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公务
第290章 公务
陆斯年一直都是知道陆斯然对自己妻子的觊觎的，但那又怎样呢？他不在乎，或者说，他正是期待着陆斯然的这种反应，曾经只能在妒火中熬煎的人是他，而现在终于也能让陆斯然尝尝相同的苦楚了。
陆斯然这样的垃圾，没有立刻死去现在还能活着的理由，也不过是因为陆斯然的苦痛还能为他带来一点愉悦罢了。
等哪一天，陆斯然连这点价值也失去了，那么他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只不过近来因为江南水患问题陆斯年政务略忙，所以对于陆斯然的日常也没什么兴趣查看，有那样的时间，不如去找他的小妻子。平日里尚且觉得亲昵不够，更遑论忙时，纵然他有心想要与韩雨霏多些相处时间，但江南的请愿折弹劾折一封接一封的上报，虽然有前世的经验，但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全凭经验主义，陆斯年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大小事皆是事必躬亲。
天灾不同于人祸，人祸尚可避免，天灾避无可避，先前京畿咸远道山崩，他提前叫人以修缮工事之名疏散百姓，但没想到居然会有几个纨绔子弟跑到那样荒郊野岭的地方偷玩，这是前世未曾发生的事情。
这也证明了事无定数，故而陆斯年对每一份文书都仔细查看，担忧处理不当出现咸远道那样的差池。
这样一来，便时常处理政务处理至夜深，有时宫中急召，就算是已经熟睡了也要立刻起身入宫，韩雨霏知道他有正事要忙，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疼他这几日昼夜颠倒，再强的人也不该这么折腾。
无论是前世还是之前，都只觉得他高位厚禄权倾朝野，现在看他因政务忙碌的脚不沾地，才恍然意识到，他不只是她的小叔子，不只是她的丈夫，也不止是一个寥寥几笔写尽的人物，他在真的为这山河社稷拼搏。
打更声又响三遍，已是子时三刻了，韩雨霏站在书房门外，看着烛光将陆斯年的影子投到窗前，她本是想来劝他早些休息的，但是远远的站在书房外，又只能踌躇。
他先前就交代过环月，告诉她让她不要等他，早些休息就好，他处理完公务，就会来找她，若是太晚，就不打扰她睡觉了。
韩雨霏已经小憩了一会，但是担心他不顾身体处理起公务来忘了时间，所以心里一直担心着，才小睡了一会就睡不着了，从亥时二刻就一直在房里拨着烛花等他。
从亥时一直等到现在，也没等到他回来，她没有叫环月瑞萍，只是自己悄声提了盏灯笼来到他的书房外。
她心疼他的身体，但也知道他忙的是百姓生计，哪怕因为怕自己担心，放下公务跟自己回去睡觉，他也不可能睡得踏实，倒不如让他将要做的事做完。
她站在院外，默默的看了一会窗前剪影，便拢了拢披风转身离开了。
她去了自己院里的小厨房，她想着给陆斯年做点吃食，熬夜办公耗费心血，吃些东西补补体力，总比干熬强。
天太晚了，厨房里已经没了人，门也是锁着的，她只能叫来环月，在她那里有庭院各处的备用钥匙。
环月点燃了几根蜡烛放在灶台上，看着她挽起袖子似乎要亲自下厨的样子，有些犹豫，“夫人，您若是想吃些什么，下厨之事不如交给厨娘吧？”毕竟在环月印象里，自家夫人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还从未见过夫人下厨，下厨同刺绣女红茶艺又不同，鲜少有世家会教贵女学厨艺，都说君子远庖厨，贵女也多以下厨为末流，莫说是亲自动手，有的就连进厨房都觉得辱没身份。
“我没什么想吃的，不过是想给侯爷做点。”韩雨霏拒绝了环月的建议，虽然她是不会下厨的，但是一个卡牌直接可以让她新东方毕业，毕竟虽然系统坏了，但是之前抽的卡牌仍有许多没用的。
在不用过剧情的这段bug时间，之前视作鸡肋的n卡反而最适合这种平淡日常。
【舟人鲋切苇羡美，竹叶香清蟹正肥。——张玉孃《秋江辞》】
【厨艺+9】
【金樱身子玫瑰脸，更吃饧枝蜜果香。——杨万里《初夏即事十二解》】【厨艺+7】
【织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出嫩黄深。——苏轼《戏咏馓子赠邻妪》】
【厨艺+12】
……
韩雨霏一口气捏了十余张卡牌，直接将厨艺技能加到满点，虽然只是要做几道小菜不是要办满汉全席，但是因为是要给陆斯年吃，所以她总觉得要好一点，再好一点。
环月站在灶边，本来都已经挽起了袖子，打算如果一会韩雨霏碰壁，她就主动帮忙，并不是她看不起韩雨霏，而是的确名门贵女擅长厨艺的十不存一。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韩雨霏从一拿到厨具，就没有半点无措的模样，始终从容平稳，无论是处理生肉，还是锅中热油，她的眉目始终温和平静，似乎不是在油烟中下厨，只是闲来在卧房窗边就着竹叶间投下的光影品读诗书。
反倒是环月看着韩雨霏的素白手指与血淋生肉接触的时候，眉心忍不住的跳动，视觉反差太大，这样污秽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该跟夫人扯上边。
她忍住想要将刀和食材从夫人手中夺下来的冲动，她反复催眠自己，夫人跟侯爷感情这么好她应该欣喜才对。
韩雨霏做饭进入状态来，对环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毫无察觉，不得不说厨艺满点真的很绝，在手指触到食材与厨具的一瞬间，就仿佛有肢体记忆一般，脑海里也浮现了许多食谱与厨艺知识。
有些菜看起来很漂亮，但是碍于已经是深夜了，只要给陆斯年做些温养的就好，没必要做的太浮夸，韩雨霏到最后只是切了些肉沫鲜蘑，给陆斯年炖了一碗粥。
米粒炖的细碎软糯，韩雨霏用勺小小尝了一口，味道鲜美但也不失粥本身的绵长韵味，她又用盛出一小碗让环月尝了尝味道，确定味道的确可以之后，才最后装碗，在蒸腾着热气的粥面上撒了一小撮青翠葱花，而后扣上瓷盖，将粥碗放进食盒里。
环月站在她身侧提着灯，她提着食盒，小心的用另一只手拖住下底，怕走路一个不稳粥在盒中撒出来。
等到了书房外，刘贺正站在外面靠着门打盹，困得头一下一下的点着，韩雨霏笑了笑，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真正负责陆斯年安全和秘事的心腹都是暗处的暗卫。
就像现在，明面上只有刘贺和两三个同样困顿的侍卫，但是系统地图上，这小小的一个庭院却有不下十个绿点。
刘贺一直困倦的不行，但是碍于侯爷还在工作，所以也不能休息，只能站在门外打盹，正是困意上头的时候，却忽然被人轻打了一下，睁开眼却是夫人身边的环月姑娘用一种有些嫌弃的表情看着他。
韩雨霏怕打扰到陆斯年办公，所以并不打算亲自将粥送进去，只打算让刘贺送进去后就安静离开，环月显然也是懂得，但是没想到小声唤了两次刘贺，刘贺都一副身在梦中的样子。
还是站在刘贺身边的侍卫看不下去了，轻轻用剑鞘怼了一下刘贺，他才恍然间惊醒一样瞪大眼睛。
“夫……”人！许是还不清醒，他的声音有些大，还没等说完就被环月一个不赞成的眼神堵住了，刘贺羞愧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忙放低音量。
“瞧我这脑子，忘了侯爷还在办公，都这么晚了夫人怎么来了？”说着怎么来了，刘贺的目光从韩雨霏手中提着的食盒上扫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韩雨霏笑笑，将食盒提起来递给他，“这是给侯爷做的粥，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了，你进去给侯爷就好……”
刘贺接过食盒，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位夫人能这么晚不睡还惦念着侯爷。
“对了，记得叮嘱侯爷，公务归公务，一定要注意身体，下次再这么晚我可是会生气的。”
韩雨霏说着生气，可是眼底更多却是对陆斯年的无奈，她知晓陆斯年不可能放得下公务，就像陆斯年也知道她不可能真的因此生气。
将食盒交给刘贺手上，看着刘贺进屋之后，韩雨霏走的远了些，站在院中看着那窗前剪影发生变化，食盒被放在桌面，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而后人影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子被推开。
她与陆斯年隔着渺茫夜色对视，她颔首朝陆斯年微微一笑，陆斯年怔然扶住窗棂，而后笑的有些无奈，明明告诉过她了早些睡……
陆斯年想着刘贺转达的话，再看着她转身离开时的背影，几乎能在脑海里描摹出她说着话时的语气神态，应是虚张声势的恼怒包裹着无可奈何的无奈退让，若是他稍微自恋些想，这语气里可能还会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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