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还你

第38章  我还你

“我们家欠你的，我今天还给你！”秦子赦面无表情地将刀柄没入了胸膛，在疼痛中皱起了眉头，却仍用力向下。

秦景峰要疯了，力气消退之际，仍哆嗦着要去抢走儿子手里的刀子。而李至孝和林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几乎是心惊胆战地看着那刀子刺入了好友的心脏。

秦子赦毫不动摇，只是和黄元峰打着商量：“只是我父亲年纪大了，我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黄元峰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都动不得，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林珑冲黄元峰吼了起来：“解药！你还不把解药拿出来吗！？你一定要看着有人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吗？！”

李至孝也忍不住了，上去一拳就将黄元峰打翻在地，他揪着他的领子，将他骑在身下，扬起了拳头。

因为担心秦子赦的安危，李至孝此刻和杀红了眼的狮子一样，冲黄元峰怒吼道：“解药——快把解药交出来！”

黄元峰挨了一拳，也不反抗，兀自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红色的液体流了一脸，流着鼻血染红了牙齿，看上去格外可怖又可怜。

“解药？”黄元峰喃喃地，盯着天空的蓝天白云，闭上了眼睛，一句话宣判了秦景峰的死刑：“没有解药。”

“什么？你说什么？”李至孝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转而去拽他的领子。

“没有解药，我来，就没有想过要让秦景峰活着离开这里。”黄元峰转头去看秦景峰的惨状，那杀害他女儿的人。

毒效发作，让秦景峰的脸肿得几倍大，看上去已经不像个人样了。大仇已报，黄元峰心里极痛又快，但又隐隐有种唇亡齿寒的悲悯。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黄元峰的话刚说出来，林珑的身子就已经凉了半边。她怔怔地望着秦子赦，又看向秦景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向了秦子赦的方向。

她在秦子赦身前跪下，猛地止住了他还要向下用力的手。

方才听到没有解药，秦子赦已经毫无求生之心，此刻刀子竟然已经没过全部，只余下刀柄了。看到李至孝匆忙地拨打着救护车的电话，他并无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与他无关似的。

林珑带上了哭腔，“秦子赦，秦子赦，深呼吸，深呼吸，你不要……”她停住了，感到秦子赦抓住了她的手。林珑抬眼，看到秦子赦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心里一窒，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

秦子赦看她，因为疼痛的加剧说话都是不连贯的：“你相信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害过….李纯深。”

林珑点了点头。

“从头到尾，我都…..都对她…..”秦子赦又重重咽了口血水，“我没有想过要….害她…..”

林珑抓紧了他冰冷的手，好像这样就可以多留住他一会一样。但失去的恐惧正在心底蔓延，她慌得没有办法说出话。

秦子赦往后一倒，盯着天空，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真好….我终于可以….见她了….”

见面之后，他有很多要说的。

“对不起……”对着蔚蓝的天空，秦子赦小声地，像在对谁道歉。

林珑摇他：“秦子赦你清醒点，很快救护车就来了，你要保持清醒！”

李至孝那边也放下黄元峰走了过来，他抓住秦子赦的手，哽咽道，“阿赦…..”

因为失血过多，秦子赦的手指是冰凉的，那样握在手心里，像是随时都会消失掉，一个随时会消失的易碎品。

秦子赦闭上了眼睛。

另外一边，秦景峰也毒性发作，跟着他儿子去了。

林珑和李至孝的手紧紧交叠着，握着秦子赦不肯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台下很多记者都开始骚动起来，有人还冲到了台上，拍着现场的狼藉。那些一开始害怕的躲得远远的人，现在都聚集了起来。林珑放下秦子赦的冰冷的手，拨开那群记者，抓住了黄元峰的领子。

脸上泪痕未干，愤怒在她眼底燃烧着：“你高兴了？你现在满意了？一天两条命，你为她们报仇了？！”

“我满意？我当然满意！走到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他们咎由自取！”黄元峰被她扯着，反手抓住她的手。明明应该高兴的，但他不知道怎么的，哀恸地哭嚎了起来。

林珑缓缓松开黄元峰，露出极其疲惫的神态来。过了很久，她低头看向黄元峰：“把李纯深的日记本交给我吧。”

这句话提醒了黄元峰，他忽然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跑了出去！他居然还想继续他的报仇计划！

林珑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这时救护人员正好来了，李至孝看顾着秦子赦，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珑和黄元峰你追我赶地跑走了。

昏暗的小巷子，黄元峰跑到尽头后陷入了死路，身后的脚步声逼近了，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见林珑站在面前，气喘吁吁。

“交出来吧。你不会让你去杀那么多人的。”

黄元峰不说话，紧紧地护着怀里的日记本。那里面又李纯深整理出来的名单，那上面的每一个名字，他都要划掉。

在林珑的逼视下，黄元峰抽出日记本，哆哆嗦嗦地拿出那张写了名单的纸张。然后在林珑的注视下，将日记本丢了回去。

林珑立刻接住了，护在怀里。

“日记本可以给你，但是这份名单我要留着。”黄元峰脸上又闪过狠厉的表情：“这上面的名字，要由我亲手来划掉。”“你….”林珑很想再劝他什么，但此刻她终于明白，无论和黄元峰说什么，他都是不会听的了。

捏紧了日记本的边缘，那棱角并不尖锐，却刺痛了她。林珑看了日记本一眼，将它抱在怀里，又一步步地逼近黄元峰。

她的语气甚至算得上是温柔的：“你去自首吧。你杀了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果你再行动下去，就真的回不去了。”

黄元峰：“我早就回不去了。”

林珑已经离黄元峰很近了，两人只有几步的距离。她摊开手掌，劝他，“把名单交给我。”

黄元峰的回答，是抽出了另外一把小刀。

面对那锋利的刀刃，林珑有一刹那的失魂，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她伸出手去，握住那刀刃。

林珑加大了手里的力度，血液从手掌处流出来…..

她的语气和眼神一样淡漠：“要么，今天杀了我。要么，把名单也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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