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01
每个班级里都逃不掉——那种,个子矮矮的,男女生里都吃得开的,笑起来很可爱的男孩子。
而属于初三四班的,是许向楠。
02
你从地上站起身来,甚至都来不及拍去膝盖上的灰,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人好几遍。许向楠也配合,在你面前慢悠悠地转了好几个圈儿,语气里才略带些失望地道,“怎么,还没认出来呀?”
“认出来了,”你笑了,抬起手比划了下两个人之间的身高差,“就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长这么高了。”
你初中的时候比许向楠高了十厘米,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身高再没长过,许向楠却已经超了你两头了。
于是他也笑起来,
“还不都是辣条的功劳。”
03
说来也巧,许向楠和你同系同专业。
而相连的班号便预兆着你们两个未来无论是公共课还是专业课,甚至于临近眼前的军训,都要一起上,不是同班同学,却也和那差不了多少。
你原就和许向楠只是一般关系,除了一点点本乡遇故知的欣喜也再无其他感情,王圆圆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先和对方熟络了起来,于是你们仨“被迫”一同去吃饭,一同去军训集合,一同在只有你筋疲力尽的晚上跑到操场上喂蚊子。
王圆圆和许向楠有相同的爱好,而且同样外向又活力四射,也都……有点儿没心没肺的,你看着他们两个,偶尔会觉得,还挺配的。
04
出了伏的九月依旧晒得厉害,而且是那种直白的晒,阳光跟刀子一样剜着人的肉,你穿着作训服歪倒在王圆圆为你撑起的阴凉里休息,兴致恹恹的。
你是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王圆圆现在还有心情和体力同许向楠互k萧敬腾的歌来祈雨,而且,一个字,都没有在调上。
站了军姿半个早上,你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人身上的味道和过分嘈杂的环境都吵的你太阳穴直跳,喉咙里有些发闷。
忽然有什么东西,冰凉凉的贴在你的额头上,你下意识地蹭了蹭这突然的冷源,被汗浸湿的刘海在动作间凌乱的拨开,露出了一张晒得有些不正常泛红的脸。
你眨了眨眼睛,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好像是许向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王圆圆的对面坐到了她身侧。
刚好,就挡上了另一片直射过来的光。
他拿过来的矿泉水瓶里,还有些未融的碎冰,顺手,却不偏不倚地搁在了你面前的地面上。
那两个人还在不知休止的周围同学的大笑声里接着不成曲调的歌,于是你也跟着勾了勾嘴角,又闭上了眼睛。
05
虽然有休息。
但军训对于你来说还是有些过苛了。
而你两眼一黑栽倒向地面的那一刻,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完蛋,我居然真的有这么弱。也太丢脸了吧!
06
你成为了整个班里第一个躺进校医院的人。
但你并不是很想拿到这种成就就是了。
当你醒来的时候,许向楠正坐在你床侧玩手机,你虚虚握了一下拳头,皱了皱眉。
问道,“你送我来的吗?”
许向楠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差点没把手机摔到地上,他抬手就要去试你的额头,又想起这是中暑又不是发烧,又讪讪地去冲淡水,然后手滑把食用盐怼进了杯子里大半包。
你:……
你:许向楠,你是要我死吗?
07
其实那时你不是一直昏迷着的,身体只失去意识了一小会儿,但也不能算清醒。
迷迷糊糊间,你听到了王圆圆用他的大嗓门喊你的名字,还有其他同学七嘴八舌地尖叫。
你听到许向楠焦急的声音,和教官保证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到校医院。
你感受到有人搬动你的身体和手脚。
但一切都是眩晕的,飘忽的,像是和现实世界隔了一道膜一样,你的神智始终落不下来,浑浑噩噩,又漫无目的地飘。
忽然,你闻到了一种味道。
淡淡的,很熟悉的味道。
08
你梦见你被谁背着,一直走,一直走,长长的路上,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因为两个人的重量而沉重的烙印下来。
你知道这是梦,但又在某一瞬间,记忆就定格在某帧现实场景里。
09
梦里的路太长,太远,太暗,而现实中的你却被稳稳的放在了校医院的床上。
你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那个人抽身而去的脚步,抬手,就去拽他的手腕。
没够着。
你的手腕直接就砸在了校医院的铁床架上。
还挺疼。
你下意识地嘶了一口气,却依旧算不上清醒,倔强的继续去拽。
而那人显然也是怕了你了,连忙转过身来快走两步,拉起你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着,而你顺势就圈住了他的手腕,又因为无力,指尖松松地滑落到了他的掌心。
对方的身体跟着这轻描淡写的痒意而颤了颤。
你感觉他好像要说什么了,又或许真的说了什么。
但什么都你没听到。
10
王圆圆推门进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于是一时之间,三个人看着眼前这一半水一半盐的过饱和溶液面面相觑。
还是你眼尖先瞧见了王圆圆手里拿着的红色联排旺仔牛奶,可怜巴巴地道,“我想喝那个。”
病号优先,王圆圆忙拆了一瓶插好管子塞你嘴里。许向楠也跟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了句,“我也想喝。”然后喝了一嘴王女侠的掌风。
你看着他俩,乐呵得要命,一时间连身上的不适都没那么难捱了。
这时许向楠才突然想起你刚刚的问话来,一边儿躲着王圆圆的巴掌,一边儿说道,“啊,我和王圆圆不认识校医院,跟着背着你那个学长来的……个子高高的,人也瘦,但是力气蛮大的,不不不当然没有说你胖的意思……。”
“啊对,他还说叫你醒了跟你家长报个平安,好像是你……”
“小叔。”你愣住,蜷了蜷手指,讷讷着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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