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二者择其一

“二皇子殿下所言甚是，的确只要我等先前证实了下毒之人与行刺之人并非同谋，就相当于直接排除掉了刺客与朝廷的联系，不过倒是更加坐实了一点。”

  白丞相欲言又止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坐实了在皇宫之中和江湖势力当中都有人想要致圣上于死地....”关城理解了白丞相所述之言，向平静地对众人说道。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

  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蓦然进入了众人的耳里，清脆细腻的青年音从关城的背后传来。

  “陈火！你在喃喃自语什么？！！阐述的时候声音要洪亮，咬字要清晰！！有话便大声地说，别在后面躲躲闪闪的”

  雷右蓦然地大喊把众人吓得魂不见影，方才脑海里已经有些凌乱，在座的众人无一不是身份显贵之人，不敢随意妄言，恰好有一个部下在此唠叨，便不由自主地吼道。

  “将军抱歉.....方才只是在思索李仵作所述之言。”陈火慌慌张张地向前一步,对着雷右说道。

  “不急，陈火你慢慢说，方才我听到你说半个时辰，什么半个时辰？”关城询问后有意无意地朝雷将军看了一眼。

  “环菱粉的毒发时间为半个时辰....”陈火平静地说道。

  “半个时辰.....那也就是说脖颈处刀口的致命伤与中毒的毒发时间先后顺序并不能确定父皇的真正死因，若父皇在昨日子时食用了桂花糕点，在半个时辰后必将会在今日子时毒发身亡，若是毒发之后刺客才使用匕首对父皇行刺，那么父皇的真正致死原因便为环菱粉所致。倘若是刺客先找到父皇，在尚未毒发的时刻割破父皇之喉致死，死因便为刺客所杀。”金世奕蓦然间端绪涌现，一时间喜悦之情表露于面容当中，似乎此番定论为金世安的死因找到了最为合适的解释。

  “二皇子殿下言之有理，但此番定论貌似与常理有所相悖。”关城看着金世奕喜悦的面容，脑袋中蓦然间亦浮现出了别样的想法。

  “此前已多次证实下毒之人与行刺之人并非同谋，倘若刺客在圣上毒发后进入寝室，便会看见圣上倒地死亡之现象，若是如此，就像方才白丞相所言，为何要多此一举再往圣上的喉咙处补上一刀呢？”关城说道。

  “若是行刺之人并不确定圣上是否已经死亡，他不过是看到了圣上晕倒在桌前，那他不就需要按照他此行的计划杀害圣上了吗？”雷右在旁询问道。

  “雷将军，你这个假设属实有些......”关城质疑道。

  “老臣以为，关部长和雷将军各有各的道理，但唯一不解之题则是我等无法单纯地从推论当中还原出当时在寝室的全貌，亦或者说我等目前还无法得知究竟在何时圣上身中环菱粉之毒，何时被割破喉咙。”白丞相眼看两人似乎又开始新的一轮争论，而此争论不过是在他们所臆想出来无法核实的情景，便立即打断两人的对话，把问题的核心回归到了具体的死亡时间上，再进行探讨。

  “不如诸位，就按照此前的计划行动，我等先去御膳房巡视一番，既然能够确认死因之中为刀毒二者择其一，而两者的疑犯似乎我等亦有端绪，我相信不久父皇便可以安心地闭目了。”金世奕眼神蓦然变得坚定了许多，炽白的吊灯影射出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众人望着他稚嫩的脸庞，感受到了他灵魂深处那股躁动探索欲，似乎他并非单纯地为了找出杀害圣上的凶手，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渴望。

  众人沉默片刻，细想即便在此争论出一个答案，似乎都需要疑犯的供词进行辩证，不如立刻动身探查，总比停留在此处更好。

  “那我等就不在此打扰了，感谢李仵作提供的信息，辛苦了.....”金世奕为首替众人向李仵作表示谢意。

  “为朝廷该做的，必须做的，老夫必定是义不容辞。不过诸位若是已经确认好疑犯，记得务必要把他带到此处.....也不需要....关城你过来，给你一样东西，你提取后把它带给我就可以了，我需要比对一番香炉上的指纹，哦，对了，还有.......”

  李仵作招手示意让关城走过去，在木桌中拿了几张“透纹纸”交到了关城手中，然后李仵作不知在关城的耳边轻声低语，众人听不到李仵作究竟说了什么，只见关城神情严肃，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微微颔首。

  听到香炉上的指纹后，无一人不联想到二公主，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诸位若无其他事情要询问，老夫就不再恭候了。除了务安司的司员以外，老夫亦是很久没有见到活人出现在此处了....今日老夫心情亦是欢喜。”

  李仵作道别说到最后一句话之时，望着天花板上若隐若现的光影以及微风拂过发出沙沙声响，还有墨绿色的蚕丝布后那几具棺材的影子，众人后背感有一股凉意袭来，便转身道别后匆匆离开公事房。

  出了公事房，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看见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了自己的脸上，似乎方才不久遭遇了惊心动魄之事一般。

  “我是第一次来李仵作的公事房，我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吧...”金世英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双眼有些发愣，貌似还没有缓过神来。

  “大皇子殿下，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有点吃不消里面的环境，不过还好托李仵作的福，我们能够应证此前所作的推断，在茫茫大海一般的可能性中缩减至了两个，很快案件便会真相大白了。”雷右在旁也长呼了一口气，对金世英说道。

  “此处离御膳房有多远？”金世奕蓦然问道。

  众人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年幼的金世奕，关城回应道“御膳房就在东阳宫内，步行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到达，二皇子殿下想必很少来东阳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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