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穿女
赵嬷嬷往她扫了一眼。
她垂着头，倒是瞧不出什么来。
衣裳湿的也不奇怪，她衣裳经常是湿的。
“过来同她们给太子殿下熏衣裳，我去收拾些太子殿下日常要用的东西，明日便得回宫了。”赵嬷嬷冷声道。
红豆松了口气：“是，嬷嬷。”
看来她未被发现有何不对。
这样她便是逃过一劫了。
红豆同这些丫鬟们一起给李炎熏衣裳，嗅到衣裳的味道，又因安静做事，便逐渐开始心猿意马。
她想着在房中，李炎对她的举动。
怎么都无法抛出脑海。
红豆的脸也逐渐红了几分。
“姐姐，你在宫里当差么？”一个小丫鬟往红豆凑近了几分：“听闻宫中吃的珍馐美味，穿的华服锦衣，连给的月俸都是十两银子。”
她期待的往红豆问着。
红豆被问的局促。
“我才进宫不久……”
她想说宫中并非外界传言那么好。
容易死人。
月俸是多了些，吃穿是好了些，但前提是得主子喜欢，方能如此。
若主子不高兴了，尸首往哪儿扔都不知道。
“进宫不久，亦是可分辨出，哪样宫中好，还是宫外好的吧？”那小丫鬟觉得红豆故意藏着掖着，问话的态度都差了不少。
红豆也听得出：“我当真是不知。若想清楚，可往赵嬷嬷问问。”
她垂头不瞧这丫鬟。
宫中不好，这话说不得。
谨言慎行方是对的。
红豆拿着熏好的衣裳，一件件叠好，放入托盘，再送往专门放置李炎衣裳的地方，也趁机离那小丫鬟远了些。
小丫鬟不服气，哼一声。
待赵嬷嬷再来收衣裳，便当着红豆的面，往赵嬷嬷凑过去：“嬷嬷，奴婢想随您入宫，去长长见识，您看、您能带奴婢去吗？”
小丫鬟还拿了一串铜钱，放在赵嬷嬷手心。
此般小义做法，赵嬷嬷虽瞧不上那点铜钱，倒也觉得这丫鬟可栽培，便乐呵呵的将铜钱还了回去。
往她打量一番：“你想入宫当差？”
“是。”小丫鬟昂首挺胸，欣喜又期盼。
赵嬷嬷道：“可若入宫了，便只能等年岁到了，被放出宫。”
“奴婢愿意。”小丫鬟答着。
红豆在一旁默不作声，只眼观鼻观心，手上动作未停，继续叠着衣裳。
待赵嬷嬷答应将那小丫鬟带回宫后，叫小丫鬟拿着叠好的衣裳跟赵嬷嬷走。
那小丫鬟过红豆身旁，轻蔑瞧她，低声道：“不过是入宫做了个宫女，有何了不起的。如今我跟赵嬷嬷说好了，我不也能进宫去伺候宫里的主子么？”
“哼。”
一声冷哼，还刻意将红豆挤了挤。
红豆抿唇不言。
她并非圣贤。
只得尊重他人命运。
且，进宫也不一定似她这般，处处受制于人，东怕西怕。
也可能哪一日成了主子。
夜里睡觉时，赵嬷嬷刻意安排那小丫鬟与红豆睡一间房。
小丫鬟不喜欢红豆，也听赵嬷嬷言辞间对红豆态度不如何，便更加肆意妄为。
“我今日谦逊问你，你却不同我说。”
“我还当是个多稀奇的事儿，往赵嬷嬷打理打理，便能被赵嬷嬷带进宫去。”
红豆：“……”
她将衣裳脱了，拿了被子往她问道：“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只有一张床，一张被子，她得同这小丫鬟一起睡。
她身份本就低贱，虽不习惯与人同床，倒也不能做何。
小丫鬟道：“我睡床上，你往椅上坐着，趴桌上睡一夜。”
红豆抿唇，明日得赶路：“不好。”
“你总不能怠慢了我。今日赵嬷嬷打量我时，十分满意，明显是欣赏，约摸我进宫，迟早也能混个主子当当。”
小丫鬟昂头，娇俏又憨厚，说的话却过于惹人生笑。
红豆瞧她年纪比自己小了些，沉默一会儿，没忍住往她说了句：“宫中主子，都是达官贵人之女，身后有家族做倚仗。”
“你瞧不起我？”小丫鬟怒了：“我偏能叫皇帝对我情根深种，为我遣散三千宫妃！”
红豆：“……”
她不再言语，只抱了枕头往桌边去，趴着睡了。
这一夜她睡得腰酸背痛。
早上洗漱后往赵嬷嬷面前寻差事做。
赵嬷嬷只往跟她来的小丫鬟道：“绿芜，我将你的事情同太子殿下禀告了，你上午快些回家里报个信儿，中午我们便要出发往回京城。”
“是，嬷嬷。” 小丫鬟往赵嬷嬷道。
随后欣喜的步伐都轻快许多，出了这府衙。
红豆还福身行礼着。
赵嬷嬷瞧她，便又换上了厌恶的神色：“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将包袱收起来，将太子殿下的行李往马车里装上。”
这回去的路不急。
便也不必骑马。
有个马车摇摇晃晃回去也可。
且在这住了许久，行李也多了不少。
红豆听话的去搬东西，与几位丫鬟去后院装马车。
遇到李一正吩咐那几个侍卫：“你们也都别愣着，也都上手帮帮忙。”
“是。”他们齐整的应了声。
李一撇眼瞧见红豆，便低声往自己的这些下属们吩咐了一句，往她过来。
“东西给我，我来帮你。”
红豆连忙摇头，恐慌的往后退了两步。
也想着昨日李一对自己的那些轻薄话，耳根子有些红，人也不太自在。
“此乃奴婢分内之事，李侍卫您忙自己的便好。”
李一瞧见娇羞模样，似一朵花儿沾了晨露，娇艳欲滴，实在叫人心动想采摘。
这大早上，他便浮想翩翩。
略略偏头不瞧红豆：“嗯，你这衣裳不太紧实，有些松垮了。”
红豆闻言脸更红了，匆匆将手里衣裳放下：“奴婢会注意些的。”
她未找到合适的衣裳。
且这衣裳穿着，倒也不是那么放浪不堪，不过是有几分臃肿。
可偏偏之前李炎说过，让她穿衣裳时注意些，如今李一又这么说了句。
“奴婢先去取其他行李了。”红豆福身行礼后想走。
李一往她道：“红豆，你可以心仪男子？”
红豆不解，略微抬眼瞧李一，颇为茫然。
心仪男子？
有？
未有？
李炎？
李一蓦地笑开：“我明白了，如此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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