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但他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啊!
盛越哀嚎两声,又看楚景又看那把匕首,仿佛不是插在了石头上而是插在了他的心上。
别人不了解他这位太子表哥,盛越可是了解的透透的,虽说平日里看着不近人情冷冰冰的,还动不动就把这个下狱那个下狱,但他们是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小时候在上书房读书,楚景受罚是他去送饭,在府里盛越挨打,也是楚景出面求情!
现在他哥拿刀射他!盛越的心都要碎了!
见盛越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楚景皱眉,眼底满是冷意,“你是何人?”
盛越一怔,指自己,“我啊,我是盛越!你亲表弟!”
楚景仍是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心头的确是划过了一丝熟悉感,但这熟悉感并不就代表面前的人是好人,之前想杀他的人,他也感觉过熟悉。
眼前的男人气度容貌都与自己的太子表哥一般无二,声音还有那对陌生人的态度也是,所以,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记得了?
但盛越来不及多想,楚景便已经大步离开,见他进了衙门,盛越不好再追,暗暗锤墙,心里难受的不行。
他不觉得楚景是失忆了,或许只是因为这小地方宁王的人太多,所以要装一装?
越想越想不明白,于是盛越让人去打探楚景在此和谁成了亲,并偷偷解决一些宁王的眼线,然后就回了客栈。
南方的景致要比北方秀丽很多,从窗外看去了,初夏时节,一片绿意盎然,红粉黄绿色彩鲜亮,远处有几座低矮青山,蜿蜒缠绵。
盛越一低头,见客栈对面的绣坊开门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扫地,然后昨日见到的那个年轻妇人坐在门口似乎是在给丈夫做鞋子,微微垂着眼,神情温柔而又恬静。
要不是因为现在心里牵挂着表哥的事情,盛越也想在南方娶个媳妇回去,温柔漂亮,看着就舒服。
姜圆圆在给楚景做鞋,她今日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她干脆将凳子端进铺子里面,继续做鞋。
楚景的鞋磨损的都很快,衙门里的差事辛苦,姜圆圆先给他多做几双,免得鞋坏了没得穿。
她坐着有些别扭,昨日被欺负的狠了,今日腰还酸着,腿上也一抽一抽的疼。
到底是新婚小夫妻,感情就是不一般,沈娘子看在眼底,偷偷的笑。
端午学堂也放了假,姜圆圆的铺子里卖了许多小玩意儿出去,她做完鞋子后又在想,这里都是学生,不如搭着卖些砚台、笔墨之类的,也不用多贵,只要好用就行。
她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沈娘子和吉祥两人的支持,沈娘子自不必说,吉祥是唯姜圆圆是从,不会有什么异议。
说来也是,铺子只要开着,每日都是在往外花银子,虽说节日前后生意好,但一年也没几个节过,总不能就靠着那几个指望一年的生计。
说做就做,姜圆圆对镇上不熟,便让沈娘子去打听一下哪家的砚台做得好还便宜,不出一个时辰,沈娘子就回来了,说是青云镇就有一家,五十个砚台起卖,一个好砚台只要二百文钱,还送二十只笔。
若砚台真的好,二百文不贵,能在学堂上得起学的人,家里自然不缺一点儿砚台钱,但五十个砚台进货得十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钱,姜圆圆得考虑考虑。
砚台的事情暂且搁置,吉祥提出可以卖簪子手环,被否决了,一日讨论下来,还是卖读书用的东西最妥当。
去青云镇的路,姜圆圆很长时间内都不敢再走第二趟,铺子里又没有能走的人,正在为难的时候,沈娘子道:“我父亲或许可以去问问。”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父亲读过书,认得字,以前做过账房,现在年纪大了,前两年又病了一场,这才在家歇着,若是给姑娘跑腿,姑娘给五个铜板意思意思就行。”
沈娘子家缺钱,的确是很缺,她一个人养着一家五人,日子很拮据。
五个铜板不多,姜圆圆给得起,便答应了,“你且让沈叔问问在咱们镇上可还有别的人卖这种砚台,日后若长期买,价格可否再优惠些?”
见她答应,沈娘子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父亲这几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累赘,给个事情他干,无论钱多钱少,他都能提起些精气神来。”
沈娘子是个孝顺的女儿,姜圆圆知道她是和离了回来的,如今看她家或许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儿。
姜圆圆笑笑,“沈叔是帮了我大忙了,又是咱们自己人,不怕出什么岔子。”
她笑着,杏眼弯弯,客栈楼上,盛越正在想给京城正等信的姑母写什么送过去,见到她的笑容,一下子忘了提笔,纸上洇出好大一团墨渍。
他连忙摇头,恨自己真是见识少,头一次来南地竟然被迷了眼。
这会儿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原来楚景当时来这儿的时候是被卖到了牙行,不过身份是假的,卖身的契并不对太子楚景这人有任何作用。
卖到牙行以后,他被一个村姑买走了,后来这个村姑在镇上开了家绣品铺子,叫“一江小绣”。
盛越听着,眉头越蹙越紧,心里烦得厉害,真怕表哥爱上那个村姑。
又不知道该怎么给姑母寄信说这件事,盛越急得在屋里打转儿,于是走到窗户边透气,一低头,就看见了硕大的‘一江小绣’四个字。
盛越:“……?”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看得没有错,于是伸长脖子往下边看。
里面有两个小女娃娃,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妇人,一个则是年龄小,梳着妇人发髻,曾让他失神的那个年轻妇人!
盛越只觉有些头晕,这是什么缘分,原来表哥娶的村姑就在他所住的客栈楼下。
盛越忽然觉得也不能怪表哥了,要是他,他也喜欢这种水灵清秀的美人儿。
既如此,寄到京城的信可不能乱写,盛越提笔沉思许久,才只道是楚景受了伤在静养,又有宁王的人在,故而不能打草惊蛇,若正面对上,怕是不敌,绝口不提楚景成亲了的事情。
让人送完信,便已经到了下午,一轮红日坠西山,薄云似火,白鹭齐飞。
楚景散值后便来接姜圆圆回家,现在正是吃茄子和油麦菜的季节,姜圆圆顺道买了些。
楚景想牵她的手,却被避开,姜圆圆虽不看他,却是脸蛋儿红红,脑子里不知想着什么。
成婚之后,楚景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晚上还能搂着娇娇软软香喷喷的妻子睡觉,可以肆无忌惮欺负她。
一进院子,楚景便弯腰在姜圆圆的脸上重重亲了两下。
吉祥还没回来,在帮着沈娘子收拾铺子。
姜圆圆轻轻打了一下楚景的肩,把自己今日新做的鞋拿出来,“试试穿着舒不舒服。”
“只要是你做的,都好穿。”楚景将她拉到怀里来,亲她白嫩嫩的颈,有些重的呼吸喷洒,已然是情动了。
姜圆圆这次可不能由着他白日里胡来,且她晚饭都没吃,饿着呢,可经不起他折腾两下。
见她在怀里扭来扭去不愿意,楚景也只得作罢,不过将她亲了又亲,一直到吉祥回来才松开。
吉祥去做饭了,姜圆圆便在院门口坐着吹风,藕粉色的裙摆被风拂起,她的乌黑发丝柔柔蜿蜒,美不胜收。
楚景很想将这幅场面画下来,但却没有画纸与颜料,只得作罢,不过他静静地看着,要将这一切全都记在脑中,这一辈子也不能忘掉。
一人站而一人坐,楚景的视线牢牢落在姜圆圆的脸上,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温馨。
不过落在盛越眼里,却不是这样了。
他今日白天想了一整天,觉得表哥装作不认识他定然是有苦衷,一定是觉得若是将这名女子带回京城,会遭到姑母等人的阻拦。
盛越挠了挠头,但是这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戏码也实在是太庸俗了,听曲儿的时候听听就算了,怎么还真的给演上了。
再说,表哥也不是唱曲儿的,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啊!
于是乎,盛越从姜圆圆从铺子离开后一路跟到了这儿来。
依他所见,表哥的确是喜欢这名女子了,在京的时候,表哥对他未婚妻都没什么好脸色,到了这个女人这里,又是亲自接,又是想拉手,还提东西,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不过情爱一事就是玄乎,是谁能说得准呢?
盛越理了理衣裳,然后慢慢走进巷子里,还不忘咳了两声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见到他,楚景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而姜圆圆看着这位衣着富贵的公子,又看楚景,见两人似乎认识,有些疑惑,“夫君,这位是?”
既然要顺着楚景来,盛越可不想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于是微微躬身,对姜圆圆客气道:“嫂嫂好,我是楚景的表弟,盛越。”
闻言,姜圆圆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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