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佛前装不认识
丽妃见顾宁乐脸上略显慌色,忙解释:“好妹妹,可别误会,今日各署地官员携妻眷出宫,那几条道堵塞,本宫便择了冷僻之路,故而绕了些,叫妹妹瞧着眼生了。”
皇城道路千交百岔,也不知冷卿煜会不会走这一条。
顾宁乐心系冷卿煜,面上寡淡不见喜色,语气也淡淡,“嫔妾也只去过一次圣德殿,方才在路上听闻太子爷也要去圣德殿,便想默默在后边跟着,谁想太子爷走得快,嫔妾怎么也跟不上。”
丽妃听了拿着帕子掩唇而笑,随即说起冷卿煜来。
一番回忆后,倒惆怅起来,“过去,瑾王常常与本宫言:太子爷年少时长剑不离身,一身孤勇洒满热血,活像个小太阳。”
“那时本宫还不信,直至昨日见太子爷提剑护兰妃母子,临死不惧,那时本宫方是看到了瑾王口中意气风发的少年。”
往事触情,丽妃黯然伤神,眼中尽是遗憾,“可惜了!”
第二次听到有人惋惜年少时的冷卿煜,顾宁乐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变故令冷卿煜冷淡至此。
心里的好奇再经诱惑,顾宁乐已是藏不住,遂开口问丽妃,“嫔妾听闻太子爷一心向佛,既不喜舞刀弄剑,也不喜过问世事,这可同丽妃娘娘说的不一样呢。”
丽妃伤怀而笑,“这是瑾王说的,本宫也不得而知。”
总从丽妃口中听到瑾王,顾宁乐不由得问了一嘴,“瑾王是?”
丽妃神色更显悲痛,却还笑着,抬手抹了抹挂不住的眼泪,“是陛下的同宗兄弟。”
顾宁乐感慨,“陛下的同宗兄弟姊妹都没了,唯一的同胞妹妹宋贵妃,也被践踏……”
意识到自己失言,顾宁乐赶紧禁言。
丽妃却抹着泪苦笑,“宋贵妃被送人那早,本宫也拦过,还是不中用,若是二十年前的临安帝还在,我们每个人都会活得好好的,我也不会进宫。”
丽妃说到后边颇有不甘,连“本宫”这一自称也不用了。
顾宁乐也由此感慨,临安帝是永安帝的嫡亲哥哥,在位时勤政爱民,武能开疆扩土,文能安邦定国,为庆国百年不亡做出了莫大的奠基,可惜年岁不永,一世呕心沥血创下的基业就快让永安帝践踏没了。
临安帝若在,她也许也不会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在外被迫做了扬州瘦马。
两人各自沉默感慨间,马车已经到了圣德殿门外。
圣德殿地处山顶清凉之处,放眼瞧去一片绿意盎然,叫人心旷神怡。
刚下了马车,顾宁乐与丽妃皆是散了愁绪,宽了心扉。
顾宁乐瞧着敞开的高大殿门,竟无一人看守,也无人进出,里边只有木鱼声传来,极是静心。
“想来皇城里少有人来圣德殿,这里好生冷清。”
闻言,丽妃笑了笑,“本宫倒是常来,确实不见其他妃嫔来过,难得兰妃刚刚还提了一嘴,说是收拾收拾也要来一趟圣德殿,倒不知她可是真的要来。”
听到兰妃也要来,顾宁乐刚松缓下了惆怅的情绪,现在便又要生忧了。
昨日在宫道上遇到兰妃,兰妃的侍女便说见过小圆子,如今她妃嫔打扮,若是被那侍女认出,她便麻烦了,冷卿煜也要被她牵连了去!
想到此,顾宁乐越发脑袋大了,走在后边越走越慢。
丽妃在前头关切了两句,“妹妹怎的越走越慢了?瞧你脸色不对,可是有事?”
阿黛搀着顾宁乐的手,紧了紧。
顾宁乐方才回神,拾起笑脸赶了上去,“没,只是在脑子里过一遍一会儿要祈福的话语。”
丽妃笑言,“祈福贵在诚心,不必编织太多华丽词藻。”
顾宁乐点点头,赶上了丽妃,随同在侧。
刚进圣德殿大殿,顾宁乐便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那一道单薄的背影虽是背对着她,可她一眼便能瞧出那矜贵清冷的背影是冷卿煜。
他跪在殿中,禅师正往他身上洒着神水。
顾宁乐随着丽妃踏进正殿,冲禅师双手合十作揖。
法师和蔼一笑,“丽妃娘娘又来啦?”
丽妃谦卑一鞠,收着声音恭敬道:“嗯,空净禅师好。”
空净禅师目光移到顾宁乐身上,“这位是?”
顾宁乐也学着丽妃冲空净禅师一鞠,“美人顾氏见过空净禅师。”
跪在地上的冷卿煜身子微动,似乎想要转过身来,却半天不见他有大的动作,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因为生着她的气。
丽妃认出了他,上前行礼问安,后说:“刚刚路上顾美人便说听见太子爷也要来圣德殿,不想还真是遇找了。”
冷卿煜已经做完了仪式,正好起身,他身份尊贵在丽妃之上,今日心绪不佳,便只是与丽妃微微颔首。
丽妃热络的拉顾宁乐过来见礼,“这位便是顾美人,性温纯厚,待玥公主极好。顾美人,这是太子爷,你们应是没见过,快,行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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