苦。
王宁锦觑了他一眼，幽幽开口：“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香料卖得好也成错处了。”李钰一怔：“那姑娘说的是……”
王宁锦侧目，斜睨着荣安郡主，沉声道：“都让人骑到头上来了，还请她在这儿喝茶赔笑，我素日里是这般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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