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场面失控
似是刚才那一下用足了力气，宋词安此时正扶着台面大口喘着粗气，她头发凌乱，看向厉琛的眼里是浓浓的恨意，活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什么意思？”她声音里带着狠意，厉琛也不甘示弱，直接道：“字面意思，您以为我稀罕这个地方？”
听着他们的针锋相对，女孩眼中的惊愕散去，她怎么也想不通，刚才那么美好的画面，是怎么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抬眸看向厉琛，他身上的戾气还未散去，眸光微微后移，落到了他的后背上，刚才那块砧板，直直砸到了上面，他一定很疼吧？
她眼中满是心疼，怎么会有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不，这块砧板不是砸向厉琛的，是砸向她，只是厉琛替她挡下了而已。
砸向她，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也从未和她有过过节，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因为厉琛吗？还是……她像缅北那群恶魔一样，只为了从折磨别人中寻找快感？
可不管是哪一种，她伤了厉琛，来之前，她说过要保护他的。
眸光落到了宋词安身上，她双拳紧握，眼神冷了下来。
几乎下一瞬，她控制不住上前，作势就要和宋词安打在一起，幸好厉琛反应快，及时拦住了她。
“你！你要干什么！”宋词安扶着台面往后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女孩朝她冲过来的样子，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惧意。
她害怕和她对视，害怕她的逼近，害怕她真的会和她扭打到一起。
她也想不通，这分明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还有她看人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一样，冷的可怕。
厉琛虽然拦住了她，可女孩仍在用力挣脱，她恶狠狠的看着宋词安，亦如宋词安看厉琛的眼神，甚至比那还要狠上三分。
宋词安心里越发害怕，她不敢看女孩的眼睛，只得将目光落到了厉琛身上，“这是你从哪带回来的疯子？还不快带走！”
听到‘疯子’两个字，厉琛禁锢着女孩的手微微有了松动，“你说谁是疯子？”
他不再称呼“您”，而是“你”，此刻的他，对宋词安仅存的一点尊重全无。
她可以骂他杀人犯，可以朝他砸东西……但她不能说丫头，更不能动她分毫！
女孩挣脱的幅度越发大，竟真的有要冲开厉琛禁锢的样子，宋词安急了，“你把她带走，我什么都不说了！”
她柳眉皱到了一起，脸上满是惊惧，厉琛都开始怀疑宋词安是不是精神又失常了？不过就是个小丫头，有这么可怕吗？
他低头看着近乎发狂的女孩，又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另一只手臂，将人彻底禁锢住，然后蹲下身，目光和她平视，“没事了，我带你离开。”
听到他的话，女孩终于平静下来，她愣愣看着厉琛，“我还没教训她。”
经历了刚才那件事，厉琛心情不算好，可面对女孩时，他还是放缓了语气，“教训她做什么？”
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抬手轻轻擦去了她滑出眼角的眼泪，“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就想着替我出头了？”
“我比你大这么多，按理说，你还得叫我一声哥哥，哥哥，又怎么会要妹妹保护呢？”
哥哥……女孩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已经多久没有听到了哥哥两个字了？
五岁到现在……六年了，她已经六年没听到哥哥这两个字了。
从前，江珩之是她哥哥时，她觉得是哥哥是个累赘，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可这声哥哥从厉琛嘴里说出来，她却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厉琛要真是她哥哥，就好了……
“发什么呆？”
厉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摇了摇头，“没有。”
只听他轻笑一声，“走吧！哥哥带你回家。”
说着，站起身牵住了她的手，往门口走。
宋词安扶着台面，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不敢说，她怕那个丫头再发疯，刚才的场面，她可一点都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厉琛牵着女孩的手朝前走着，只是越往前，他步子便越发慢，最后直接停在了原地。
女孩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抬眸看了一眼厉琛，只见他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她突然也不分清，那个堵在玄关处，被佣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是敌是友了？
“爷爷。”厉琛朝着老人叫了一声。
老人点了点头，随即又偏头看向他身后的一地狼藉，不用厉琛解释，他也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来，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
他倒是有心想护着这个孙子，可也没有办法时时跟在他身边，就算能跟着，他一个瘫痪在轮椅上的老头子，哪里拦得住发了疯的宋词安？
他长叹了一口气，“孩子，委屈你了。”
“我没事。”厉琛身体站得笔直，眼尾处带着一丝笑意，他不想让爷爷担心。
厉老爷子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可也没有戳破，只见他点了点头，肯定道：“黑了，也结实了，是我厉家的好男儿！”
从厉琛报名参军后，他频频听到从军中传来关于他的消息，说他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言语之中，皆是称赞。
他就知道，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只可惜……摊上了这么个母亲。
想到这儿，厉老爷子目光暗了下来，心中郁结，他们母子不合，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心病。
又长叹了一口气，他目光落到了女孩身上，面露疑惑，“这是……”
厉琛低头看向女孩，声音温柔，“叫爷爷。”
闻言，女孩连忙开口：“爷爷好。”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女孩愣了一下，她抬眸看向厉琛，眨巴着双眼，厉琛也看她。
好吧……看来厉琛是不打算替她圆过去了。
可她该说哪一个名字，六儿？还是……江南风？
正在她纠结不定时，厉琛开口了。
“爷爷，她叫……丫头。”
厉老爷子被这话唬的一笑，“丫头？这叫什么名字？哪有人叫丫头的？”
他说着，看向了女孩，“小姑娘，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不听这小子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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