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沉香之谜

“所以世奕殿下，你知晓此香气殊于艾香，所由何在？”关城的发问把方才还在观察周遭的众人的目光拉回到了金世奕的身上  。

  “关部长，诸位，不知方才进屋后有没有感到一丝视线模糊或者头脑发晕之意？”金世奕恭敬地对众人问道。

  听到此话，众人也是颇为震惊，因为方才在闻到熏香后不久，确是有那么一刹那感到视线模糊，但很快便定睛回神，没有发现有何异常，所以便没有过分理会。

  “世奕殿下，方才进屋在嗅到熏香片刻，便有了一丝异常之象，似乎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不过现在倒也未发觉身体有何异常。”雷将军凝视着眼前身形方至其腰间的金世奕，眼神中似乎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雷将军，诸位，不知还有没有听过鱼沉香？”金世奕再次的发问让众人骇然，只有雷右挠了挠头，颇感疑惑。

  “世奕殿下，那是什么？”雷将军询问道。

  “迷香弥漫，似云雾缭绕，令人心驰神往”白丞相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是何意，丞相”雷右左顾右盼地看向众人，在场的众人里似乎只有他不知其中含义，愈发懊恼。

  “曾在《牧草书经》上看过此记载，描述鱼沉香为‘迷香弥漫，似云雾缭绕，令人心驰神往，而其味恰似红鲱鱼’，我只是在复述书经记载的注释，貌似是一种能让人昏昏欲倒的气味，但按照书经经文记载，此气味似乎并不馥郁，甚是让人不堪忍受。”

  白丞相稍作解释，目光指向金世奕，似乎也在等待着他开口。

  “没错，鱼沉香有令人发昏的功效，若吸取过量的鱼沉香，不久后便会神经紊乱，体内的血液乱流涌动，最终中毒身亡，一般作用于猎人打猎的时候放置此香吸引猎物，使其昏厥后再进行猎杀，不然若等到猎物血液乱流致死，肉糜便会产生异味，即便有再上乘的烹饪之术也难以去其气味。”

  “中毒身亡？为何圣上的寝室会有此等恶毒之物？那我们且不是？”雷将军闻言立刻用手捂住口鼻，心生恐惧，嘴里念叨着。

  金世奕小心地绕过桌下的血迹，生怕破坏掉现场的线索，随后站到了香炉旁指了指桌上好几片细碎的东西。

  “难怪方才我感到头脑发晕，视线有一瞬间模糊不清，原来是鱼沉香的作用，但依我看来，  貌似香气并非特别浓郁，不足以致死。”金世程恍然大悟振振有词地说道。

  “别担心诸位，我方才进屋后发现香炉内放置的曼陀罗花瓣碎渣已被去除取出，檀香也在第一时间泯灭，只不过香炉内的余香还有一丝残留在屋内，只要稍加施展内功，便可把其去除。”

  金世奕的话让众人的心放松了下来，金世英，金世程还有雷右纷纷开始打坐，只有关城和白丞相还站在原地不知所云。

  “丞相莫慌，按照世奕殿下所言，此毒并没有特别剧烈，稍等我片刻，待我把香气从体内逼出，便可来助你”

  雷右在打坐之时，亦知晓白丞相一介文人，终日为国政之事而操劳，日夜对着文书奏折，并没有练就任何武艺和内功心法，便提出稍作片刻后助丞相逼出鱼沉香之气味。

  “不急，听世奕殿下而言，老臣的确捏了一把冷汗，先谢过雷将军。那关部长，您为何不与众人一般打坐，使用内功把毒气逼出？”

  白丞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谢过雷右后，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关城如是说道。

  “丞相不必担心，我等务安司多年来接触过大大小小的案件，以至于对每个案件中该谨慎对待之事都有所准备。”关城面向白丞相，手指了指自己嘴上黑色的叠型口罩，继续说道，“此口罩内置愈灵草炼制的滤网，有透风和御毒之效，我可以闻到任何物品的气味，但都有轻微的阻毒之效，不过若是比较浓郁剧烈的毒气，亦是难以阻断。”

  “难怪关部长成天戴着口罩，我等以为关部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敢多问。此套着装甚是精妙，想必一身的黑衣亦有其他可用之处？”白丞相微微一笑，询问道。

  “此黑衣制服的布料也有愈灵草掺杂在里面，而黑衣名为“护魂”，它与其他黑衣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此材质面料是用铜丝所织之帛制作而成，遇到水会呈现出与液体相同之色，要是在凶案现场遇到一些不知名的液体，也方便于仵作那边进行检验。”

  关城在旁解释完自己的探案工具后，走向金世奕。

  “二皇子殿下，此等碎渣作物就是制作鱼沉香的原料是吗？”

  关城把金世奕的称呼改成了二皇子殿下，此刻他在无意识中也渐渐开始倾向于与这位年幼皇子平等地交流，并没有此前那番讥讽之意。他走到金世奕的身旁，手里拿起了些许红色的碎渣，放到鼻子的位置嗅了嗅。

  此刻金世奕才发觉，关城的手上也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想必也是关城用来探案的工具之一，以防己之指纹留于现场，扰仵作之判断。其材质与叠型口罩同，想必亦能阻轻微之毒物。

  “是的，鱼沉香的制作原料就是使用曼陀罗花的花瓣，把曼陀罗花的花瓣碾碎后放入香炉内与檀香木的的气味混合，而曼陀罗花与其他花种不一样的是，此花不似桂花或者百合花等芳香四溢，而是清幽淡雅，加入檀香后会有奇异的怪味，甚是难闻。所以发明此沉香的工匠，把河里打捞的红鲱鱼进行晒干后同样碾碎为渣加入其中以辟出其难闻之味，而鱼沉香之所以散发出毒性其因曼陀罗花的此物作祟。”金世奕口若悬河，对于此作物侃侃而谈，让在场的众人不禁对金世奕这年幼的孩童投向惊艳的眼光。

  “然而只需把其中最为核心的曼陀罗花瓣所碾碎的残渣去掉，泯灭香炉里面焚烧中檀香，自然就不会出现意外之事。”

  “二皇子殿下博览群书，丞相佩服，最近老臣也忙于国事，很久没有到学府上探望殿下，看来还是师者水河先生教导有方，圣上您无忧了.....”白丞相在夸赞之时，有些许哽咽。

  “那二皇子殿下，此番为何你不会被此毒气缠身？”关城微微皱眉，担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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