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战祸
西方向去的火车并不安稳，第一天还好，火车在冰天雪地中穿行四周白茫茫一片，树林间还会看到动物跳跃奔跑的身影，但是在第三天时，城市更多了断壁残垣，许多人扶老携幼的向着东方移动，火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少，诺大的一个车厢寥寥十人左右。
火车的鸣笛之声预示着到站，随后有人员上来告知前方是交战区，巴赫镇就是本列车最终点。
简青鸾忙的追问：“那可还有别的火车通往北凛？”
乘务员扫了一眼两人：“现在这边哪里还有火车去北凛？还有如果是因为好玩才穿道武服我建议出站台前就换下来，太惹眼，现在前方正在打仗，道武者也被命令入伍，现在躲都来不及还想着去前面。”
陈羽拉住简青鸾向乘务员道：“多谢您提醒。”
乘务员叹气一声离开了此车厢。
简青鸾看着陈羽：“羽哥，爸爸妈妈的信上说过一段时间局势就会安稳，这怎么......”
“内战刚刚开始甚至还没到最激烈的时候，哪里会这么快就平息，你父母可能也是问别人听信的谣传，混乱的局势下假消息流言也是满天飞。”
“羽哥这样看来太危险了，你还有伤，你先回涿鹿。”
陈羽看着身边努力保持冷静但还是按捺不住焦急的少女：“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你自己悄悄的穿过硝烟弥漫，戒备森严的战场回去？万一被发现就是很多把火枪对着你，即使你能跑也会被很多人追杀，谁也不希望有个不受控制的道武者在自己后方捣乱。”
“可是羽哥你的伤......”
“我的伤不用担心，而且大可不必担心会对战其他高境界道武者，境界高到侯境的一般不会在正面战场出现，毕竟这个境界的人要么很受重用，要么就避世专修道武，所以不碍事，而且....”
陈羽停顿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我说过了，要保护好你，直到你可以自己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简青鸾没有在多说什么，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两天前梦烟雨拉着陈江南的手来车站送别，梦烟雨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青鸾，你既然心仪羽哥何不抓住他？”
于是也鼓起勇气拉住了陈羽的手，看到陈羽并没有抗拒她的心里也暗暗的松口气，感受着陈羽那温暖的手掌安全感也油然而生。
在出站前，简青鸾特意去站台的卫生间换了一身衣服，陈羽没去换，他有着涿鹿岛的证件一般不会被为难，而且他也没别的衣服可以换，随后牵着白驹出了站台。
简青鸾换上了厚重的棉衣却也遮不她身材高挑，蓝色的眼眸中蕴有星光点点，长发披肩。
来到街道上陈羽看见很多被炮火损毁的建筑，破碎的砖石漆黑的墙壁，还有正在街道上麻木穿行寻求生计的人群。
二人来到在一处报摊前，看到有人来光顾摊主佝偻着站起身，用浑浊的眼睛无比期待的看着客户，此处正是交战前沿，人们逃命远离这里用钱购买食品还来不及，又有谁会看报呢？
“二位，来份报纸么？很便宜，一个铜币就可以！”
陈羽点头：“老人家，我来一份最新的当地时事政治报纸，对了您这还有往期的报纸么？”
老人很是激动：“有，我这都有！你要多久的，我都有！”
陈羽点头：“我要最近一个月的，您这有详细的巴赫镇与周边地区的地图么？”
老人摇头：“这地图是管制品，我这没有。”
陈羽点头，地图没有他也并不太意外，老人颤抖着双手在一堆报纸中挑选出了近三十张报纸交递给陈羽，将报纸交给简青鸾后陈羽走到老人近前遮住手拿的钱，将很多铜币外加一些银币放入了老人手中。
老人有些慌乱：“孩子，用不了这些的，你快拿.....”
陈羽打断了老人的话低声说道：“老人家，收好，财不外露，买些吃的离开这里吧。”
老人浑浊的眼睛闪烁着光声音呜咽：“孩子，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好人......”
离开报摊二人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碎石堆旁坐下，陈羽翻看着最近的报纸。
简青鸾也拿起几张翻看：“羽哥，你是要看什么？为何还要买最近一个月的报纸？而且这类报纸都是保守派印刷的，内容也并不会很真实。”
陈羽仔细看着为简青鸾解答：“这类报纸确实很多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过一些大事即使在隐瞒也会留有痕迹，比如这个，把山区划归为军管虽是通知但也说明去北凛城不可以从哪里走，还有上面记载的胜仗，大概也可以分析出战场最前线攻守态势哪里最为激烈我们就可以避开，可惜没有一个地图。”
此时街口报摊老人背个装满报纸兜子站在哪里似乎在寻找着谁，看见陈羽简青鸾二人在乱石堆坐着就蹒跚着来到近前。
简青鸾看着老人有些不解：“老人家，您这是收摊了？”
老人挥挥手：“姑娘，你夫婿不是想要地图么？老汉我这有几张手绘的，原先我儿子上山打猎用的，不知道用不用的上？”
陈羽听说有地图立刻起身：“可以，有地图只要记载的准确就可以，老人家钱好说，不知道这地图在哪里？”
“这地图在我家里，你们跟我来吧。”
二人跟着老人穿过街道来到巴赫城的边缘地带，这里的坍塌的房子破碎的路比之城内更甚。
在路边玩堆砖头的小男孩看到老人立刻跑上前来抱着老人：“爷爷，我好饿。”
老人抚摸着小男孩的头：“乖孙，现在就回家，爷爷给你做糊糊吃。”
房子的墙皮已经脱漏很多露出里面的砖头，进到房间内虽然堆满杂物，但看到出来老人也用心的收拾过。
简青鸾取下马背上的陈江南送给二人的包裹，从里面拿出糕点送给小男孩，小男孩怯生生的接过尝了一口又送给爷爷。
“乖孙你吃，爷爷不饿，爷爷要和叔叔阿姨说些话，去玩吧，一会爷爷给你做糊糊。”
看着小男孩又跑到院中老人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个厚厚的笔记本很是不舍的轻抚后递给二人：“这是我儿子的打猎做的笔记，上面画了很多的图，希望能帮上你俩。”
陈羽点头接过，字迹很是粗糙，但是地图还有相关山区的记述却很是详细，厚厚的一本看来是多年的记载。
简青鸾看着昏暗的房子并无他人：“老人家，您儿子呢？打猎去了？您的家人呢？”
老人神情凄惨：“唉，娃子被抓走打仗倒在战场上了，他媳妇走的早，老伴前几年也病去了，现在我就剩下这孩子了。”
陈羽大概扫过笔记合上：“多谢老人家。”
又拿出几个银币送到老人手上：“老人家，这是地图钱，您收下，拿些钱去外面躲一躲。”
老人却是拒绝：“孩子，这年头谁活着都不容易，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老了，孩子还小，也无处可以躲避，我就想着新派什么时候来，听他们都说新派会发吃的，我老头无所谓了，可是我这孙子......”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二人暂且在老人家休息，老人在为孙子做好糊糊后又为陈羽讲解着笔记上的内容，根据报纸上的信息和老人的所见所闻陈羽规划着大概路线。
“老人家，我们我不从镇子这面走，从别的地方绕过去可以么？”
“这个不大行，虽然巴赫镇现在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是相较于旁边的大城市来说已经好很多，我每天去街上卖报纸听逃难的讲大城已经没有人了，两方的人都在城里巷战呢！”
“看来只能穿过前面的深山才能过去。”
老人看着陈羽不住的摇头：“孩子，看你这身穿着应该是道武者，可是你道武在高浑身能承受几发火枪？战场上冷枪冷炮不长眼，看你这棕色的瞳孔，你应该是函夏国人吧？听我一句劝，和你娘子回函夏吧，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听着老人劝告陈羽，一旁在烤火炉的简青鸾也是微微一红。
陈羽摇头笑道：“老人家放心，你别看我年轻，可我还是很强的，我也不愿意冒险，可是我娘子家现在有很大的事不得不回去一趟。”
听到陈羽亲口说自己是他娘子简青鸾也是心跳加快，老人无奈叹气。
制定好路线后二人又和老人闲聊才知道，原先老人家过的是不错的，他的儿子是出名的猎人，每次上山都能收获满满，家里的这屋子还是他儿子主持盖起来的，只是后来天有不测风云，先是儿媳妇因病故去，自己儿子也死在战场，自己还有少许钱财就想着好好把孙子养大，结果大的战事突然爆发，巴赫镇很多无权无势的人家被保守派以清查新匪为名搜查洗劫很多次，自己家钱财也都被洗劫，不得已想着卖报纸拉扯孙子生活，二人知道后也是唏嘘不已。
待到夜间时小孩睡着二人启程，又将很多吃的送给老人。
看着走向黑夜的二人，老人大声喊着：“孩子，你们多加小心啊！”
陈羽简青鸾一同回身向老人挥手告别。
看着二人身影逐渐的没入黑暗中，老人扶着门流着泪看向夜空，声音也逐渐颤抖：“人王先祖们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保佑这两个孩子吧！让他们远离战火吧！他们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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