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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齐老哽咽


3

  “慧兰,我想再澄清一遍,我对易钟海没有任何恶意。

  这次的考核,我也不会担任监督者。”他的语气中略显不悦。

  秦淮茹见状连忙劝说:

  “婶子,你先起来吧,我和建国哥非常了解他,并非斤斤计较之人,绝不会为难师傅易的。”

  尽管李慧兰没有得到期待的答复,也不敢继续跪着,害怕再次让李建国不快。

  过去半年,李建国的行为影响明显,院落间无人不知其决定性。

  如若一直跪下去,恐怕会有意无意给易钟海找麻烦。

  因此,由秦淮茹挽扶起身:

  “淮茹,我和老易来到城中有你和建国兄的照顾。

  虽近日有些纷争,但我们本乡本土邻居情深意厚,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建国大哥,缓和关系?”

  面对李建国求助的眼神,秦淮茹犹豫:“婶儿,我会试着帮你。

  但是你也要相信,建国并非小肚鸡肠。”

  口是心非,即使说着”我相信”

  ,她内心并不完全相信,但又能如何?毕竟有些事,她也无能为力。

  李建国冷酷无情,即便是对年迈的老太太犯错误也要坚持己见,那身为李慧兰,又怎会有能力让他动摇?

  此刻,她只能指望秦淮茹的话语有用,请求她的帮助劝说李建国。

  李慧兰走后,秦淮茹缓缓走近。

  李建国没好气地回应道:“我说过不会对他打击报复,但也绝不会出手帮忙。

  不用你再劝我。”

  秦淮茹轻笑出声,打趣道:“建国哥,你当我是分辨不清亲疏的人吗?老实讲,如果不是看他可怜,我也想劝你对易钟海使绊子呢。”

  这句话倒是大大出乎李建国的意料,心情因李慧兰的搅扰而稍有好转。

  时光荏苒,元宵已过,许大茂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对师父道:“师傅,建军叔写了信询问我今年要不要回去。

  你看,我要如何回复才好呢?”

  许大茂伶俐善言,讨人喜欢。

  他实则是借此询问李建国有何打算。

  最近李建国也在思索许大茂的事情,此刻听到这话回答道:

  “大茂,我希望你能进入农科所学习农作知识,你觉得如何?”

  许大茂默不做声,试探着问:“师父,我是否可以申请进粮食局?”

  上一周,李建国正式成为钳工七车间主任,地位已然不同,结交了些能用得上的人脉。

  若是真想为许大茂谋取粮食局的位置,只需花费些钱财就能打通关节。

  对李建国来说,这笔费用不算什么大问题。

  然而,粮食局主要是管理及服务岗位,带给李建国的经验价值有限;相对的,农科所有利于研究如种子、化肥及各类耕种技术等前沿知识,还有被誉为奇迹的杂交水稻也出自其中。

  李建国本身对于农业毫不在行,原本才建议许大茂进粮食局。

  但现在清楚粮食局的工作内容后,他认为这并不能促进许大茂的成长和发挥。

  “大茂,虽然粮食局环境舒适,但提升有限。

  而农科所能给予你的广阔空间与成长机会才是你需要的。”

  李建国耐心引导道。

  但许大茂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师傅,我二爷爷他们在收稻谷时常受粮食局人员刁难,我只想在那里当个小头头,来帮帮他们。”

  李建国对于许大茂的想法感到欣慰,至少他并非为了个人享受去选粮食局,而是出于想要帮助亲人的心,表现了许大茂的仗义。

  然而李建国认为去粮食局过于浪费时间,不如留在农科所更有前景。”大茂,真正要帮助徐家疃,反而应在粮食局发展。”

  “为何这么说?”

  许大茂疑惑不解。

  李建国解释道:“农科所的研究能帮助庄稼人提高产量。

  同样是一亩土地,即使以最好的品质计算,五百斤也只会换来区区几分钱。”

  “若能达到一亩千斤产量,就算低价卖掉也能比现在赚得多。

  为了帮你二叔他们,要么成为粮食局的负责人,或幸运地在城东分到职务,但这都比我在钢厂找关系要困难。”

  他提议:“我可请采购部门的人直接到他们村收买粮食,仅是缴纳公粮部分可能也会遭受盘剥,但总的来说值不了多少钱。”

  说到底,像缴纳公粮般强制性地与粮食局发生联系,与通过农科所进行更有实际效益的研发完全不同。

  而除了向粮站交的那份义务,剩下的就像是商业保险,您可以卖给A,也可以卖给B,看谁能给出更高的价。

  现在的交通状况艰难,粮站在田头收粮的情况很少见,大多数村子的粮食最终都会流向粮站,这也正是粮站敢于肆意对待庄稼人的根本原因。

  听完李建国的话后,许大茂这才宽慰下来,微笑着说:“师傅您果然心思周到。

  假如能让他们钢厂来收粮,二叔他们的村庄就可以不再惧怕粮站,我进出农研所和粮站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李建国笑了笑:“并非不重要,相反,你一定要进入农研所才行。

  如此一来,你才能更好地帮助二叔他们。”

  做好许大茂的工作之后,李建国面临的下一个任务便是打通关节。

  进入农研所不是寻常可轻易涉足的地方,大多数人是从学校挑选,少数是从种植领域的各地高手那里选拔而来。

  当初安排许大茂去乡下原本为了粮站的方便,却没料到无意间收获了一场机遇,他可以利用这段经历寻路进入农研所。

  在”收徒系统”

  的作用下,相信许大茂学习的速率会远远超过其他人,很快就能在农研所站稳脚跟。

  然而找关系的道路却颇为曲折。

  李建国多方寻找,始终未能联络上农研所的人员。

  一日,当他走在准备去街道找郑主任寻求协助的路上时,在小巷口遇到了贾东旭。

  “师父,你要出门吗?”

  贾东旭看见他,连忙跑到近前问道。

  “嗯,打算去街道上,你这是要去单位吗?”

  李建国询问道。

  贾东旭摇摇头回答道:“师父,其实我是找你的,曹主任刚刚找过我,问我愿不愿意收个徒弟,我已经觉得自己钳工技能够了,但仍想征求您的意见。”

  听到这番话,李建国微微愣神。

  未曾想过,转眼间自己的  也要收起门徒了。

  想到贾东旭现在已是六级钳工,在四级钳工普遍开始收徒后,他的技艺未免显得奢侈。”完全没有问题,收徒不仅能展现你的公开公正,同时也能加深你自身的技术深度,我完全支持你的决定。”

  李建国边拍了拍贾东旭的肩头表示认可。

  贾东旭露出憨厚的笑容,”好,那我就先去回复曹主任。”

  得到许可后,他转身离去。

  接着,李建国走向街道。

  途中他在合作社购置了两瓶酒,路过糕点店时,又为郑主任挑选了一个精美果盒。

  这盒子其实不是装水果的,而是包括红豆糕、绿豆糕、山楂饼、红枣酥、芋泥酥等多种糕点的混合。

  明以前,并不是这种叫法,是清朝满洲人在关外带来的习俗。

  李建国虽不知道郑主任的喜好,但决定多选几样,毕竟种类丰富总没错。

  他把这些美食分包在牛皮纸中,一共四包,堆叠如货摊商品,随后来到郑主任家门口。

  大门敞开,等待他前来拜访。

  轻轻叩门之后,看到李建国到来,郑主任笑眯眯地迎接他,”建国,你怎么来了?进来再说。”

  李建国一边微笑,一边递上前刚买的两瓶汾酒与装满糕点的果盒。”郑主任,这次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光说没带礼品怎么成呢。”

  郑主任爽朗地笑道:“你就那么点心思,我还信不过自己会让你出错?”

  名声如人,像李建国在街坊之间也可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据郑主任对他一贯的认知,他绝无可能做出违法违规的事。

  至于一些常态的人情交往,郑主任也接纳并积极参与。

  人情世故,有时也是能力的展现。

  俩人入了屋,郑主任请李建国先行落座,自己则是去一侧为建国泡了杯茶。

  李建国借此机会粗略打量了一下郑主任的住所,尽管地方宽敞,却是冷清得很,既无华丽装潢,又不见别的人迹。

  这已是李建国第三次来访,从未碰见他的家人在旁。

  有传闻他曾因妻子被日寇侵犯才入伍,还有一个还在孩提时代便早早离去的儿子。

  如今,50岁的郑主任要再找伴侣虽非不可能,可他的心力都专注于工作,暂时抽不出那个时间,决定退了休再去考虑个人情感问题。

  “来,建国,尝尝这个茶叶,这是我战友从南边带回的佳品,农研所的人可不容易得到。”郑主任端来两只茶缸,他自己留了一只,另一缸则递到李建国面前。

  一听这番话,李建国心里有了底,知自己这次找对了对象。

  主任如此主动提出,也为话题的展开开了绿灯。

  他先吹了吹缸中的茶水,然后轻轻抿了口,细细品尝滋味,随后道:

  “郑主任,您这茶叶真心不错,口感浓郁却不过分涩涩的,还有种清新自然的香气,我平日喝得不多,但也感觉这是好茶。”

  郑主任欣然道:“建国你年纪尚轻,还未到沉醉品茶的地步。

  但光凭你的品尝力,确实可以看出你是天生会喝茶的好手。”

  继续喝几口后,与郑主任随意交谈几句,终于李建国转入正题:“郑主任,其实我这次来找您是和农研所有直接关联的。”

  对此郑主任有些意外:“哦?你是个高级技工,不对,你现在是主任,一个工人级别的领导怎么会有农研所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李建国一一说明打算安排许大茂去农研所的事情,特别着重强调了许大茂的天生农学才华。

  他对李建国的言辞颇为信赖。

  本来地方农研所就倾向于招聘本地人才,引荐一位并无违背规章制度。

  “建国,明白了。

  不过我的朋友现在刚好不在北城。

  等他下次回来了,我会让他亲自找你,也许顺便也会见见你的徒弟。”

  既然是这样承诺,郑主任定不会推诿。

  “那就麻烦郑主任了。

  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和徒弟一道过去。

  我们不能给人提鞋还得装大神嘛。”

  李建国谦恭道。

  郑主任哈哈大笑:”就这样吧,事情定了。”

  再来一盏茶后,李建国起身告别。

  才刚离开郑主任家门,他耳边即响起提示声音:

  “叮!你的徒弟贾东旭收徒葛大壮,徒孙级别晋升给予您百倍回馈。

  提醒:您的钳工技术已满阶,无法获得经验值反馈,自会以等额资金物品返回给你。”

  这一惊使得脚步一顿。

  没想到,徒弟收的徒弟还能反馈经验给自己。

  只是满级技能已无法再积攒经验,转为金钱和实物的双倍返还。

  金钱他并无所需,但对于这种机制,李建国却是颇感振奋。

  十二章  持续成长的收益

  若连徒弟的徒弟都能拜师学习,他们传回的职业经验值不就会翻倍?那样,晋升到更高职级的速度便会比以前快上一倍。

  但不清楚每个师徒是否都能仅有一个学徒,或是徒弟的每一次晋升便能带来一次师傅的经验回馈。

  因此,李建国决定与贾东旭深入聊聊,让他考虑接纳第二个徒弟,或者在他第一个徒弟毕业后接纳新的学徒。

  这件事对他至关重要,绝不能忽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建国逐渐融入车间主任的角色。

  作为车间主任,他的工作比作为八级技工更为繁重,特别是在指导六、七级师傅们时,他发现自己经常要额外花费心思。

  他们主动寻求他的指点,甚至有人选择离开原来的车间到第七车间来跟着他工作。

  每天工间歇暇时,他们总会向他请教工作上的技术难题。

  而若他还不是钳工顶级,教导他们会得到十倍经验奖励的额外好处。

  一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但厂里的通知迟迟没有传来,倒是春天的评级考试越来越临近。

  显然,他们在李建国的辅导下,学有所成,这次报名参加六、七级评级的人数激增,甚至还有一名七级技师报了八级的试炼,这既鼓舞了厂领导的信心,也肯定了李建国的工作能力。

  “老易,咱们先别急着评级七级,咱们稳扎稳打,先升至六级再说。

  万一秋天考试再失利,还得扣六个月奖金呢。”在家中,慧兰耐心地对易钟海规劝。

  她清楚易钟海的实力,明白只要内心有足够的信心就不会如此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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