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劝说无效
见宋慧文一脸深沉地凝视着窗外,乔中山薄唇蠕动两下,而后起身走到窗户旁,轻轻地将窗户打开,而后回头看她:“老是关着窗户对身体不好,要多呼吸新鲜空气。”
宋慧文目光闪了闪,神色深沉的样子更是加重了乔中山心底的负罪感。
眉头拧了拧,乔中山开始急于离开,薄唇蠕动了两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慧文并非双眼浑浊之人,对于这个深爱至今的男人,他的心思依旧如一潭清水,让她一眼尽收眼底。
“如果你有急事,你就先走吧。”宋慧文抿嘴轻笑,淡淡地说了一句,尽管眼底隐隐约约透出一丝期待。
如果可以选择,她多么希望那二十多年来陪在他身旁的女人是她,而不是阮静安,可是世界上压根没有如果,她也只能无奈地接受残酷的现实。
目光迷离地盯着窗外的那一片明亮,宋慧文脸上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乔中山薄唇轻启,有心想要宽慰她三两句,最后却也是将那一股冲动给压了下去。
敛了敛目光,乔中山步履轻盈地走到她的眼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宋慧文略有怔然地睁大双眼,内心若有似无地闪过一丝期待。
然而,那个辜负过她的男人,时至今日也不会给她哪怕一丝的柔情。
当她略有期待地睁大眼睛看他,乔中山却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走了,你保重。”
淡漠地撂下那话,乔中山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出病房门口,宋慧文表情落寞地盯着他的身影消失于视线内,双唇用力一抿,眼里迅速氤氲出了薄雾,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脸上已有两行清泪。
乔中山前脚刚走,宋小羽后脚就到,见病房的门轻掩,宋小羽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却正好看到了潸然泪下的宋慧文。
宋小羽内心一紧,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担忧,疾步奔到床前一把握着她的手紧张兮兮地质问:“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刚才是不是有谁来找你了?”
宋慧文缓缓地放下揪着胸口衣服的手,一脸忧伤地抬眼看宋小羽,半晌过去却是只字未提。
宋小羽咬了咬牙,思忖两秒,倏地松手起身想要冲出病房去找刚才来过的人,然而刚一起身都还没迈开步子,腕子就被宋慧文一把拽住了。
宋小羽低头一看,见宋慧文冲着她轻轻摇头示意别出去,宋小羽就更觉得事有蹊跷了。
用力抿了抿樱花般的唇瓣,宋小羽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而后不疾不徐地温声询问:“妈,刚才究竟谁来找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不能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憋着在心里。”
然而,宋慧文却唯恐宋小羽会找乔中山的麻烦,愣是闭嘴不提,只是神色有些黯然地低垂着眼眸。
宋小羽有些不悦地瞪大了眸子,眉头一皱,一屁股坐下后就双手扶在她的手臂上,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妈,是不是乔中山来找你了。”
宋慧文神情一怔,显得有些尴尬,目光闪了闪,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宋小羽就已经意识到被她猜中了。
秀眉一蹙,宋小羽满心不悦地冷声质问:“妈,你疯了,你干嘛让他来看你,你都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你……”
宋慧文低着头,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良久,慢条斯理地抬眸看向宋小羽,见她用力抿着唇依旧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宋慧文嘴角抽了抽,轻言细语地说道:“小羽,其实你爸爸他……”
然而,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刚一听见“爸爸”两个字,宋小羽就双眼一瞪,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她:“他不是我爸爸!”
宋慧文神色一黯,拧了拧眉,无奈地皱眉叹息起来。
见宋慧文还神色黯然地叹息起来,宋小羽的心情更是变得沉甸甸了,眸光瞥了瞥她那忐忑不安的神情,宋小羽自知自己的语气冲了点,未免让宋慧文有所不适,轻咬了一下红唇,宋小羽幽幽地问道:“他来找你干什么了。”
宋慧文有所顾忌,目光沉了沉,一副迟疑的样子。
见宋慧文犹豫不决,宋小羽当即眉头一皱,一脸不悦地喃喃说道:“妈,你这样……我以后可就不来看你了。有什么你都瞒着我,让我这么担心你。”
话落,宋小羽就移开视线,失落地看向窗外。
一看宋小羽要生气了,宋慧文就着急了,猛然间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盯她。
寻思了十来秒,宋慧文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气似的,深呼吸一口气后就幽幽地说道:“他是为乔安安的事来的。”
话音刚落,宋小羽倏地起身,眸底闪过了一道犀利如刀的光芒。
“乔安安?”宋小羽掷地有声地质问,眼里都快喷出了火舌。
见宋小羽一脸怒色,宋慧文抿了抿略显苍白干涩的唇,无奈地抬手抚了抚额头,声音低沉道:“小羽,要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别让你爸爸生气。”
闻言,宋小羽暴跳如雷,杏眸一瞪,满脸阴沉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质问:“妈!这个负心汉,你现在还那么在意他的感受?你居然还想让我认他做爸爸?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爸爸!”
语气森冷地撂下这话,宋小羽气得脸色发青,猛地转身想要离开,宋慧文却用手使劲地拽上了她的手臂。
宋小羽眉眼一沉,深呼吸一口气后就努力让自己克制内心的愤怒,静默几秒,宋小羽终究难以接受宋慧文居然跟乔中山冰释前嫌的狗血剧情,一咬牙,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宋小羽话不多说,带着满腹怨气猛然起身就朝着病房门口疾步走去。
一看宋小羽被气走了,宋慧文急得脸色煞白,急忙蹬腿,下床想要起身去追,然而脚刚一落地,身子一抬,宋慧文就皱着眉头哀嚎了起来。
刚迈步离开病房,听着宋慧文的嚎叫声,宋小羽神情一怔,秀眉紧紧地蹙了起来。
略有犹豫地轻咬了一下唇瓣,宋小羽终究还是转身了。
“这是怎么了呢。”宋小羽一进入病房门口,远远地看到宋慧文扭曲着脸一脸痛苦状地**,宋小羽不由得内心一紧,眉头更是拧得快成一团了。
“小羽。不要怪妈了,好吗?我知道我是太心软了,不过……”宋慧文目光沉了沉,略有胆怯地用余光偷瞄她,见宋小羽仿佛屏住呼吸在等待她的下文,宋慧文用力抿了抿唇,终于脱口而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想到我见着他我还是……”
“还是爱着他,对吧?”宋小羽没等她说完,幽幽地打断问道。
宋慧文低头轻叹,静默一瞬,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宋小羽,表情无比严肃地说道:“小羽,就当帮你爸爸一个忙。好吗?”
说话间,宋慧文伸手想要拉她的手,然而宋小羽却是身子一闪,随即冷冷地看着她严词拒绝:“妈,那个男人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他们一家子是怎么对我的,你也忘了吗?这些年来,我们俩相依为命,没少受尽他们的奚落羞辱,你难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顿了顿,宋小羽蓦然转身,双手环胸状扬起下巴满腹怨气地瞪着窗外。
宋慧文略有惆怅地抽了抽嘴角,眉梢间透出了一丝失望。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宋小羽眨巴了几下眼睛,略作思忖后缓缓回眸。
见宋慧文一脸黯然地低垂着眼眸,宋小羽心有恻隐,轻轻抿了抿鲜润的红唇,宋小羽的口吻开始变得有所柔和:“妈,其实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宋小羽如释重负般舒一口气,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宋小羽轻轻地握上她的手,略有沉思后,宋小羽字正腔圆地表态:“妈,这件事算了吧。乔安安若真的是杀了人,那她就必须接受法律的惩罚。你又何必说服我去包庇纵容一个杀人犯呢。这……这天理不容啊。”
听言,宋慧文眼眸里掠过一抹渴望,猛地反手紧紧攥着宋小羽的纤细玉手,语速急促地继续试图说服她:“小羽,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我这么劝你,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们始终是血浓于水的父女,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啊。”
宋小羽眼尾一挑,一道怒光闪过,双唇抿得更紧了。
低头沉思十来秒,宋小羽倏地抬起目光,冰冷的气息让宋慧文都莫名地内心一颤。
“外公之死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难道你就忘了吗?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一切都是乔中山干的吗?”宋小羽扯着嗓子激动得大喊起来,幽暗的目光里蕴含着一股怒火,原本姣好的五官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了几分狰狞。
一听这话,宋慧文神情一怔,浑身不由得一阵战栗,撇了撇嘴角,宋慧文正欲说话,却被宋小羽抢先了一步:“妈,现在调查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也许不久就可以知道外公当年无故失踪的真相。乔中山,一定跟这件事有关,你不能跟这个人有来往的。我怕他会伤害你。”
宋慧文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怔然几秒,而后低声询问:“有进展了?什么进展?”
宋小羽斜睨着她,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找到一个退休警察,他说当年乔中山曾经悬赏寻找外公,但是,后面他主动申请宣告死亡,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啊。你难道不觉得这整件事疑点重重吗?”
宋慧文蓦地内心颤了颤,双唇更是情不自禁地哆嗦了起来:“小羽,你……你说的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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