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遇袭
“对了,我们有画相。”闻溪坐直了,拿出刚才季棠渊根据洛向阳的描述所画的人像。
关于犯罪嫌疑人画相,现代专门有这方面的研究,也不乏许多高手。
季棠渊本身就是画家,再加上他精通推理,心思缜密,所以这幅画相刚一出来,就能得到洛向阳的认同,可见相似度是极高的。
“你先回趟洛家,具体打听一下这个福松,关于洛向前的事情,最好也一起问仔细,特别是他与那个陶星文的关系。”季棠渊轻轻抚着她的发丝。
“其实我和二舅一样,都不太敢相信大舅还活着这件事,就算他还活着,为什么他要害二舅,为什么十年没有露面,他的目的是什么?”闻溪摇头叹息。
“洛向前究竟还在不在世,只是我们的推测,一切还要看证据。”季堂渊道:“人的性格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很难被真正的琢磨推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激情杀人吗?这就是一种不能被提前预判的性格。有的人可能小时候受过创伤,心里从此埋下了某颗种子,表面上看,他与常人无异,但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又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闻溪能听懂他的意思,人的性格是多变的,有的甚至是隐藏的,特别是在现代,各种心理疾病层出不穷,甚至有专门治疗心理疾病的医疗机构。
她希望洛向前还活着,这样洛中怀一定会高兴;但她又不希望洛向前活着,因为他若活着,似乎又牵扯进了洛向阳的案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洛中怀必然两难。
总之,她还是希望这件案子跟洛家其他人无关。
“我让林恕从两方面去查。”季棠渊说道:“陶星文那边是重点,只是他现在还没醒;另一方面,当年洛向前被劫杀的案子,还要重新再调查一遍。”
“可是当初的尸骨都已经火化了,案发现场也都不复存在了吧,这个要怎么查呢?”
“我相信林恕会有办法,实在不行,只能开棺验尸。”
闻溪一惊:“大舅葬在洛家祖坟,若是要开棺验尸,一定要经过外公同意。”
“这是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棺检尸。”
开棺对于多数人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如果能证明尸体不是洛向前还好,如果是洛向前,事情就不可控了。
“督军。”副驾驶的云畅忽然肃声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季棠渊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在匀速行驶。
在他们减速的时候,这辆车也跟着减速,而他们提速的时候,它也会立刻加速。
云畅道:“它是从中央街的平安胡同跟过来的。”
话音刚落,车身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一枚子弹打在了后窗的玻璃上。
这辆车是从国外定做的防弹车辆,是特制的。
但是所谓的防弹,也不是坦克,没有刀枪不入的车身,连续两枚子弹的穿射,玻璃上已经有了碎裂的痕迹。
季棠渊一把将闻溪按在自己腿上,手掌盖住了她的后脑勺,“趴好,别起身。”
闻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只能紧紧靠着他,一动不敢动。
车子在马路上迅速行驶,时不时要左拐右拐躲避身后的子弹。
闻溪感觉有冷风从车窗外灌进来,是云畅打开了车窗。
她闻到硝烟的味道,紧接着耳边传来子弹上膛的声响。
云畅向后方连射几枪,有一枪打中了那辆车的轮胎,轮胎爆裂,车身一个摇晃,紧接着在惯性的作用下向路边翻滚而去。
路人被吓得惊叫连连,道路两旁的摊位也遭了殃,大街上一片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该死。”云畅突然低骂一声,紧接着车辆一个急刹。
道路前方又横出两台轿车,直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看来,后面那辆车的目的就是将他们逼上这条巷口,再由这两辆车拦住去路。
现在,他们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调头,一种是弃车。
车辆调头后,后面很可能还有追兵,那样就会造成前后夹击的情况。
“督军。”
闻溪听着云畅的声音绷得很紧,她从来没听云畅用这种语气说话,可见事态真的很严重。
但她被季棠渊稳稳的按在腿上,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更尴尬的是,她的脸正对着的部位,似乎有些不可描述,如果不是情况危急,真的要找个缝钻进去躲一躲了。
“弃车。”季棠渊当机立断。
“督军和闻小姐先走,我和老刘掩护你们。”云畅填充了子弹,他身边的司机也从座位旁边抽出一把枪来。
枪声响起时,季棠渊一把将闻溪夹到了腋下,像夹一只轻盈的枕头似的,步履极快的向一边的建筑而去。
闻溪偏过头,就看到云畅和司机正在和那两辆上的人交战,激烈的战火当中,暂时还没有人顾及到他们。
季棠渊迅速进入了面前的建筑。
这是一幢民宅,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一条外置的通道,通道一侧是密集的屋门。
这幢民宅应该有些年头了,屋门老旧,窗棱褪色。
季堂渊来到二楼,在一间屋门前停了下来。
这间屋门是锁着的,窗户上也拉着窗帘。
季棠渊从闻溪的头发上拔下一根黑色的细针发卡,将发卡捅进锁孔后,三下五下就打开了房门。
闻溪暗暗惊讶,原来季棠渊还有‘技术开锁’这项技能。
进入房间后,季棠渊迅速锁上门。
“这屋里没人吗?”闻溪闻到了一股很重的霉味儿,这种味道应该不是长期住人的房屋该有的。
“没人。”季棠渊很肯定的说道:“锁孔周围有锈斑,如果经常有人开锁,会十分光滑;那个挡着的窗帘,窗帘的一角夹在窗缝之中,明显褪色了,显然是长时间暴露在外面,无人收拾造成的。”
闻溪心里一个大写的佩服,这一路仓皇逃来,这里的屋门又十分密集,他竟然在奔跑之间就能发现这么细微的细节。
季棠渊将闻溪放在一边的床上,而他则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那两辆黑车旁边倒伏了三四具尸体,而云畅和司机已经不知去向。
很快,这里的巡警就会闻声而来,而云畅应该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为的就是引开他们。
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季棠渊才看到闻溪的裤子上似乎有一片殷红色。
他急忙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没事。”闻溪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就是擦伤。”
季棠渊已经将她的裤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
子弹擦过她的右腿,带去了一块皮肉,此时还在向外冒着血花。
季棠渊的心尖仿佛被人用力拧了一下,一时痛得无法呼吸。
他自己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最重的一次几乎死了,可他从来不在乎。
但是伤在她的身上,却让他觉得掏心挖肺一般的痛。
“真的没事。”闻溪感觉到了季棠渊的情绪变化,不由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顶,“就是破了个皮,包一下就好了。”
季棠渊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展开后按在她的伤口上。
闻溪忍着没发出声音,可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却控制不了,因为伤口被碰到,她的腿轻轻瑟缩一下。
季棠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先把血止住,忍一忍。”
她听着他的声音都有些哑,显然是在拼命控制着情绪,她突然觉得不忍,手抚上他带着凉意的脸庞:“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我才开始学厨的时候,左手没有一天是不受伤的,你看,现在还能看到一些小的疤痕呢。”
她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后来随着刀法的精进,这只手就再也没有受过伤了。”
季棠渊看着这只盈白的手,细细的找寻着她所说的那些小疤痕。
不过闻溪疏忽了,这具身体是直接继承了她的本事,根本没有学厨初期,更不会有疤。
“现在疤都没了,毕竟是些小伤口。”她赶紧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学厨的时候,很苦吧,想过放弃吗?”
闻溪笑道:“当然想过啊,几乎每天都在想,可是一觉醒来又忘记了,然后周而复始,直到再也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他拿着她的手,突然放到唇边,轻轻的亲了一下:“以后,你想放弃就放弃,我可以养你。”
“这个我倒是相信的,就算有一天,你不当督军了,也可以卖画养我,如果你的画不值钱了,那我就做菜养你。”闻溪高兴的憧憬着,“总之,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绝对饿不死。”
季棠渊抬起脸看着她,嘴角轻轻的扬着:“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变老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
季棠渊笑起来:“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闻溪还要说话,他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唇,神情凛冽的冲她摇了摇头。
闻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紧张的场面,看到他变了脸色,她放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
外面露天的走廊里,有轻不可闻的脚步声走过,周围安静的空气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季棠渊从身上抽出枪,动作极为小心的打开枪栓,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大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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