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泣血苍天
“那是犼！犼竟然要复生了！”
随着他们的对白，有老武者记起了远古的秘辛，神皇曾斩下一只极尽强大的生灵，名为犼。
传说中，犼为统御鬼僵之皇，号令一出，阴界臣服。但依然在远古时被神皇斩其身躯，分其魂魄，让其不入轮回，再也不能聚首。
其魂魄血肉躯体化作了赢勾、后卿、旱魃、将臣四种生灵，沉沦地府，阴阳两隔。
人族鼎盛的年代，它们蛰伏不敢出现，而今再某种意志下再聚首，甚至四尸重塑，一只真犼就要出现。
四尊绝顶神灵归一，得是什么级别，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这绝对是帝皇才能对抗的东西。
而能聚拢出真犼，那又得是何种层面的伟力？
“真的有上苍？”莫栩极力看向天宇，圣洁的光在弥漫，模糊了一切。
圣洁的光中，正滋生着一只死气无垠的犼，极为诡异。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上苍是规则的显化，莫栩悟道让上苍降下责罚，这能说得过去。
但是方才那一幕，就像有一个真实的意志在随时关注，并且主宰着一切。
真犼在凝聚，阵盘和黑镜各自攻来，相助人皇，却被圣洁的天光隔开。
四具僵尸的躯体在扭曲中合一，旱魃为兽体，将臣生血肉，赢勾后卿补齐三魂七魄，真犼如一尊无上神兽咆哮。
“人皇又如何？我将复归，屠灭你的子民！”
“真犼就能放肆？”人皇冷哂，傲视天下。
随后，他掌中的长明灯在爆发无量火劫，这是属于他的无上帝皇法，世间一切不可挡，纵然天光在侧，依然穿透了规则，将真犼的肉体点燃。
“万鬼听令！”真犼虽然还未完整，却已有了鬼皇之威，无数代表亡魂死者的生灵浮现。
“神墓现！”
在万鬼之上，一片片坟墓出现，每一个坟里都至少是仙级的鬼气。
而其中又有九十九尊大墓，葬下了神道生灵，形成了至阴至邪的攻击。
生死分阴阳，真犼在这一刻代表了死的极致，想要扑灭火焰。
别说是仍未完整的犼，就是它完全复生，也不见得能压盖人皇，那可是曾经一统天下的帝皇。
长明灯不灭，光芒炽盛，似从亘古照到了未来，鬼魂、亡灵、仙坟、神墓都在闪烁的烛火中付之一炬。
“只是生前的战意，一时之功，怎么会如此！”真犼难以置信，它也是和神皇争锋过的存在，自认为可以挑战世上一切敌，不会败在区区一个血脉烙印上。
“吾即地狱！”
天地降下无垠的黑，森寒无比，有黄泉在流淌，奈何桥架在泉上，一簇又一簇的彼岸花妖艳盛开。
十八层石塔代表了十八层地狱，其中恶鬼厉嚎，镇压在之上，主掌沉浮。
在这一刻，地狱取代了人间，世间一切都不显了。
人皇身体消散，人皇的火在这一刻也低落到了极致，如风中残烛，不断摇曳。
“给我灭！”真犼一声大喝，黄泉奔涌。
然而，这火中托着一滴皇血，长明不灭，驱散了黑暗，照耀了地狱，人皇从中再次走出。
“破！”
啪的一声轻响，地狱幻境破碎，人世间重新出现，在朗朗乾坤中，真犼的所有法和道都在被燃烧。
“人皇无敌！”
“人皇之火照耀万古！”
“人族有救了，人皇在护佑人族。”
地面上的武者们都热泪盈眶，为人皇之威欢呼。
惟有莫栩心有不安，因为天空上圣洁的光仍不平息，像一朵白云静静躺着。
果不其然，那圣光再次照下，隔断了火焰，真犼在一片洁白中逆转了伤势，居然又要回到无损的巅峰。
人皇扭头望天，不再管犼，持着长明灯飞跃向苍穹。
地面上，人们惊疑不定，不明白人皇为何要脱离战场。
“人皇这是要去战天吗？真有天吗？”莫栩在古战车上仰望，心里一突一突的，十分不安。
“好像......真的有一种莫名的气机！”咻咻幸运叶受激，身体发痒，打了一个喷嚏。
“我也若有若无感觉到一个什么东西。”阿饼的时空神链也是法则神物，微微震动。
“发生了什么？”最年迈的武者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在这一刻，整片世界的仙兽都在低吼，有数的几尊神兽都在抬头望天。
“不好，木邪，随时准备契约！”莫栩觉得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天地有法则，有秩序，但是不该由真正的神识和意志主宰。
世人常叹天地无情，但若是天有情，该是何等的大恐怖？
人皇击天，圣光中凝聚出一道轮廓，随即又混着火光氤氲出大片大片的混沌气，一切都看不真切了。
黑镜缠住了半空的犼，阵盘的符文一个个化作大阵，护住了底下山川和人族。
天上似在开天辟地，混沌弥漫，雷声阵阵，偶有一丝气息坠落世界，都能压塌山峰，蒸发大河，万物万灵都在被一种气息束缚着。
“如此干涉现世，天来我也要斩！”人皇的暴喝贯穿了天地。
长明灯的烛火在混沌中乍现，天上出现一片又一片的火烧云，如朝霞，如晚霞，连雷都映照成红色。
圣光中出现各种一挂挂星河，又见真龙、神凰、帝皇虚影，另有各种分辨不清的东西，这是道则在演化天地万物，吞没人皇。
人皇持着长明灯，帝皇法则演绎到极尽，天地为炉想要炼化他，他便反过来炼化一切。
这就是帝者的霸气，哪怕天来也要焚！
人皇的道压盖了天地，贯穿了时间，所有的超凡化作原始浓汤，将一切归于混沌虚无。
但也就在这一刻，长明灯托着的真血开裂了，人皇身躯一震，大口咳血，从天上倒飞出来。
长明灯抵着圣光，将人皇护送到阵盘之侧。
“人皇！”
“人皇怎么受伤了？！”
“献祭我的血，能让人皇再续辉煌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地面的武者在揪心地惊呼。
“我不甘，若我有帝身，必斩尔！”人皇泣血长诉。
“不过一滴假血而已，连真血都算不上，还敢弑天？”真犼承接了天上圣光，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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