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如果她实话实说，面前这几个人会不会对她表现出恐惧的神色？

她心里没底。

“喂，副会长。”顾正见她低头不语，像极了正在等待训斥的小孩。他想起不久前找到萧峰时的猜测，他问：“萧峰，是不是你救下的？”

秦九抬眸望向顾正，她不知道顾正为何会提起当时的事，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肯定了顾正的答案。

这或许是她为数不多可以承认的事实。

顾正见她点头，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气。他一直在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顾正深吸一口气，说：“副会长，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们。或许我们在你眼里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可靠，但偶尔也要依靠一下别人，不要一个人撑着。”

秦九闻言，她默默攥紧了拳头，长时间以来碰到的所有委屈和苦闷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她是一只不停飞翔的鸟儿，似乎从会飞的那一刻起就在找寻一个落脚点，一个可以停靠的大树。可她一直飞啊飞，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一棵能给予她短暂休憩的大树。

她心里藏着太多事了，甚至已经多到要将她压倒。

以前的路院长只在乎她能不能飞得更远，后来的费启夏只在乎她能不能替自己得到好处，从来没有人问过她需不需要在长时间的飞行后小憩片刻。

她也会累，也会有情绪想要崩溃的时候，但她只能自己承受。几次三番从生死边缘挣扎，她早已疲惫不堪。但对她而言，永远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解决，她自己永远不是自身考虑的第一优先级。

但现在突然有人跟她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休息一下吧！

她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累了，她想倾诉，她想暂时放下压力，做一个会哭会闹的小孩。

她也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秦九眼眶微微泛红，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她抬头看了眼蓝天白云，将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她说：“好，我告诉你们一些你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它会完全颠覆你们的认知。”

众人脸上露出会心笑意，重重点了点头。

秦九没有将费启夏和实验室道出，她只说虫洞和小白球的事情。对于自己的体质，面前几人早有耳闻，她隐瞒了属于异形兽基因的那部分，告诉她们自己用血液喂养小白球的过往。

其中也包括小白球用萧峰的性命威胁自己那件事……

顾正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听到关于萧峰的事，他才动了动眼皮，说：“如果不是它……或许萧峰也不在了……”

秦九点点头，说：“是，虽然萧峰丢了一条手臂，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见顾正突然提起萧峰，秦九追问道：“萧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顾正闻言，脸上似褪色一分。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低落道：“康复得挺好的……”

听出顾正语气的不对劲，秦九摆出一个不太满意的姿态，她说：“刚刚才让我要坦诚，你呢？你自己呢？”

“唉……”顾正无奈一笑，继续道：“好吧，就是……他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有点自暴自弃了，现在也不愿意接受复健治疗。他那边，伊莱德看着呢。”

听到了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名字，秦九问：“他们……还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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