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空头支票
“阿爷是怎么说的？”叶蔓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不解地说：“有银子就备上丰厚的嫁妆，没银子那就意思意思就行了，难不成没银子备不了嫁妆，慧儿姐就不嫁了？！”
“二伯父说这门好亲事可是他们寻了好久才托人说成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还说那家人有亲戚是当官的，到时也能帮衬兴堂哥。”
“听这意思，是要拿我们家的银子给兴堂哥开路啊！”
叶蔓冷笑了一声：“那阿爷有说要借多少吗？”
说到这个，叶振文都沉默了，就在叶蔓急得要催促地时候才说：“二伯父说要借二百两。”
“什么？”张氏和叶枝同时惊呼出声！
“我没听错吧哥？！”叶蔓冷笑：“你说的是二伯父要跟咱们家借二百两办叶慧的嫁妆？！”
叶振文点点头，却没说话。
“哼，心思还真不小啊！”叶蔓连连冷笑，想了下就问叶振文：“哥，你没答应吧？”
“没有、没有、”叶振文急得抬起头连声说：“我怎么可能答应呢？！”
“那就好！”叶蔓松了口气，就连张氏和叶枝都放松下来。
“那哥，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就说，我也没管帐，前段日子才盖了房子和作坊，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银子。”
“那阿爷怎么说？”
“阿爷没说话啊，二伯母说，要是没银子，前几日娘和蔓儿你怎么会去银子买那老多东西，听说还花了几十两、、、”
“哼！”叶蔓又冷笑了一声：“难怪敢一开口就说二百两！”
想了下又问：“有借就有还，那二伯父有说怎么还这笔银子吗？”
“这个、、、”叶振文迟疑着，最后还是说：“二伯父说，等那家人帮兴堂哥谋个县丞什么的公职或是差事，到时有银子了再还咱们、、、”说到最后叶振文的声音都低得快听不着了。
空头支票！
“二伯父还真是打得好算盘啊，到时就一直说存不到银子，就可以不用还了呗！”
停顿了下叶蔓又说：“就算有银子，我也不相信他们会还。”
叶枝附和地点着头。
说到这事，几人都无心再吃饭了。
沉默了片刻，叶振文才问：“娘，你说这事怎么办？”
这种事张氏能提什么意见啊？
她说不借，那钱氏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她说借，那这笔银子摆明就是打水瓢的，以后想收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前提还要家里有这么多银子。
叶蔓知道张氏不好说这话，所以自己就开口：“我的建议是不借，你们说呢？有没有反对的？”
叶枝摇摇头，张氏也轻微晃了下头，就连叶振文考虑了片刻后也摇了头。
“好！”叶蔓铿锵有力地说：“那咱们就确定了，这笔银子不借！现在要想的是，用什么理由来拒绝，该怎么跟阿爷说。”
想了下又问叶振文：“之后阿爷有说什么吗？”
“阿爷、、、阿爷说咱爹去得早，以后还得靠二伯父看顾我们，要是兴堂哥能谋个差事，那也是我们的依靠，所以现在正是需要我们帮衬的时候、、、”
好吧！叶蔓已经不止一次对叶老头感到无语了，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信吗？
叶安邦一家不给他们找事就不错了，还看顾他们吗？
是想把他们家的银子都看顾到他二儿子的口袋去吧。
叶蔓心里愤愤地想。
“除了这个呢，阿爷还说啥了？”
“没有，之后阿爷只是让我在那吃午饭，我说你们在等着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那就说过了年家里作坊开工，得买布匹这些东西、、、”叶枝提出建议。
叶蔓点点头，说：“这是个好说法，但是还不够。”
“就像文哥儿说的，咱们家盖了房子也没几个银子了、、、”
叶蔓又点点头，想了下说：“这个估计还不够，二伯父要是有心找人打听了，就知道咱们家每个月做了多少布偶，大概有多少银子，这一算就能知道个大概的数。所以我想、、、”
说着看向叶枝笑得很邪恶地说：“除了跟阿爷说你们刚才提到的那两点，就说咱们家现在还剩有一百两左右，但是要留着给我姐办妆嫁的。“
“蔓儿、、、”叶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这个倒是，咱们枝儿明年出嫁，也得办嫁妆呢、、、”张氏附和着说。
“是啊，阿爷总不能不让我姐备嫁妆，让我们把银子给叶慧吧？同样是孙女，同样说了亲要办嫁妆，我阿爷就是再怎么看重我二伯父一家，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吧。”
听到叶蔓的话，几人点点头。
“行，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又看着叶振文说：“那就由你去跟咱阿爷说说？”
叶振文迟疑了下点点头。
叶蔓又说：“这样，我们也不能完全一口拒绝，那阿爷脸上也不好看。“想了下就说：“你去的时候拿匹布料去，就说给慧儿姐做件新衣裳穿，到时慧儿姐出嫁的时候，咱娘再给她买个好物件作添妆。”
叶振文点点头，说他晚上再去，估计现在叶安邦还在老宅，他不想现在去。
吃了饭后，叶蔓又跟叶振文去了镇子。
把马车寄放在镇子门口后，几人进了镇子，临近过年，来购买年货的人太多，还没到集市就快挤不开身了。
下晌要办的事不少，几人干脆分头行事，约定两个时辰后在马车那地相等，就让徐管事带着施盛去几家酒楼还有几个店心铺子结帐，而她则跟叶振文到处走走逛逛，看到什么想要的就买。
这几日都有很多周边村子的人来赶集，一年到头，这个时候也舍得花银子，所以小摊小贩的都摆了一条长街，个个热情万分地招呼着，就盼着从别人口袋里多掏出几个铜板来。
每个小摊子叶蔓都得停下来看一看，这些小摊上卖的也不比县城的差，所以看到喜欢的叶蔓就买下，买得有点停不住手。
她都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购物了，别说以前为了存钱买房，就是来了这里之后，也只在县城那边这么大手笔的买东西，可那感觉都过了好久了。
走走停停，竟然碰到张永安跟张永乐俩人在卖烤生蚝。
“二表哥，三表哥，你们怎么在这啊？”叶蔓在摊前停住，惊讶地问。
“哎哟，蔓儿啊！啊，文哥儿也来了、、、”张永安正在给一个顾客找铜板，就让他们旁边先等等。
张永乐继续烤着，张永安拉着叶蔓两人走到摊子后面，把带来的两把凳子从牛车上取下来，让他们俩坐。
“你们来买年货呢？“看叶振文手上提着个大布包，张永安笑着问。
叶蔓点点头，说：”表哥，你什么时候来卖这个的？”
张永安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昨日来的。家里那些门、窗都做好了，我就跟阿爷说想来试试。”
“只有你们两个来？”
“恩，丽儿也想来的，阿爷不让，让永乐跟我来，说现在人多，怕丽儿她被人拐啰，丽儿还不开心呢。”
然后张永安想起什么似的又笑得很开心地说：“阿爷说卖得多少银子，都给我们自己拿着，不用拿回家里。”
“表哥你们卖得怎么样？还可以吧？”叶振文问。
张永安连连点头，说：“昨日刚摆上那会没什么人买，还好我听了蔓儿你的话，带了把刀子来，我们把每个都切成几块，然后免费给人吃，下晌就有不少人买呢。”想了下又压低声音补充：“怕今日不够卖，我们早上还跑海边再弄了一桶过来。”
“咦，我们早上也去海边弄这生蚝了耶，没看到你们、、、”叶蔓一听就惊呼。
“真的？”想了下张永安就说：“可能不在同一处。”
“有可能，我们在码头附近、、、”叶振文说了句。
“喔，我们离码头远着呢。”
“表哥，蔓儿、、、”张永乐烤好一份后，转过身子，问叶蔓俩人：“刚烤好的，你们吃不吃？”
叶蔓连连摆手，说家里也有，不吃了不吃了，让他们留着卖银子，又问张永安这一个烤生蚝他们卖多少铜板。
“两个烤生蚝卖三个铜板、、、”张永安笑嘻嘻地说：“你可别觉得少喔，我告诉你们喔、、、”说着弯下腰，靠近叶蔓和叶振文，小声的说：“昨日我们就挣了一百多文呢、、、嘻嘻、、、今日来买的人更多，肯定还能挣不少！”信心满满地说，然后又沮丧了：“不过也就这两日了。”
“也不是啊，到时过年了这镇上不是还有热闹吗？而且还有每个月三次的赶集啊，这些日子你们都可以来、、、”叶蔓挑了几个时间点说。
张永安点点头，张永乐已经在喊他过去帮忙了，于是叶蔓就说让他做买卖去，他们还要去买东西。
这一路逛下来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得赶着点时间，免得施盛他们等着，而且时间也不早了，还得赶回家吃晚饭的。
本来还想去银楼给张氏买根钗子什么的当过年礼物呢，也没时间去了，俩人匆匆去了书肆，给叶振文徐管事买了墨条还有纸张，然后才去王记点心铺子。
“蔓丫头，你们来了。”
叶蔓来的时候，王掌柜正招呼着人，所以叶蔓就没有叫他，而是让店里的伙计给他们装东西，等王掌柜忙完了才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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