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独伴随着清醒到来
第二天
天微凉，莫特力史上最为盛大的加冕仪式在中央广场举行，说是加冕，却也是一个葬礼。
最高级别指挥官陆峥亲自安排了一系列的流程。
只因逝去的人都是联邦重要官员，更重要的是他们全是指挥官陆峥一路走来的兄弟亦或者亲人。
加冕仪式按流程举行。
盛大的仪式通过星际实况转播，可以说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陆峥作为主理人，神色肃然，一个个名字从他的薄唇溢出。
楚生担惊受怕一晚，此时他远远的看向陆峥。
男人依然还是印象中的模样，脸上没有也悲伤，古井无波的样子。
楚生突然有一瞬间的侥幸。‘陆峥其实不知道是我弄的吧。’
轮到二皇子代表皇室下跪祈天的时候，上万人的广场突然安静下来。
明明那么多的人，可偏偏毫无存在感。
以陆峥为首，他身后的联邦军队穿着整齐，不约而同的收敛起自己的气息。
他们安静的看着二皇子楚生在士兵的指引下走出来。
不知道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是巧合。
那士兵把楚生引到广场中间，正对着上万联邦军士就示意他可以停下。
楚生隐隐知道了什么。
这是想要他对着所有联邦人员跪下。
他堂堂皇子，居然要对着这些什么都不是的士兵跪下!
陆峥！你欺人太甚！
楚生下意识的寻找陆峥的身影，刚抬头就发现不对劲。
空气安静的似乎能听到落叶落下的声音。
身后的手紧紧的握住，指甲深陷在掌心中，带来的痛感让楚生还能保留一点理智。
可正当他想要屈服跪下的时候，广场上以他为圆心，一个个巨大的人影投射在空中。
不同于普通的人像，它们都是黑白的。
看着熟悉不过的脸，他们曾经都活生生的围绕在陆峥的身边。
应该是精心挑选的影像，每一个人的脸都像是活着一般从高处俯视着他。
此时，场中更是安静的可怕，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阴沉沉的透着压抑。
楚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堵着喉咙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后背浸出一层冷汗都不自知。
楚生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可立体影像却如影随形，让他找不到一点突破口。
就在一声惊叫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立体影像突然后撤。
楚生还来不及喘口气，就看到了更叫他崩溃的一幕。
陆峥就这样笔直的站在不远处，而那些立体影像缩小至真人大小。
他们一字排开，站在双手稳稳捧着一个骨灰盒的陆峥身后。
就如同之前无数次看到他们时一样，以陆峥为首，或笑、或戏谑、或严肃……
陆峥面无表情，一双黑沉的眸子就像黑洞一样，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楚生知道，之前侥幸得过早了，
陆峥已经知道了。
并且现在就是他的报复。
在那场围剿中，死去的人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再以这种方式向他宣战……不……不是宣战，他连和陆峥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楚生只觉得耳边尽是嗡鸣声，吵的他头疼欲裂。
一股寒意顺着心脏蔓延开来，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早就已经麻木掉。
陆峥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楚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直到膝盖一痛，双手被制住，楚生才惊疑的看向身旁两个身穿军服的士兵。
来不及挣扎，一双大手毫不留情的捏住他的后脖颈压着他狠狠的砸向地面。
“砰——”
“砰——”
“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扼制住他脖颈的手没有停下。
楚生从开始的惊疑，变成大吼。
在仅存的视线内，楚生看到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显出一抹殷红。
“放手！停下！”楚生愤怒的挣扎着。
可后面的人却纹丝不动，依然机械的重复着把他提起来，又重重砸到地上的动作。
楚生害怕极了，他似乎意识到今天陆峥就是要在这里弄死自己。
不不不！
我不能死！
我还要继承王位！
我还要把联邦整个收入囊中！
像是因为欲望，楚生爆发出了堪比平日还要强的力量。
身后的人有所觉，淡淡的开口。“别挣扎了，我的等级，可以瞬间杀死千万个和你一样b级的alpha。”
b级……一直是楚生的痛，是他最不愿提及的痛。
而身后之人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在嘲弄他的不堪。
楚生生气之下挣扎的更加激烈。
后面一声讽刺至极的轻笑，嘲笑着他的无能。
只微微一用力，楚生便被摁着脖颈再次砸向地面。
楚生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擦”声，紧接着鼻梁处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
惨叫声瞬间溢出。
“你们这些垃圾，我可是帝国二皇子！”
“你们怎么敢！”
“放开我！否则我会让我父亲杀了你们。”
楚生已经全无理智，脸上的疼痛告诉着他此时的惨状。
整张脸肯定都毁了！
比起毁容的疼痛。
楚生惊惧的是此时居然还没有人来救他。
父亲呢？
母亲呢？
还有他的手下……朋友们呢?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
“我会杀了你们的！”
“砰——”
“呜呜呜呜”
“啊……救命！父亲！我好疼啊！救救我啊~~~”
“砰——”
“呜呜呜呜呜呜……陆峥！你不得好死！”
“砰——”
“呜呜呜……救命……我快要死了……求……”
“砰——”
“求……求你，放过我……”
这一段跪地祈天，仿佛没有尽头，没人叫停，更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楚生已然发不出一点声响。
早就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像是察觉到自己的眼球都耷拉在了眼眶外。
广场正中渐渐的散开一阵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陆峥似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独独那双眸子，透着说不出来的荒凉与死寂。
谁也没有怀疑他自始至终捧在手里的骨灰是谁的。
毕竟牺牲的人那么多，谁会在乎那个被整个星际嫌弃的小哑巴omega此时身在何处。
星眸微垂，陆峥看向手里的骨灰盒。
‘你看到了吗？我在用你的生命给你报仇呢。’
‘楚峣，原来灵魂中的孤独是伴随着清醒而来。’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
‘你会不会生我的气，没有在醒悟过来的时候就告诉你我喜欢你。’
应该是会的吧，毕竟我那么罪不可恕。
楚生此时已经是软塌塌的一坨肉，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陆峥捧着骨灰盒转身离开。
‘太脏了，你还是不要看的好，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指挥官，现在去哪？”钟涛极有眼色的替陆峥打开车门。
“回去吧。”
简单的回答让正要踩油门的钟涛摸不着头脑，回去？回哪去？
别墅还是总局？
陆峥像是看出他的茫然，“回……家吧。”
短暂的停顿，只因一个家字总是说不出口。
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
平时休息也就是在联邦总局，方便他随时能够处理一些紧急事情。
以至于他从来没有过“家”这个意识。
说到家，钟涛可就不能再犯蠢了。
车子徐徐驶入主干道。
陆峥一手把骨灰盒捧在怀里，一手打开信息器，无论浏览什么，都是实况转播的画面。
无趣极了。
陆峥平静的关掉，平静的打开联邦圣学院的主页，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学生们的动向。
除了对逝去的教官或者学长哀悼外，其余的就是对于皇室纵容二皇子算计联邦的愤慨。
陆峥看了个大概，又随手关掉。
此时的他按部就班。
可是没人知道，平静是另一种热情，星星之火从内里早就烧出一片荒芜。
陆涛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一眼陆峥。
看到陆峥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小声开口。
“指挥官大人，这一次还好有你在，不然副指挥长他们就白白牺牲了。”
“他们不会白死。” 陆峥淡淡应了一句。
“对啊，指挥官大人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只要有您在，肯定能化险为夷。”
钟涛想要安慰陆峥，却也知道，作为莫利特星球上唯一一个分化成为S属性的强者，是不需要别人同情的。
“大人，您是要回去收拾东西吗？”
“那个和皇室联姻的omega好像也消失了，指不定就是眼见着皇室卑鄙的行径暴露，所以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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