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八章：齐王，今非昔比
老莫一家老少，走走停停，边逛边走，很快便来到了东城区最负盛名的食府—齐王府美食酒楼。
酒楼高达两层，装修的金碧辉煌，一楼大厅门口的柱子上悬挂着裱好框的诗句，字迹龙飞凤舞，金灿灿，像是镀了金粉。
老莫的家人看不懂诗句写的啥，但看到里面的客人要么挎刀佩剑，要么身穿直裰（长衫），乃是文人士子，要么大腹便便，满手碧玉扳指、金戒指，是富甲商贾。
“老二，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有钱人，俺……俺们，还，还是不要在这吃吧。”
莫母一辈子没见过大世面，看着眼前这高档场所，还有非富即贵的食客，第一时间被露怯了。
老莫的父亲，也感觉自家人跟这金碧辉煌的酒楼格格不入。
自家人浑身补丁，穿草鞋，各个都面黄肌瘦，根本不配坐在这里吃饭。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一切有俺，”老莫左手拽着老爹干瘦的手掌，右手握着母亲枯瘦的巴掌，给予两老强大的信心支撑。
“这齐王府美食酒楼，乃是齐王府开设的，所有的菜肴菜谱皆来自王府膳房，色香味俱全，堪称齐州城一绝。无论本地豪族，还是远道而来的商贾，文人士子，江湖豪客，全都趋之若鹜。”
听到这里的酒菜，全是有钱人吃的，老莫的哥嫂俩人越发惶恐不安，“二弟，这价钱不便宜吧，俺们现在举家搬迁过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要不……反正俺们刚吃了肉饼，也不那么饿了。”
老莫笑着说道：“大哥大嫂，你们听俺的，俺不是刚立了功吗，上司对俺好着你，知道你们会来，早就给俺发了来这里吃酒席免费的劵。”
“你们要是真不想吃，俺手里这免费的酒席劵，可就白白浪费了。”
老莫好一番连哄带骗，全家人都改变了立场，信誓旦旦的说要进去好好见识一番。
进入一楼大厅，老莫看到了一桌熟人，就是在刘家镇据点见过的王大宝小队。
十个人围聚一张大圆餐桌，一边喝酒一边划拳，满大桌的美味佳肴，吃喝的好不乐乎。
王大宝也看到了进来的老莫，没有起身，只是笑着微微点了个头，他知晓老莫出自暗影卫，身份特殊，不能轻易暴露他的身份。
老莫笑着点头回应，跟父母轻声说道：“那是俺认识的人，齐王府的将士，今天休沐，也来这儿用餐。”
酒楼的小二迎了上来，笑着问道：“客官，用餐还是喝酒，请问有预约吗？”
老莫从怀中取出自己的军卒证以及酒席免费劵，一并交给了小二。
齐王府美食酒楼无论掌柜，后厨，还是跑堂的小厮，全都出自齐王府，只一眼便认出了老莫这些证件的真伪。
“大人，您的包间在二楼，请随俺来，”小二毕恭毕敬的递还证件，然后在前面引路，很快便在二楼安排了一间中等包间。
“大人，您一家人请先落座，小的马上给您奉送茶水点心糕点，稍后掌柜会亲自过来送酒水。”
店小二对老莫一家老少都非常恭敬，没有因为老莫父母、哥嫂一身补丁，穿草鞋，而有丝毫轻慢或是另眼相待。
很快，茶水跟糕点，还有几碟特色小吃送了上来，三个孩子拿着精美的糕点舍不得大口吃，小心翼翼的舔着。
老莫的父母，一辈子都没有吃过如此精美可口的糕点，边吃边赞不绝口。
“老二，你自己也吃点，这实在太美味了，能吃上一顿如此美味的糕点，俺这辈子没白活！”
“这怎么做的，又香又甜，感觉舌头都快要吞掉了。”
一家人风卷残云般，糕点，特色小吃，甚至连带有淡淡茶香的茶水也给喝的精光。
“爹，俺问您一件事，刚才在大街上说的那番话，是谁教您的。”
暗影卫老莫知道父亲一辈子在田里劳作，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根本说不出那番妙语连珠的话。
莫老儿嘿嘿笑道：“今天下午俺在大街上溜达，站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说了这番话，后面在大街上听好几个穿长衫的读书相公也说过这番话。”
“后面听二儿你讲述齐王殿下的丰功伟绩，俺有感而发，不知不觉就将听到的一番话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老莫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有人教导父亲说出这番话，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有关殿下是天降神人，英明神武，治国有方……这则传言居然流传的满城都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传播的，又隐藏着何种居心？
暗影卫老莫身为一名密探，谍报人员，对各种消息源格外敏锐，他打算等今晚回去将此事汇报上去。
“大人，这是酒楼特意赠送给您的两坛王府白酒，祝您和家人用餐愉快。”
“另外，有任何要求，请及时说出来，我们酒楼将竭尽全力满足您和家人的需求。”
酒楼的掌柜对老莫非常热情，表现了极大的尊敬。
酒楼掌柜走后，老莫给父亲、大哥倒酒，两人只喝过米酒，对后劲十足的白酒不太适应。
“二弟，你来信说，只要俺们全家迁来齐郡，就可分到五亩田地耕种，可是真的？”
老莫认真道：“那自然是真的，殿下亲口允诺俺的，还能有假？”
“现在有两个选择，去青凌县落户分五亩中等良田，或是去青禾县落户分三亩上等水田。”
良田分上中下三等，下等旱田多半是山田；中等良田，春季有雨水，可以种植一季；上等好田可以种植两季，有时雨水不足就只能种植一季；而水田有沟渠通河水灌溉，无需看天气吃饭，且田地肥沃，亩产高。
莫老儿跟莫老大脱口而出，不带犹豫的说道：“那自然是选择水田，水田亩产高，不用担心缺水，水乃是农田的命根子。”
老莫点头，继续介绍道：“这个选择也没错，虽然青禾县距离齐州城才四五十里，但从长远来看，我还是建议大哥选择青凌县落户，因为青凌县靠近青蒙山西南边，各种山货物资丰富。”
“等咱家安顿下来后，俺打算在南城区集市租个店铺，由大哥来打理，收购青蒙山的各种新鲜山货运来城内贩卖。”
“青凌县距离齐州城上百十里路程，但却全程通水域，接下来漕帮水运大发展，人员、货物往来，皆可乘坐船舶，非常方便。”
一家老少听着老莫的安排，顿时各个都面带喜色，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
同样的夜晚，与齐王府酒楼同处一条街，相隔不足百米远的天香园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门可罗雀！
以前的天香园，可是齐州城唯一的娱乐场所，只要开了门，即便是大白天，各家豪族子弟那也是趋之若鹜，喝花酒，欣赏歌舞，戏剧表演，睡觉。
简而言之，以前的天香园承担着娱乐、休闲，交际，以及睡觉等功能。
然而自打齐州城热闹繁荣起来后，天香园的新老顾客们心态变了，外面的饭菜更好吃，外面的酒水更好喝，外面的氛围也更热闹。
以前的娱乐圣地—天香园，就这么突然间被大家不约而同的给抛弃了，唯有偶尔孤枕难眠，辗转反侧的时候，方才想起还有个睡觉的好去处。
天香园三楼。
一身大红衣袄裙的春娘，是姑娘们的妈妈，也是老鸨。
她站在窗前瞭望百十米外热闹喧嚣的齐王府酒楼，喝酒划拳的热闹叫喊声顺着晚风一阵阵飘荡过来。
在齐州城，天香园是唯一一栋三层高的楼阁，高达十二三米，仅比郡衙，以及齐王府稍稍矮上些许。
“唉，生意清淡，入不敷出，真让人头疼啊！”
“一间酒楼的生意、人气，比青楼还要旺，还要热闹，说出去让老娘的脸面往哪搁？”
春娘一巴掌狠狠的拍在窗台上，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架势。
“妈妈，妈妈，不好了！”
“奴婢听钱家的三爷说，齐王殿下打算在东城区，另外建造一座前所未有的大剧院，据说专门用来看各种戏剧曲目表演。”
一名端茶倒酒的奴婢原本在二楼伺候，偶然听到这个消息，便急匆匆的上来禀告春娘。
“妈妈，你说齐王府在东城区开了一间酒楼，便把咱们天香园的人气抢走了一大半，这要是再开一家大剧院，咱们岂……岂不是，要关门了？”
春娘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对此消息也是措手不及。
“你替我往齐王府投一份拜帖，我要登门拜访齐王殿下……”
然而话一出口，又觉十分不妥，自己的身份是天香园老鸨，这么光明正大的去齐王府登门拜访齐王殿下，这是没有自知之明，对齐王的不敬。
“算了算了，我还是托人邀请齐王殿下来一趟天香园，再郑重拜见吧。”
春娘微叹道：“如今的齐王，早已今非昔比了，也不知殿下愿不愿意接见我这等身份卑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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