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面善
除夕这天，整个大夏都变得热闹起来。
人们辛苦了一年，好像也只有在这个节日，才能光明正大地犒劳一下自己和家人。
小孩子有盼了一年的新衣裳和惦记了好久的糖果，大人们也能在这个时候歇一歇，吃一些平常舍不得买的美食好酒。
普通人的生活，自然十分普通，和高门大户的人家完全是不同的。
有爵位，品阶较高的官宦人家，是要进宫的。
在宫里陪天子演完君臣同心，阖宫团圆的戏码，吃点冷汤冷炙，然后才能出宫。
陆知许没有诰命在身，按道理是不能进宫的。
但是她身份特殊啊，凌阳侯府的表小姐，丈夫又在外面为了大夏拼命，而且淑贵妃和圣上的身体还都是她在照料着，所以今年进宫的名额里也有她一个。
她是真不爱去，人多，光是打招呼，咧嘴笑就得费不少工夫。更何况吃饭也吃得不痛快，还得谨小慎微地跪来跪去，磕头，问安。
想想脑袋就很大。
不过心里再怎么不乐意，陆知许还是老老实实的换衣裳，梳头发，准备进宫了。
宫里人多眼杂，还危机四伏，不适合带着宝儿。
她把宝儿送到了陆家，让张氏和李氏陪着宝儿一起过来，然后坐上了凌阳侯府的马车，跟着凌家一起进了宫。
凌飞羽骑马，陆知许则是和嘉敏郡主一起坐在马车之中。
“郡主，你父亲如何了？”
“每日借酒消愁，像是活不起了似的。当年我娘去世，我姐姐出事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过。”
自从那日曲贡见识到了玢娘的真面目后，心中的信念就崩塌了。他对玢娘真的是情根深重，原本以为两个人会有美好的未来，可是没想到，玢娘居然是带着目的来接近他的。
他到现在为止都没能走出来，人颓废的厉害。
“我已经不打算管他了。”玢娘一事，让嘉敏郡主看透了曲贡的本性。
他不是爱喝酒吗？那就喝吧，反正伤的是他自己。酒钱能有几个，喝死拉倒，她以后都清静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姐姐的下落。”嘉敏郡主很纠结，一方面她很想姐姐，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另一方面，她又怕瑜敏郡主真的成为玲珑阁的爪牙，到时候姐妹反目。
“已经在查了，你也不要过于担心。”陆知许心里清楚，瑜敏郡主八成已经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事情很可能和嘉敏的想法背道而驰。
她上次在大相国寺，并没有找到关于瑜敏郡主的线索，但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
陆知许有预感，她很快就要见到瑜敏郡主了……
马车在宫门外排着队，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她们。
进了宫，嘉敏郡主和陆知许熟门熟路地来到女眷们寒暄的地方。
二人一出现，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女眷们，突然把嘴闭上了。看向二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戒备和嫌弃。
这两位实在是惹不起啊。
嘉敏郡主相貌出挑，出身也没的说，可惜就是长了张嘴。
怼死人不偿命，一张嘴就能把人臭死，可离她远点吧。
另一个……
就很难评。
对谁都彬彬有礼的，说话也很温柔，可是你看看找她麻烦的人的下场吧！
废后和废太子。
前国舅。
嘉敏郡主。
栾妃和济王……
啧啧，不管想起哪一个，都是头皮发麻，后背发凉啊。
虽说很多事情，陆知许都做得很隐蔽，但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京城里这些当官儿的都精着呢，微微有点苗头的事儿，都能被他们猜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这两位都惹不起。
众女眷只敢示好地点点头，实则都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离二人远远的。
嘉敏郡主早就习惯了，她和陆知许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小声嘀咕，“我早就习惯了，人缘一向不怎么好，你估计是被我连累了。”
两个人现在成亲戚了，还能有好吗？
陆知许笑笑没说话，说真的，这孩子还是太天真了呀。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转眼就听到了礼乐声。
“走吧，开席了。”
众人依次向清平殿走去。
有宫人的指引，众人按照爵位，品阶依旧入席。
礼乐毕，天启帝带着皇家天团出现在清平殿。
众人赶紧起身，下跪，山呼万岁。
废后事发后，中宫空悬，淑贵妃娘娘便是后宫之首，虽然她怀着身孕，行动不便，但今天是个大日子，她依旧出席了。
“圣上金安，娘娘金安。”
“众卿平身，今日朕与众卿同乐，无需多礼。”
“谢圣上。”
众人这才起身，又落座。
淑贵妃的容貌经过陆知许的改造后，已经和之前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常在她身边的人还感觉不到什么，可能会觉得她年轻了一些，因为怀孕的关系有了些改变。
可实际上，一些细微之处的变化，已经让她的容貌和往日有了很大的不同。
即便是之前见过成王妃的人，见了淑贵妃也只会觉得两人有相像之处，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淑贵妃才会挺着个孕肚出席，这也是她头一次在这种重要的场合露面。
要说起来，还真挺巧的。
她的娘家人，长辈都没了，但是有个堂弟，就在下面坐着。
这个堂弟还挺会念书的，一路程考中了进士，做了官，政绩不俗，才能在除夕夜坐到这儿和天子一起吃饭。
他身为臣子，哪敢直勾勾地盯着圣上的女人看啊，只飞快地看了淑贵妃娘娘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只觉得这位娘娘有些面善，但是这个想法只在他脑中一闪，就被他抛到脑后去的。
面善？
他怕是嫌命太长了吧！
人家娘娘何等尊重？那可是圣上的女人，如今还怀着身孕，说不定腹中的胎儿就是未来的天子。
淑贵妃自然也知道原主的堂弟来了，不过她并非原主，所以对所谓的亲戚也没有什么感情，见对方完全没有异样，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以后，就是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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