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丞相心事

金世奕闻言顿了顿，他清楚地知道白丞相此话意味着什么。“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解决一切矛盾，我只希望能够为金国的发展尽一份力，以辽安的利益为重，无论是以何种方式。”

  白雨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金世奕的回答还算满意。

  他苦口婆心地沉声道：“世亦殿下，若是要成为君王，必须以身作则，拥有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

  巴拉巴拉.....

  此刻，坐在床榻上的金世奕已经没有在听白丞相所阐述之言，他联想到依照丞相所言所问，父皇在离世之前就已经拟定好了太子人选，若是依照这样的询问方式，莫非父皇是要让我成为太子吗？怎么可能.....世程皇兄乃父皇的嫡长子，在我们皇室兄弟中年纪最大，亦是在朝中如鱼得水，笼络了多方官员，于情于理怎么会轮到我呢？而且，若是太子之位早已遴选完毕，为何丞相此刻还要同我商议此事，直接按照父皇的遗愿或是此前拟定好的奏折公示不就可以了吗？

  “世奕殿下，世奕殿下，你听明白了吗？”

  白丞相一问把游历在沉思梦境中的金世奕叫醒，他呆呆地看着白丞相，蓦然间感到眼前的这位老者并非表面那样简单。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别有深意，让金世奕摸不透他的真正意图。

  金世奕定了定神，回应道：“丞相，我……我明白了。”他的声音有些迟疑，完全没有听到方才丞相对他说过的话，心中仍充满着疑惑。

  他想了想，觉得此刻不应该思索太多，便对白丞相问道：“依丞相所言，太子之位父皇早已定夺，为何丞相方才说需要同我商议此事，直接按照父皇的遗愿或是此前拟定好的奏折公示不可吗？”

  白丞相闻言，眼中亦是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金世奕会如此作问。他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二皇子殿下，这其中有圣上生前与我商议之秘事，不能有除了我和圣上以外第三个人知晓，莫要着急，若是时机已到，你们全部都会知晓。”

  看似作答又答非所问，金世奕闻言亦不敢在此话题上纠缠下去，只不过依照他的猜想，丞相这奇怪的举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父皇生前其实并没有拟定好太子的人选，只不过现在局势严峻，迫在眉睫，父皇已逝，丞相不过是想从我们三个皇子身上探探口风，当然我并不知道他有无与世英和世程皇兄交谈。第二种可能是父皇此前确有拟定奏折一事，太子之位早就尘埃落定，而丞相此番举动，看似在与我商议交谈，实则在隐晦地告知我，我就是父皇生前遴选出来的太子，让我早做准备？

  见金世奕沉默不语，白丞相以为他有所意会，便欣慰地微微一笑，食用起了晚膳。

  夜色笼罩在天边，就连窗上的剪纸亦无法投射出一丝亮光进入寝室，金世奕只能起身点起来油灯，让整个寝室都光亮一些。他没有打扰白丞相用膳，在寝室内走来走去，一时看向窗户，一时看向左侧的透风之口，低头思考着。

  而正在食用晚膳的白雨伯瞧见金世奕来回走动的样子，蓦然间对他询问道。

  “二皇子殿下，一年前你把寝室装潢和屋内布置得同圣上那处相同，这倒是有助于在寝室内思考本案的案情。”

  金世奕闻言微微一颤，转身看向满脸笑靥的白雨伯，淡然地说道。

  “丞相说笑了，孩童之时常与父皇共同出入阳明殿，在父皇为我修建了这座意阳宫后，我这几年时间都自己一个在自娱自乐，平日上完学府和马场以后，回到程阳殿内愈发感到不舒适，没有以前与父皇在一起那般快乐，所以不如就把殿内所有的布置都置换程阳明殿的样子，这样回到寝室，亦能睡个好觉。”

  “二皇子殿下对圣上真是一片痴心，爱意满满啊，这倒是让老臣想起了在宫外府上的闺女，想必此时她们母女两人亦是在食用晚膳吧。”白丞相说罢看向窗户的位置，被剪纸挡住的窗口甚至无法看到天上皎洁的月亮，此刻的程阳殿宛如一座昏黑的地牢一般锁住了白丞相的心。

  “亲情之深厚，深不见底，坚如磐石，不可撼摇。丞相，若是有时间便申请出宫探望一下白夫人吧”金世奕有感而发，在述说此话之时他亦知晓丞相身上承载着朝廷许多事务，即便没有父皇一案，亦非能说走就走，如同飞鸟一般自由。

  “二皇子才是说笑了。””丞相苦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朝廷之事纷繁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老臣虽有探望白夫人之心，但职责在身，实在难以脱身....”

  金世奕理解丞相的难处，他轻轻叹了口气：“唉....我亦明白其中的难处。只是亲情如水，越久越浓。白夫人想必也甚是挂念丞相。”

  一阵家常之谈，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酉时，从昨日开始到现在一众人的心从未有过放松下来，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稍有不慎便会断裂开来。

  “不过话说回来，二皇子殿下你此番身躯是能够爬出这个透风的小口的。”白丞相话锋一转，看了看长凳上的透风之口，对金世奕询问道。

  金世奕闻言也朝着白丞相的视线着眼望去，抬头看向那透风的小口。

  “依据此般大小，我这小身板的确能够穿过去，不过若没有他人帮忙，单凭借我个人之力，亦无法上去此处。”金世奕解释道。

  他不知为何白丞相蓦然间会把注意力放到了此处，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随口回答道。

  “晨鸣之时二皇子殿下托关部长帮忙尝试了一番，的确身材瘦小之人能够出入此口，原以为能够有所发现，没想到是枉费心机，徒劳无益。”白丞相把食用完的晚膳放在一旁，从腰间上那处手帕在桌上擦了擦脏污的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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