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利大于弊
此次来送货的是客商管事，见那伙穷凶极恶之徒被云漠他们打跑了，他才小心翼翼地从骡车边上站起来。
云野上前朝管事拱手行礼，“管事的，让你爱惊，请到里面喝杯茶压压惊。”
管事回礼，一脸劫后余生道，“幸好此次运送的货物没有吃食之类的，不然早就被他们给霍霍完了。”
城门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几十号青壮年。
他们帮忙把弄倒的货物重新装车，套上绳索，跟随云野从侧门把车拉进城里。
等骡车走得差不多了，后面跟随的流民纷纷上前，齐齐跪倒在云漠兄弟面前。
“求老爷好心，收留留我们！”
云漠皱眉望向管事的，“管事，他们是？”
管事吧了口气，诉说这些流民的来历，以及他们在路上受到刚才那伙人的种种欺压。
“他们不是一伙的？”
危险解除，林亦楠从城墙上缓缓走下来。
管事点头，“不是，他们大部分是从永清城过来的。”
林亦楠一听更加疑惑了，“你们既然先到的永清城，为何不在那里安家落户，要舍近求远跑来龙潭县？”
队伍中有个较为年长的汉子主动站出来道，“我们最开始在石公城，那边的士家利用自己的势力，打着赁地给我们耕种的幌子，实际上是想把我们变成他们的私奴。”
汉子刚说完，就有一个年轻点的男子捂脸痛哭道，“我弟弟一家就是被骗去做了私奴，每天没日没夜的干活，忍饥挨饿就算，可怜我那刚满十三长相俊秀的侄女，就被抢去给府中公子当通房丫头，我侄女是个骨气硬的，死活不从，他们就把她凌虐至死。”
“侄女死了他们还不解气，把我弟一家硬是活生生的打死了。”
“什么是私奴？”林亦楠望着云漠不解问道。
云漠深吸一口气道，“私奴就是没有户籍的黑户。”
“我们这里不养闲人！”林亦楠淡淡道，她并没有因为他们凄惨的遭遇就放松要求。
流民们闻言，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纷纷表态。
“我们什么都能干，只要给我们个住的地方，有口饭吃。”
“对，对！除了做私奴，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我会种地，还会饲养牲口。”
“我读过书，会认字。”
“我会算术。”
听着流民七嘴八舌的说话，林亦楠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用手捏了捏眉心。
云漠见状，忙朝众人摆手。
“大家静一静！”
“你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林亦楠问。
这时那个说会算术的男人走了出来，径直朝林亦楠弯腰行礼，“可否给在下一刻钟。”
林亦楠点头。
于是，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和一支烧得发黑的小木棍，游走在流民当中，边问边记录，十分认真。
“这人不错！”连云漠也忍不住点头称赞。
林亦楠目光扫过人群，不少人连忙低下头。
他们虽然十分好奇为什么是这个长相漂亮，还挺着大肚子的妇人主事，刚才打那些流匪的时候，那男人也很厉害。
可他们初来乍到，不敢问。
云漠对人群的反应很满意，脸色都柔和不少，“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林亦楠心里大概有了个雏形，晚上回去还要再列个详细的计划。
“晚上我们回去再开个会讨论一下。”
“好，听你的。”
一刻钟时间很快过去，男人回到两人面前，展开手中的册子。
他不卑不亢道，“留在这里的人一共有七百二十人，一百五十户，十五至四十岁青壮年男有三百八十五人，女二百六十人，十岁以上孩子二十三人，十岁以下十五人，五岁以下七个，老人三十人。人员大部分出自三个村子，他们分别姓曾、关和姓潘。”
林亦楠闻言诧异，这人做事不但效率高，而且条理清晰。
“你叫什么名字？”
潘清风彬彬有礼道，“在下潘清风。”
“你以前做什么的？”林亦楠一听他名字顿时对他起了兴趣。
潘清风，“在下以前在酒楼当这掌柜。”
林亦楠上下打量他一眼，真看不出来，他会在酒楼当掌柜。
“可否把你统计好的人数给我？”
“当然。”潘清风赶紧双手奉上册子。
林亦楠看了眼册子上工整的字迹，这人应该不止只认得几个字。
“今日天色不早，你们就在原地休息，明日一早我会与你们说怎么安置的问题，你们觉得呢？”
流民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随后点头。
“我们听夫人安排。”
“我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林亦楠转头看向潘清风。
“全凭夫人吩咐。”
说了这么久，看云漠都没出声，潘清风便知道真正主事的人是林亦楠，态度愈发恭敬起来。
林亦楠从袖中掏出一本新的册子递给他。
“回头你把每家每户的家庭成员登记在这本册子上，越详细越好。”
潘清风接过册子，躬身道，“定不辱使命。”
夫妻俩和暗卫便在众人目送下回了城。
直到城门再次关上，流民团团将潘清风围在中间。
“风哥，这位夫人的话信得过？”
“她旁边的男人怎么不说话，难道这城由妇人主事？”有人猜也测。
有妇人立马反驳，“妇人主事怎么啦？你家不是你媳妇当家吗？”
潘清风朝众人摆摆手，“趁天色还早，我们先把每家情况登记好，明日好交差。”
“登记好是不是要给我们分地了？”
“城墙这么高，里面的房子肯定很气派吧？”
潘清风突然觉得嘴累，已经不想说话了，细心的把自家情况第一个写上去。
晚上，林亦楠再次召集众小队伍的负责人到县衙在堂开会。
大家一听外面居然有七百多人，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啥，比咱们人还多？让他们进城，万一到时他们反了咱们怎么办？”族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村长也慢悠悠道，“阿楠，人一多就不好管理了。”
林亦楠望向自家大哥。
“哥，你说呢？”
林亦桁修长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弄着，他看了眼族长道，“我认为利大于弊，龙潭县城要发展起来，光凭我们这点人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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