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不觉得你很圣母吗？
闻言，程果动作微微一顿，默默喝着可乐，没说话。
莫青甄深深看她一眼，见刚刚张牙舞爪的小猫又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拉开可乐的启环，喝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淡淡道：“你在担心顾夫人的情况？”
他以前从不喝这种饮料，连咖啡也不喝，只喝茶。
在医院休养的那段时间，程果给他按摩后，总是从自动售卖机里买一瓶冰镇可乐，喝可乐的时候一副享受的模样，这让他不禁有些好奇。
有那么好喝吗？
后来他尝了尝，发现喝完冰镇可乐，确实心情会好上一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车载冰箱里洋酒全部被可乐取而代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可乐是他自己想喝，还是为某人准备的。
程果掀起眼眸瞅了他一眼，见他看出来自己的心思，也没隐瞒，声音闷闷的，“嗯，也不知道顾夫人现在什么情况。”
“你放心，她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只是因为她颅内淤血压迫了她的神经，导致她现在处于植物人的状态。”
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程果不禁愣了下，惊讶地看着面前瘦弱，肤色透着病态般的苍白的男人，“你怎么知道？”
莫青甄反应很平淡，给人一种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眼睛的即视感，“接到你的电话，我就立即派人前往医院关注着那边的动静，怕你着急。”
“……”
程果没好气瞪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你们莫家现在和顾家有合作，你肯定会关注合作伙伴的一举一动。”
莫青甄眸色渐深，他被气笑了，没想到他说真心话，这丫头居然不信，他又恢复成平时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想多了，我以前关心顾家，是因为我们是敌对的关系，既然现在已经合作，我不去想着怎么把生意越做越好，关心顾霆隽干嘛？吃饱撑的没事干？”
程果撇撇嘴，没搭理他。
在她眼里，莫青甄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置之不顾，他还会想着好好做生意，把莫氏集团发扬光大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不会。
她就知道莫青甄满嘴跑火车，说得话半真半假，一点都不可信。
“程小姐。”
一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声音透着危险，程果身形一僵，下意识侧眸望去，只见莫青甄那张俊美妖孽的脸顿时放大在自己眼前，她微微睁大眼睛，说话有些结巴。
“怎，怎么了？”
她想伸手去推莫青甄的脸。
说话就说话，干嘛突然凑这么近？
莫青甄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根本不符合他病恹恹的气质，他唇角微微勾起，一双褐眸深邃幽暗，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你该不会是爱上顾霆隽了吧？”
程果愣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紧蹙眉头，“莫总脑洞这么大吗？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这么担心顾夫人的安危？”
“那，那是因为……”
程果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之色，她正要解释，莫青甄带有笑意的声音低低响起，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位顾夫人待你可不好，之前听程欢欢说，她看你们程家人一百个不顺眼，总是恶言相对，难伺候的很。”
“既然如此，她变成植物人，就这么躺在病床上，永远也开不了口，安安静静死去，不是挺好？”
“这么一来，顾家再也没人可以刁难你了。”
莫青甄直勾勾盯着程果那双惊讶的杏眸，声音带有蛊惑的意味，让人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去想。
“如果你想让她永远张不了口，我可以帮你，你好好考虑考虑？”
“不！我不想！”
程果一把甩开莫青甄握着她的手，伸手在他白皙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嘶……”
莫青甄手捂着微微泛红的额头，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女人，“为什么？”
只要程果点头，他就会立马让顾夫人再也醒不过来，为她除去后患。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程果害顾锡墨和程欢欢被顾霆隽赶出顾家，虽然顾霆隽也出了不少力，但顾夫人怎么会责怪自己的儿子，加上她本来就看程果不顺眼，如果真的醒过来，说不定会怎么针对程果呢。
他能想得到这点，莫青甄不信程果想不到，明明除掉顾夫人这才是明智之举，永绝后患，她为什么不同意？
面对莫青甄的疑惑，程果神色认真且严肃，她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担忧和顾虑，但顾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况且她还是顾霆隽的母亲，医者仁心，我做不到去害人，即使她醒来之后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我也问心无愧。”
她就算不救人，也不能看着莫青甄去害人性命。
更何况，顾夫人变成植物人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导致顾霆隽再也没有母亲。
莫青甄眯起眼睛，心有不悦，冷声道：“程果，你不觉得你很圣母吗？早晚有一天，你的‘善良’会害了你！”
他从一开始初见程果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非常愚蠢，她居然妄想想要治好他的身体。
可随着后来慢慢接触，他发现程果被她另外一层身份所束缚，她对所有的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直到她那次死死拉着他的手，不肯让他坠入悬崖，挫骨扬灰，一直鼓励他活下去。
成为他黑暗人生中的一道曙光。
他是喜欢程果，但他不理解程果为什么要救一个对她不好的人，这不是圣母这是什么？
莫青甄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人，他喜欢程果的一切，包括她的善良，但他只想看到程果因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心，不想她眼里心里还装有旁人。
圣母？
原来她在他心里是这个样子？
程果扯了扯嘴角，懒得解释，扭头问正在开车的司机，“还有多久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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