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比试
九月初三，皇上御驾出宫，前往城南的高义村，验看柳煜的脱粒车。
京中三品以上大员尽数跟着，场面壮观，自然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往年只有皇上出去围猎的时候才有这般的大场面，谁能想到皇上居然是去看人收稻谷的！”
“听说是有什么新东西，能让人收稻谷的速度便快。”
“可听说那东西，是南召叛军中的人做的。”
“只要东西有用，管他谁做的！”
“就是，当今皇上能够为了收谷子这么一件寻常小事出巡乡野，可见皇上爱民之心，有如此君主，即便那东西没用，百姓们也该知足了！”
“你们还在这里闲聊，听说皇上在高义村不设围障，百姓皆可前往观看，大家都跟着队伍前行呢！”
“那还等什么，赶紧跟着去瞧瞧啊！”
这世间，总有闲人，于是这么一吆喝，高义村的野外，停满了各式马车，马匹，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天边的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太监们直接将宫中带出来的椅子搬上了抬，宽大的华盖遮去了皇上头顶的阳光，宫女们跟在身后摇扇。
如今暑热未散，好在现在时辰较早，倒没有太热。
“都准备妥当了吗？”皇上坐下后直接问。
“一切准备妥当，这两块地都是一亩的地，按照平常，两个人一天就正好收割完，包括收割、脱粒、捆草、运回，以将谷子全部倒进谷仓为胜。”周润科站了出来，“今日为了更快见分晓，高义村，出二十个壮力收割这一亩地。”
皇上点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柳煜，“你呢？”
柳煜站出来跪下，“回皇上，草民今日不仅带来了脱粒车，还有改良的收割镰，但这些东西也需要人操作，对方二十人的话，草民这边想要五人。”
皇上笑了笑，“五人对二十人，一个抵四个，这倒是说的过去，准了。”
“皇上，草民这五人之中，只需两个壮汉就足够了，其他三人，可用妇人。”柳煜又说。
“妇人？”围观的百姓惊得起哄，“这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田里的活大多是男人做，怎么能叫妇人来做这些呢？”
“妇人就算做也就是打打杂，这怎么还跟男人比呢？”
听着周遭百姓的议论，皇上淡笑着看向柳煜：“当真要用妇人？你一比四，即便同样都是壮汉，赢了也是很不错的。”
“草民确定用妇人。”柳煜坚定地回答，“所有人习惯性地觉得男人比女人有力气，便认为生男孩比生女孩好，虽然女子的力气确实不如男人，但是有些时候，我们可以借助工具，使得女人也能使出很大的力气。”
“而且，这天下，也不是户户家中都有青壮男人，难道能够因为没有男人就叫这些老人妇孺饿死吗？”柳煜继续说，“草民做这些工具，不仅仅是为了提高速度，也希望能够帮到一些力气不足以劳作的人。”
皇上听了，挑眉一笑，“呵呵……你这番说辞，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柳煜一愣，下意识地便看向了秦子衿，秦子衿无奈，只好低着头站了出来。
“回皇上，这些话臣女帮着出了些主意。”秦子衿笑着说，“不过柳煜做的这些工具真的十分有用，不仅有用，还省力，您就让他试试吧。”
“你们既然如此有信心，那便试吧。”皇上点头准许。
秦子衿立马笑着走到村民面前，“需要两个壮汉，三位妇人，可有愿意的？”
秦子衿说完，便有两个壮汉走了出来，可却不见妇人主动。
“我们平日里都是帮衬着干点插秧、搂草的轻活，这种力气活，只怕做不来。”有妇人面露难色道。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秦子衿笑着说，“你们想想，若是你们的男人去服官役，服兵役，难道你们就因为男人不在家就让谷子烂在地里吗？”
“眼下可是你们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各位大姐、婶娘，一定要勇敢啊！”秦子衿期盼地看向人群里。
“我来！”一个妇人受秦子衿鼓动走了出来，紧接着出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有你的。”柳煜赞赏地看了一眼秦子衿，连忙跑上去对五男三女说了一下自己的分配，然后让人将自己的脱粒机和工具搬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这镰刀怎么这么长？还有这么长的柄，这要如何收割？”围观的百姓们又开始议论了。
“那个高高的像木马的东西是干什么的，用这些当真可以收割谷子吗？”
柳煜却没有跟大家解释，而是拿着工具交给五人，并且告知他们如何使用这些工具。
“准备好了，就下地吧。”周润科见他教的差不多，便说。
于是所有人都占到了田埂边上。
“等一下。”秦子衿突然叫住众人，然后朝皇上一拜，“皇上，臣女觉得应当为赢的那一方争取一些奖赏，这样大家才会尽心比赛。”
“嗯，你以为朕该奖赏他们什么比较好？”皇上问。
“银两最实在，但由皇上您来奖赏，未免俗气了些，不如，免其丁税吧，至少免个三五年。”秦子衿提议道。
一年的丁税数百文，三五年也不过一二两银子，但对寻常百姓来说，倒是节省了一大笔。
“好，便依你，此次比赛优胜者，终身不纳丁税！”皇上挑眉道。
“臣女替这些人谢过皇上！”秦子衿立马欣喜地朝着皇上行礼，站在田边的众人听得这个消息，顿时有如打了鸡血一般。
一声清脆的铜锣声代表比赛开始，两方人都下了地，开始了激烈的竞争。
柳煜挪步到秦子衿身边，低声道：“没事你跟皇上要什么奖赏啊！”
“不好？”秦子衿问。
柳煜皱眉，“你瞧瞧对面那二十个男的，跟打了鸡血似的，这奖励对他们来说是妥妥的精神奖励，可我的设备是没有心的，哪里需要精神奖励啊！”
秦子衿轻哼一声，附到柳煜耳边轻语了几声，柳煜听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便赶紧跑到田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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