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海和船
凭借人类局限的认知,所谓的全知全能都不成立。
因为如果你全知,你就不能知晓新的东西,所以你不全能,如果你全能,你能够知晓新的事物,所以你不全知。
这个悖论在托斯接触到超凡力量之后曾做过猜想,那么会不会有神能做到违逆这种悖论,也即是全能时能做到自己不能的事情,全知时能知道怎么违背这种悖论。
当然,这是托斯以人类的认知所做的推测,人类的想象力是无限的,但也正是这种‘想象’,把人类限制在自己的幻想圈里。跳出这个圈子,恐怕只有那些不可名状之物或是一些无法想象的神袛能做到吧……
……
托斯在确认了这个精神世界,能够让拥有意识思想能力的人获得想象出的能力后,立马做了一个实验。
尝试幻想自己成为那位曾召唤过自己的‘神袛’!
这个实验理所当然的失败了,托斯没有丝毫变化,看来没有确定认知的空想只是水中镜月。但是抚平贝利特所创造出的地刺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看着地面伫立不动的托斯,贝利特神色凝重,经历过无数血战才走到如今的程度,对托斯的实力早已摸了个清楚,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他,只需要几十刀就能解决战斗!如今只能用些阴狠卑鄙的手段,来谋夺对方的身体。
当初如果不是那‘初代鬼彻’意识没有成型,自己的精神能力毫无用武之地,也不会在解封这把深埋海底的诅咒之刀时,被吞噬掉大半条性命,然后为了活命躲入这头‘吞岛鲤’肚子里,以图借助对方的生命力转嫁伤害,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逆转,最终饮恨惨死在这污秽腐臭的侵蚀洞穴中。
只剩一缕残魂凭借封印的诅咒,如同初代鬼彻的‘伥鬼’一样苟活几十年。而自己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微弱,只能陷入长时间的沉睡。
如果不是托斯这个同为‘神选者’的人惊醒自己,那么再过一段时间,自己也就彻底消逝……
……
贝利特伸手向上一指,天穹顿时化作无边黑色怒海,倒悬在两人头顶,波涛卷起万丈之高,剧烈的风暴绞起一个深邃的漩涡!
漆黑的漩涡中,一艘不见边际的鳄首巨舰破水而出,径直朝托斯撞来!
“切,想象力也就这么点?”托斯嘲笑道。
“看我的!原暗·宇宙终结!”
一颗颗黑点在托斯面前浮现,不断朝一点汇去。空间如同水面一般泛起涟漪,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扭转,这股吸力愈演愈烈,地面上的尘土碎块也被吸了过去,接着是大块的岩石被撕裂,飞在空中就被碾成微粒,在玻璃珠大小的黑色球体外形成一圈圈白环。
黑洞!物理宇宙最为无解的力量!万物的终结之地,同时也是时间的尽头!
托斯托起这微型黑洞,朝天空中的巨舰扔去,下一秒已经碰撞上巨舰的船首,长着狰狞利齿的巨鳄瞬间被吞噬进黑洞之中。
拳头大小的黑洞速度不减,裹挟着被撕随的船身撞入海面的漩涡,滔天的巨浪反向涌入,海中无数潜匿的巨兽肆意喷吐漆黑的腐蚀能量,不断冲击黑洞,两股力量相互湮灭复生,纠缠在一起。
……
想象以精神力为依托,由托斯和贝利特两人的共同认知,决定具现化后的实际力量,可惜两人的认知不同,贝利特只感觉这黑洞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因为不知道具体原理,也就导致自己认为最强的自然力量·大海,和托斯认为最强的自然力量·黑洞,一时间竟分庭抗拒,在这精神世界里形成这等奇观。
……
“哈哈!!你这个徒有虚表的废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海贼!!”
托斯猛地一踩地面,大地应声龟裂,朝四周快速扩散,这股威势越来越强,直至天边已经卷起山峰一般巨大的岩石,然后猛地砸下。砸至地面化作一股奔腾的海啸,朝中心的托斯席卷而来。
砰!
喧腾的滔天巨浪惊起,吞没了宛如尘埃一般渺小的托斯,然后因强大的冲击力汇聚在一点,化成一股万米宽的水柱直插云霄。气势之伟,竟是妄图一口吞天!
目不可及的天空顶点之上,黑色怒海的漩涡之中,黑洞强大的吸力接引住这股狂怒的水龙,托斯召唤的整片大海如同反转的漏斗一般和天空接壤。
哗啦!
一条满目疮痍的黯淡银白色帆船破水而出,甲板上,消失不见的托斯正单臂擒住船舵,顺着水龙破浪上行,满脸狂热的朝天空之海进发!
“贝利特!你知道什么是大海和船吗?!!”
“大海是男人的梦想!!”
“船真正的意义在于想去哪就去哪,这就是自由!!你连自己的梦想和自由都能当做随时抛却的武器,怎么和我战斗?!!”
肆意的狂笑响彻两片大海,托斯驾驶着白骨烛号纵横在狂风巨浪中,所过之处海浪变得缓和,像是被他征服了一样。
“……”
贝利特看着狂浪不羁的托斯心中百般滋味涌起,海浪溅起的水珠泼湿了头发,苦咸的海水流入嘴角,因这数十年困死而枯涸的灵魂,如同龟裂的大地迎来甘露,一股豪气在眼中绽放。
贝利特大笑道:“哈哈!骂得好!骂得好!!我海鳄鱼·贝利特竟被你这后辈教训,真是死的窝囊,死后更是窝囊!!就让你看看我一百多年前纵横大海的无敌海贼团!”
“小的们!给我出来!!”
黑色怒海之上,一艘数十米长的海贼船浮出,甲板上面站立着一群肢体残缺、凶神恶煞的海贼,这些海贼高举手中武器,神情兴奋地朝他们的船长呐喊道。
“船长!我们去哪?!”
贝利特落在船头,蒲扇般的大手撕下身上精致的衣服,露出遍布纵横交错刀伤的上身。随即金鸣交错声响起,贝利特拔出锈迹斑斑的黑红色长剑,用力朝前一挥,剑尖直指托斯,嘶声大吼道。
“海贼需要方向吗?!”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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