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章 洛家,家破人亡
洛文松僵硬在原地,时间如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
他一步步走过去,蹲在嘉安的身边,伸出手在他鼻尖试探了一下,一点呼吸也没有了。
洛文松苍白着一张脸,他耳朵嗡嗡直响,一时竟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能看见姜竹心和嘉喜趴在嘉安的身上痛哭,能看见洛思瑶捂着断指处大声哭泣。
能看见父亲在忙碌呼喊叫人。
能看见母亲吓的晕死过去。
但是他就是什么都听不见。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流出温热的液体,感觉自己不能呼吸。
“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颊上,感觉很用力,但是他却麻木了一般没有任何知觉。
但是听力却因为这一巴掌被打醒。
“洛文松,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杀了自己的儿子,你禽兽不如……啊……我的儿子……”
洛文松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他感觉自己下手不重啊,怎么就把孩子打死了?
他坐在地上,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苦思冥想,这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直到嘉安的尸体被盖上了白布,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之后的一切,姜竹心要了和离书带着女儿离开了洛家。
原本洛老爷子和洛老夫人是不同意的,毕竟孙子死了,他们家现在只有嘉喜这一个孙女。
但是姜竹心铁了心带走女儿,她绝对不会把唯一的女儿留在洛家,任他们糟践。
姜竹心要挟,要是不把和离书和女儿给她,她就告到衙门,杀人偿命,让洛文松一命还一命。
洛家见姜竹心心意已决,总不能为了一个孙女,折损洛家唯一的男丁。
想着只要洛文松在,他还年轻,再娶一房妻子,洛家不会断后的。
姜竹心带着女儿走的时候,洛文松默默无语,一直将她们母女送到大门。
姜竹心头也不回,只有嘉喜忍不住回头,对着洛文松挥挥手。
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洛文松如行尸走肉一般,慢慢走回大堂。
此时洛思瑶的手已经包扎好。
她痛骂姜竹心:
“凭什么放她走,她儿子咬掉我的手指,就应该让她赔给我一只手指。
不对,那样太便宜她了,应该剁掉她两只手还给我,呜呜呜……这以后我没了一只手指还怎么见人。”
洛老夫人,忙安慰:
“算了吧,要是她发起疯把你大哥告到衙门,可怎么办,让她走吧,她也是难过,嘉安死了,她最疼两个孩子了。”
洛思瑶嚷道:
“她那样的女人也配做我哥哥的妻子吗?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忤逆不懂事,我大哥一表人才,改明个在给他说一房好的,准保比姜竹心生的两个杂种听话懂事。”
“你给我住嘴,你说谁是杂种?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抱着长大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轻贱他们?”
“姜竹心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当年我那个样子,哪个好姑娘会嫁给我,只有她,她不嫌弃我罪臣出身,为我吃苦受累,为我生儿育女。
洛思瑶,我不容许你再这么诋毁她们。”
洛文松蹙眉怒吼。
洛老爷子道:
“你吼什么吼,你自己杀了你儿子,你能怪谁,别把怨气使在你妹妹身上。
你这模样是在怪我和你母亲是吗?
你有能耐拿你自己撒气,你别在这里怨天怨地。”
洛文松嗤笑出声,这就是他的家人,是他为了他们亲手杀了自己儿子的家人。
是为了他们妻离子散的家人。
他瞬间感觉心已死,现在他心如死灰,真的没力气再争辩什么了。
他不再说话,又如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他都能想到嘉安一脸崇拜的叫着自己父亲。
想起嘉喜缠着自己陪她下棋。
想起姜竹心在曾经那个小院子里为她洗手作羹汤。
他们的音容笑貌就在自己眼前一帧帧的回荡。
洛文松笑了,他走到后花园的一口井前,低头一看,他们母子三人在对着他笑。
他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洛老夫人和洛老爷还在大堂数落着姜竹心的不是,数落着洛文松的不孝……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跳井了……”
洛老爷子不敢置信的走到门前,呆愣愣的问:
“你说谁跳井了?”
下人一脸的汗跑过来:
“老爷,少爷跳井了,刚刚打捞上来,可惜……没气了。”
洛老爷子两眼一闭,直直的摔倒在地。
洛老夫人起身向前跑,两腿一软,直直的跪在地上。
洛家在一天之间,家破人亡。
洛老爷子摔倒时,摔到了脑子,醒来后口眼歪斜,往后余生都下不了地。
洛老夫人摔碎了膝盖,以后成了瘫子,不能自理。
洛思瑶借故手指断发高烧,在洛家拿了银钱便回了苏府。
留下两个老人交给家中的下人。
刚开始,他们顾及洛思瑶,对两位老人照顾的还算尽心。
可是下人们慢慢发现,洛思瑶除了回洛府拿银钱以外,很少回来。
回来也是坐一会就走。
下人们都不是家生子,伺候洛家没几天,完全没有所谓的主仆情谊。
慢慢的就变得松散,偷奸耍滑,后来演变成糊弄。
两位老人都是浑身骚臭,长满褥疮。
洛老夫人想喝水,喊了半天都没人搭理。
她只能用着不多的口水,拼命舔舐自己干枯的嘴唇。
她想到自己曾经受了风寒,差点送命那次,是姜竹心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三天三夜没离开她的床前。
想起小孙女一口口喂自己喝药喝粥。
想起小孙子在床边给她读画本解闷。
想起了她的儿子……
不知不觉老泪纵横,要是时间可以倒流,要是岁月可以扭转……
该有多好。
洛老夫人看向不远处的老头子,慢慢的闭上了眼,最后只说了一句:
“我先走了。”
三日后洛老爷子也紧随其后。
洛家从此消失在大越国的京城,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洛思瑶简单安葬了父母,变卖了铺子房产,变换成银子,自己只留了一点防身,剩下的大部分都给了苏明浩。
她现在的希望就是这个儿子了。
她没了女儿,没了娘家,一夜间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只希望她的儿子别让他失望。(。•́︿•̀。)
京城诗会如期而至,苏明浩信誓旦旦,他相信,过了今日,他将在大越国一飞冲天,扬名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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