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对峙
已经是夜晚下班休息时间，写字楼里所有人却都在忙碌，税务和工商人员面前摞着高高的文件。他们进进出出，搬走无数文件和一台台电脑主机。
这里是季家集团旗下的荣兴地产，是季文翰的大本营。此刻季文翰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脸色阴沉，背对着办公桌看着窗外的夜景。对身后办公室里的喧闹紧张视而不见。
一个他的亲信拿着一份文件进来，欲言又止。
季文翰：“说。”
那员工不敢回答，低头捏着手中的文件，甚至不敢抬头。
季文翰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抢夺过文件，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纸上赫然有他近期几个大项目的招标底价。甚至有他和城投集团领导内部交易,操控地价的会议记要。
这些东西，都是房地常界是绝不能摆上台面的暗箱操作。一旦泄露，拔出萝卜带着泥，不知道要牵动多少人。
他不敢置信，迅速翻看那些文件，无一例外，清楚详尽，全部都是他经手的项目。
季文翰的脸色变得阴恻可怕。原来季楼那个小崽子，早早就防着他了。所以才能在一夜之间拿出这么多追查自己的证据，攻自己个措手不及。
这个家伙，果然是一只狼，如今他长大了，牙爪锋利，对自己露出獠牙。
他简直不敢相信季楼竟然做的这样决。为了清缴他不惜损害集团利益。这还不算，季文翰发现与他亲近的那些管理骨干全都没在。
留在公司的，被带走问话的，都是一些脸色惶然的年轻面孔。
他刚想吩咐点什么，门却突然开了，进来一群身着制服的人，其中一人季文翰也认识，往日里称兄道弟的。如今却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季总，不好意思。你桌上的电脑。我们也需要封存，带回去检查。请你配合。”
季文翰眯起眼睛看那人，很快，他摊了摊手，一脸温和地笑起来，“可以，可以，我们是守法公民，配合领导调查。”
那人一挥手，身后的税务机关的执法人员迅速将所有文件和电脑搬走。
季文翰在原地一动不动，维持着他惯有的优雅风度，风雨不惊，淡定自然。任凭税务和工商的执法人员扫荡一般带走了公司的大量资料，留下一地狼藉。
当着所有人的面，季文翰维持儒商的风度，送走那些人。转过身来的时候，脸色立刻沉下来，
一语不发冲到消防栓前，取出了灭火器，朝着办公桌开始砸，全然没了那副温和从容，此刻的他像一头发疯的兽。
公司的员工人心惶惶，围成一圈议论，毕竟有司法部门这样不讲情面的介入，想必是出了大事。
公司一时半刻只怕不能正常运行，这么大的瓜摆在眼前，哪能忍住不吃。
“我听说……是那位下了狠手。”说话的人悄悄用手指了指天空，示意那位坐在云端之人。
“你是说？怎么会，毕竟是亲叔侄啊，他们是一家人。哪能做到这一步啊？”
“商场如战场，叔侄又算什么，我看这次我们季总是真悬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裁员？”
“不怕吧，集团那么大。裁也是裁领导的亲信，影响不到我们这些小卒。”
外面，地产公司的职员们叽叽喳喳地议论。
季文翰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烦躁地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扔掉灭火器，边走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季楼那个小崽子，废了双腿，还这样凶！
一言不发，也没有丝毫扯皮质问，说出手就出手，直接掐他的七寸，竟是一丝颜面都不给他留!
他不会再让那只狼崽子活下去的。这一回，不止要他的两条腿，更是要他的命！
都怪季明煦那个傻子，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连一个女人都没能按住，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季文翰坐在办公椅上，干瘦修长的手指不耐地敲击着桌面，等着手机那边的人接起电话。
过了许久，电话那边才传来一个年轻男人阴冷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把黎采薇弄进去，逼黎琛一把。”季文翰说，“证据都已经给你了。”
电话那边挂断了，传来冰冷的忙音。
……
季文翰与黎琛约好，在他们经常商量事情的私密会所见面，可黎琛却迟迟没有前来。
季文翰坐在茶桌前，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终于在一个小时候看见了黎琛。
黎琛面色青白，毫无血色，脸色难看地在他面前坐下。
“今天一早，警察来上门，”黎琛垂头看着地面，“采薇被带走了，我妹妹的人生完了。”
季文翰装出十分吃惊的模样。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只有这样才能更让黎琛更加痛恨季楼。
“怎么会这样？”季文翰声音温和，给黎琛倒了杯茶水，往他面前推了推，“采薇那孩子可吃不了这种苦啊。”
黎琛伸手握着杯子，眼神桀戾，一口将杯中的茶喝了。
“唉，”季文翰叹气一声，“我听说了一些事情，季楼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出尔反尔，他对你们黎家实在太过分了。”
黎琛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举报黎采薇的人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虽然不知道是谁，但除了季楼也没有别人了。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自己的妹妹只怕是很难逃离牢狱之灾。
季文翰见黎琛如此消沉，劝慰道，“季楼实是个小人。那天的宴会上，他明明亲口答应会放过你们家。谁知道他和游昕昕闹的那一出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嘴上明明答应着。转身就把你妹妹弄进去了，甚至我听说他还在同时收购黎家，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黎琛，这段日子你过得只怕不容易吧？”
黎琛冷笑一声，“墙倒众人推，再正常不过。”
季文翰观察着黎琛的神色，试探着说，“你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想要为采薇洗白并不难，只是……”
黎琛听到妹妹有救，立刻抬头追问道:“只是什么？”
季文翰叹了口气，惋惜道:“只是季楼死活不肯放过采薇，我也不好办。”
黎琛眼眶红了，瞳孔中有肆虐的风暴在凝聚，
“又是季楼!”他冷森森的说，“这家伙未免欺人太甚。”
“他这样逼我，我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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