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母亲
魏氏和顾南笙到厅堂的时候,顾北嫣已经进来了,正在陪着江北侯说话,见到魏氏他们进来,顾北嫣也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嫣儿回来了!”魏氏满脸堆着笑,做出一副慈母模样,好像顾北嫣就是她远行多年,刚刚回来的亲女儿一样。
顾北嫣只是看着她,一双眸子如水般沉静,愈发让人觉得魏氏是在装腔作势,一时间,魏氏竟有些下不来台。
还是顾南笙乖觉,既然顾北嫣不动,那她就先动好了,给江北侯行过礼之后,又对顾北嫣施了一礼,“小妹拜见长姐,这么多年未见,长姐一切安好?”
顾北嫣将顾南笙仔细打量了一遍,也不得不承认,果真是个美人,而且一看就是能让男人激起保护欲的美人,也难怪萧子墨连见都没见她一面,就已经被顾南笙迷得神魂颠倒,非要和她退亲。
“二妹不必多礼。”顾北嫣笑着颔首,依然没有理会一旁的魏氏。
“嫣儿,你怎么见了长辈都不知道唤一声?”江北侯也看出了魏氏心中不快,索性便自己开口让顾北嫣叫人。
“父亲恕罪,嫣儿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是还像之前一样称一声魏姨娘吗?”顾北嫣这才抬眼看了魏氏,听说这位可是江北侯的青梅竹马,出身富商,应该是保养得宜的缘故,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依旧可以瞧出年轻时的几分风姿,是个美人无疑。
只是顾北嫣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蓝氏,但也听人提起过好多遍,蓝氏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加美女,还是相府小姐,名动京城的时候魏氏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窝着呢,江北侯真是眼瞎,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让蓝氏伤心,还跟蓝家交恶。
江北侯听顾北嫣这样说,难免有些恼怒,觉得顾北嫣这个女儿太不识趣,但是碍于天枢和开阳还在,江北侯也不好发作,只能压着心中的怒气道:“嫣儿,魏氏现在是我的正妻,你该唤一声母亲的。”
蓝氏是好,曾经也是江北侯心心念念的人,但是蓝氏太过骄傲,太过优秀,永远都不会像一个妻子那样关心他,甚至跟蓝氏站在一起,江北侯还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久而久之,江北侯就不肯与蓝氏亲近了,反而让魏氏趁虚而入。
“父亲恕罪,女儿记得我的母亲姓蓝,除了她之外,我实在不敢再唤旁人一声母亲,尤其是魏姨娘……”顾北嫣看着魏氏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尤其是魏氏还曾是这府中的妾室,有什么资格让她叫一声母亲,顾北嫣只怕自己叫了这一声母亲,蓝氏就算是托梦也要来骂她。
“侯爷。”顾北嫣眼中的不屑魏氏自然是能看出来的,立即便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侯爷,妾身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嫣儿的地方,嫣儿这样说,让妾身真的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明明她现在已经是江北侯府正经的当家主母了,连诰命都下来了,但是顾北嫣明显还把她当妾室看待,这让魏氏怎么能不恨?
江北侯的心中也更多了几分恼怒,认为顾北嫣这也是不给他这个做父亲的面子,“嫣儿,之前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现在颖儿才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你连一身母亲都不肯唤,当真是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吗?”
江北侯这话却是把顾北嫣说笑了,“教养?一个从小被丢到庄子上自生自灭的人能有什么教养,父亲对我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她没有教养不也是应该的吗?母亲早亡,父亲冷漠,她要是长成了一个知书达理,大方得体的世家贵女才是怪事呢!
江北侯也被顾北嫣的一句话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顾南笙赶紧出声打圆场,“长姐这是在怪父亲吗?当时也是长姐的身体不好,京城这地界也不适合长姐安养,为了长姐的身体着想,父亲才忍痛把长姐送去庄子上的,其实这些年,父亲一直都是记挂长姐的。”
顾北嫣转头,含笑看着这位才名和美名均享誉京城的顾二小姐,“看来在京城侯府长大的姑娘教养果真是不错的,难怪能让霖王殿下一见倾心。”
别说顾南笙有多知书达理了,明知道萧子墨是长姐的未婚夫却还是要招惹,人品能有多好?不过是一朵漂亮的白莲花罢了。
“行了!”江北侯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为夫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既然不想叫母亲,那就不必叫了,唤一声夫人吧!”
虽然萧子墨的事江北侯听了这母女俩的蛊惑,想着让顾南笙代替顾北嫣嫁入霖王府,但是在心里,对顾北嫣这个女儿还是有些愧疚的。
“侯爷……”魏氏尖叫了一声,明显不愿,这府中江北侯的子女哪个不唤她一声母亲,凭什么顾北嫣就要例外。
“行了,别叫外人看了笑话!”要是魏氏平日里做出这种姿态,江北侯难免要把她揽在怀中好生安慰一阵,但是现在天枢和开阳还在这看着,尤其是开阳的眼里已经有了不屑的笑意,江北侯就愈发觉得魏氏不懂事了。
天枢和开阳奉命送顾北嫣回来,也不能一直在江北侯府待着,闻言便起身道,“顾侯,我们奉命送顾大小姐回来,现在也该告辞了!”
开阳也加了一句,“看着顾侯对顾大小姐如此疼爱,我们王爷也该放心了!”
开阳这话是笑着说的,但江北侯的心里总是不舒服的紧,觉得开阳是在警告着他什么。
“嫣儿是我的亲女儿,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他,还请宁王殿下放心就是。”江北侯心里难免狐疑,顾北嫣明明刚回京,怎么就和萧千烨有了来往?
“那顾侯,我们便先告辞了。”
天枢和开阳都是萧千烨身边亲近的人,在军中也都是有官职的,江北侯自然不敢太过怠慢,起身想相送,天枢却只是客气地一笑,“顾侯留步。”
“顾小姐,属下告退。”天枢和开阳离开的时候特意向顾北嫣施了礼,而且那礼看起来比对江北侯的重了几分,至于魏氏,则完全被他们无视了。
“嫣儿是何时与宁王相熟的?”人走了,江北侯自然是要问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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